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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上司的為了避免自己莫名其妙地被誰養的鬼害了,於是也開始養鬼,據說這樣能夠提供某種保護。
現在是資訊時代,誰也不甘落伍,到了後來,存在某種特殊競爭關係的人很多都養了鬼,於是養鬼的作用就不太明顯,因為誰也不容易害了誰。
武天想起胖經理說過城裡養鬼的人占到百分之三左右,如此看來,確實有可能。
現在他很不明白一點,為什麼自己對著罈子祈求胖經理完蛋僅僅幾個鐘頭之後,那傢伙果然出了車禍,想來胖經理養鬼的境界更高,養的鬼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更好,應當能夠保護其不受鬼的侵害。
由此推想,胖經理的車禍多半與他無關,他雖然讓鬼去加害,鬼卻沒能夠成功。
胖經理開的那輛車常常這裡癟一塊,那裡弄花一片,因為是超市的公車,所以保險公司才沒有拒保,由此可見,這傢伙的駕駛技術是多麼的糟糕,同時人品也很惡劣,以這樣的表現,出車禍很正常,沒準過些日子還會發生同樣的事,這種概率並不低。
武天想明白一件事,如果打算弄死胖經理,恐怕得自己動手,就像上一次在醫院裡做的那樣做。
如果機會再次來臨,必須從前面的失敗當中吸取經驗教訓,光是掐脖子肯定不行,恐怕得斬首或者挖出心臟才能夠讓其無法再復活。
運氣問題
談到養鬼方面的話題,武天與小莫的共同語言立即多了起來,先前無話可說的窘境不復存在。
小莫一年零幾個月前開始養鬼,此前與幾位熟悉的賭友打麻將連輸幾十場,輸掉的錢將近五十萬,她對此覺得很納悶,找不到原因何在,她自信麻將技巧和智商以及估算能力都遠遠勝過那幾位,卻毫無理由地總是輸,認定自己的運氣再糟糕也不至於如此,於是留神尋找其它原因。
有一天在衛生間門外,她聽到其中兩位賭友得意洋洋地交談,談到養小鬼之後財運如何繁榮昌盛,如何的所向無敵。
她聽到這點內容之後立即開始尋找相關線索,最終通過熟人聯繫上一位提供養鬼相關服務的人,花了幾萬元買下這隻小小的陶罐,從此賭運大為改觀,與幾位熟悉的賭友打麻將時勝多負少,與另外一些暫時沒有養鬼的人打牌時幾乎就沒有輸過,僅僅兩個多月時間就把先前輸掉的那些錢贏回來。
後來漸漸發覺賭運在迅速下降,曾經有過的旺盛好運沒了,漸漸恢復到從前輸贏各半的狀態,經過旁敲側擊的打聽和認真偵察,她發現這是因為賭友們已經全都養了鬼,有的養了不止一隻。
大家都養鬼,結果就導致作用相互抵消,再次回到先前沒人養鬼時的公平狀態,她憑著技巧和智力方面的優勢,成績尚可,勝率大概能夠到將近六成的樣子,每月都能夠贏一點錢,但是不太多。
她曾經去過賭場玩,結果大部分時間輸得比較慘,後來才搞清楚,幾乎所有的賭場都供奉著神仙牌位,貼了門神,做過相應的風水布置,養鬼的人無法把自己的鬼帶進去,根本不能指望靠鬼幫忙在賭場內贏錢,有些簡陋的臨時賭場裡倒是沒有那些布置,但是進去之後人身安全卻很成問題,就算贏了錢恐怕也無法平安無事地帶走,所以還是沒辦法。
她認為,在本市的成功人士當中,養鬼已經蔚然成風,這一群體當中至少有百分二十到三十的人養鬼,比例遠遠高於普通人群。
武天心想,看來得趁著還有一些人不曾開始養鬼之前,經常找人打麻將,先下手為強,儘快贏到一些錢。
膽怯
夜間二十三點五十分,已經回到宿舍並且躺在床上的武天接到胖經理打來的電話,說有一場很重要的派對,叫他趕緊去。
武天極為不情願地離開溫暖的棉被,穿上衣服和鞋子,摸了一把匕首放在上衣口袋裡,想了想之後,又拿了一把改錐插在褲兜里。
臨離開前,他低下頭看著床下的兩隻罈子,低聲說:“拜託你們保護我免受惡棍的傷害。”
沒有任何回應,罈子一動不動待在黑暗中。
他走出去,搭乘一輛黑車前往胖經理說的地點,途中發了一條簡訊給樂平,把自己遇到的事簡短地描述了一下。
黑車開到目的地停下,他付過錢之後下車,站在寒冷的路邊,一陣冷風吹來,他連續打了許多個噴嚏。
這裡一片待開發的荒地,面積大概有一百多畝,築起一圈牆壁包圍著,裡面長滿了齊腰高的野草,就連流浪漢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他沿著牆壁往前走了一百多米遠,卻始終找不到一處入口。
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沉重,他不禁開始猜想,也許胖經理髮覺他兩次驅使鬼加害,或者發現他在醫院裡的謀殺行為,所以詐騙他到這裡,想要實施報復。
想到這裡,他愈發感覺膽怯,認為自己很可能今夜會在此完蛋。
正猶豫要不要轉頭離開,大塊頭保安的腦袋出現在圍牆上方。
“武天,退回去十幾米,牆下邊有個洞,撥開草之後就可以進來。
他點點頭,鼓足勇氣,按照大塊頭的指點,鑽入狗洞也似的狹窄通道內。
往裡鑽的過程當中,一些草划過他的臉,感覺微微有些疼痛。
如果這時有人埋伏在洞口,用堅硬的重物擊打他的腦袋,可以肯定的就是——他會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