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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瀾沒有和齊靈說過,自己的姐姐安汐也曾是帝國學院的學生。周圍的人聚集得越來越多,都快把安瀾擠到學校裡面去了,安瀾沒有齊靈帶自然是進不去的,他低著頭從人群里擠了出來,想著乾脆到離學校遠一點的地方去――
可就這幾秒鐘的時間,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校慶日當天所有的科目都不開課,但齊靈也不想中斷訓練,這幾個星期都帶著“肉刀”訓練,齊靈也慢慢地找到感覺了,他今天一大早在人多起來之前就去了不會有人參觀的軍事部,戴上“肉刀”一個人訓練。
連著半個小時,齊靈已經滿頭大汗了,他乾脆脫了上衣,在模擬對戰機器里和對手肉搏。打了一通下來,齊靈脫了手套,往自己的腦袋上淋了點水,坐在場地上休息。這時,大門忽然被人打開了,齊靈回過頭,只見艾飛一個人站在門口。艾飛就是第一次測試出來各項指數在他們班上排名第一的強攻擊型嚮導。
艾飛見齊靈也在,並不驚訝,大概是並不熟,也沒有打招呼,自顧自地戴上護膝和護腕,進入了模擬訓練室。
齊靈見是同學,打招呼道:“你也來了。”
艾飛回頭望著齊靈,簡單答道:“嗯。”
齊靈戴上手套,打了幾輪,忽地想到了什麼,看了看艾飛,提議道:“不如我們兩個一起練吧?模擬的可不比真人。”
艾飛對齊靈的提議感到些許詫異,本想禮貌地拒絕,可他忽然想到昨天從瓦羅納教官背後路過的時候,無意之中看到教學光屏上的數據。那是齊靈的身體指標,每一項的增幅都大大超過了班上的平均值。
其他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從很早就開始接受軍事啟蒙教育的艾飛很清楚,這個數據十分不正常。況且第一眼見到齊靈的時候,艾飛就隱隱的感覺齊靈身上有幾分與眾不同的味道,但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想到這裡,艾飛點了頭:“好。”
艾飛從口袋裡掏出“肉刀”戴上,和齊靈進了訓練場。進去之後,齊靈見正在活動手腳腕的艾飛,道:“先說好,別打肚子和臉……”齊靈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陣勁風朝著自己腹部襲來,齊靈躲閃不及,艾飛的拳頭重重地打在自己的腹部上,齊靈一下子摔出了訓練場,他“砰”地一下撞在牆上,肩骨一陣尖銳的劇痛,齊靈抱著腹部,臉色慘白,劇烈地咳了幾聲。
艾飛平靜地望著齊靈:“你動作太慢了,戰場上可沒人聽你講什麼地方不能打。”
齊靈的腹部一陣一陣的抽痛,他踉踉蹌蹌的爬起來,雖然艾飛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用了全力的話恐怕齊靈的肚子已經穿了,但在那手套的激發下齊靈感覺就像一把錘子砸在自己肚子上似的,臟器都攪動了一番。齊靈忍著痛顫抖地扶著牆站了起來,靠著牆喘氣:“你說得是沒錯,可是你至少喊個開始吧?”
艾飛沉聲道:“等你喊開始,你已經死了十次了。”他擺出了近身戰的預備姿勢,對齊靈勾了勾手。
齊靈一愣,艾飛的認真讓他在齊靈心目中的形象陡然拔高了,齊靈知道,艾飛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對手。齊靈深吸了一口氣,認真道:“我知道了,來吧。”
艾飛的拳頭速度快得齊靈根本看不清,動作比自己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很快齊靈就被逼到了台邊,吃力地躲閃著艾飛密集的攻擊,很快,齊靈身上又多了幾處拳印。
艾飛眯了眯眼睛,一隻手阻斷了齊靈的去路,另一隻拳頭瞄準了齊靈的右肩――
想不到,齊靈一下子踩著身後的台階跳了起來,艾飛被逼得鬆了手,齊靈右腿膝蓋一曲,膝蓋骨“砰”一下撞在艾飛的下巴上,艾飛悶哼一聲,下巴傳來“咔”地一聲輕響,身體向後一翻,不過良好的身體素質讓他站穩了,可下巴卻和碎了一樣尖銳地疼痛。
齊靈站穩後深吸了一口氣:“再來。”
艾飛嘴角彎了彎,忽略掉下巴的痛,衝上去展開新一輪的攻勢。齊靈比他想像中的要厲害,雖然很多地方都有漏洞,但是肌肉強度和速度卻表現出了極大的潛力,完全不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多數型。
齊靈越打越覺得身上發熱,剛剛躲開艾飛橫掃過來的一腿,忽地就嗅到了一股很甜的味道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那股味道幽香誘人,即使微弱,但足以讓齊靈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感到舒適和渴望。
“你分心了!”
艾飛喝了一聲,拳頭正對著齊靈風臉而去,而在離他的臉還有幾公分的時候,艾飛一下停住,有些怪異地瞪著齊靈。
“你怎麼流鼻血了?”艾飛疑惑道,“我沒打你臉吧?”
齊靈驚恐地一扭頭,從訓練場周圍的鏡子裡,他看到自己嘴唇上掛了兩排鼻血,他一下就懵了,猛地看見角落裡的包子開始痛苦地蜷縮起身體,腳掌上開始長爪子。齊靈急不可耐地衝過去抱起包子抓起外套,丟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艾飛,打開門就狂奔了出去。
齊靈的鼻子血流如注,血像風一樣向後飄,他越跑越覺得兩條發軟,頭暈目眩,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正在下意識地朝著那個味道的方向跑去!
齊靈哀嚎,他異型化了!!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聞到了安瀾的味道!!
齊靈來不及去想為什麼安瀾會在這附近,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裡,他抱著包子一路狂奔,出了實驗教學樓後,他反而覺得味道更大。他轉身又跑了回去,從教學樓的後門溜了出去。
實驗教學樓背後是學校的教師和學生車庫,齊靈一溜煙鑽了進去,一直跑到車庫的最裡面,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蹲下。包子開始變化了,它的身軀開始變得高大了起來,變化的速度比上一次又快了不少。齊靈抱著包子喘氣,整個停車場似乎都聽得到他的喘氣聲,幸好這個時候老師學生都接待去了,停車場裡沒人。
齊靈痛苦地趴在上悶哼,安瀾的信息素裡帶著任何藥物都不能比的催丨情因子,這讓齊靈幾乎是瞬間就起了反應,鼓脹的下半身頂著拉鏈,渴求著某個人令人難耐的味道。齊靈難受地抱著身體,狠狠地掐著自己讓自己保持清醒,終身標記的地方隱隱發燙。
齊靈上半身是裸著的,裸丨露的皮膚擦著冰涼的牆壁,讓他越發地覺得自己身體滾燙。安瀾的味道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溢滿了齊靈的鼻腔,讓他像著了魔發了毒癮一樣渴望。
安瀾那傢伙怎麼會在學校附近呢?!
安瀾發現自己身體起反應的時候,已經晚了。那股甜味忽遠忽近,勾得他精神有些混亂。安瀾真的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站一會兒就會遇到那個嚮導,但現在明顯不是時機,周圍人來人往。安瀾從人群里擠出去,他想要儘快的離開學校大門,可身體卻本能地朝著氣味散發的地方走。
安瀾這段時間正處於危險的狂躁期,現在再加上發丨情,安瀾更是越發地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想往回走,雙腿卻追蹤著那股甜膩的勁兒,一直繞到了學校背後,這裡是一處地下的停車場,停車場裡安安靜靜的,沒有看到人。
此時停車場的保安正低下頭打電話,安瀾衝進去的時候他根本沒注意到。地下停車場面積很大,但這對安瀾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他的雙眼已經發紅,眼前甚至一片模糊,只是跟隨著那陣味道去找他的主人。恍惚間,安瀾似乎看見一個人影倉促地從角落裡衝進了一旁的洗手間裡,那股味道就是從那個人身上發出來的。
安瀾撞開男洗手間的門,直接沖向了最後一道散發著濃烈的渴望結合氣味的隔間。隔間的門被死死地鎖著,安瀾使勁地敲著門,裡面的人不回應。那股味道仿佛山洪暴發,讓安瀾徹底失去了理智,他一腳踹在門鎖上,門鎖發出可怖的扭曲聲,安瀾還想踹第二腳的時候,一瞬間,那股味道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安瀾愣在了原地,體內的結合熱慢慢地平復了下來,他喘著氣不可置信地盯著閉合的門,那股味道真的不見了,突然就沒了,就好像它從未發出來過一樣。安瀾皺著眉,最後他抬起腳落在門鎖上,門“砰”地一聲打開來撞在牆上,隔間裡竟然空無一人。
安瀾一抬頭,只見牆上的排氣扇被人拆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剛好僅容一人通過的窗戶。安瀾想追出去看看,腦袋嘩一下熱了開來,強制停止的結合熱後就是狂躁因子的暴漲,他痛苦地一下跪在地上,眼裡的血絲越來越濃,他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在學校里狂躁,可身體已經漸漸地不受自己控制了。
這時,洗手間的門被人撞了開來,安瀾幾度緊繃的神經讓他差一點就把小波給放了出來,可在看清來人是誰過後,他一下子鬆懈了。齊靈緊張地滿頭大汗,不知道剛才幹了什麼,上半身裸著,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臉色有點紅。齊靈一下子把安瀾抱了起來,衝出了停車場。
齊靈用自己的外套把安瀾蓋著,在無人注目的情況下沖回了自己的宿舍大樓。齊靈把安瀾放在床上,手忙腳亂地翻出抑制劑,給安瀾打了一針管,安瀾喘著氣,眼裡的血絲稍微少了點,可齊靈感覺得到,安瀾的精神世界正在大亂,光是抑制劑根本無法徹底平復他的狂躁。
齊靈急切地叫道:“安瀾!喂!!你還好吧?!!”
安瀾艱難地睜開眼,盯著齊靈盯了幾秒,一下子翻身把他壓住了,齊靈驚慌地掙扎道:“喂!你冷靜點!”齊靈的吼叫似乎起了點作用,安瀾撐著手臂,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眼裡滿滿的血絲。
安瀾神色迷離地盯著有些膽戰心驚的齊靈,扭過齊靈的頭,把他側著頭按在枕頭上,低下頭,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
齊靈的耳垂一陣刺痛,他心想,反正都這樣了不如乾脆點。齊靈伸出自己的思維觸角,伸進安瀾熟悉而複雜的精神世界裡去。安瀾悶哼了一聲,趴在齊靈身上,慢慢地喘著氣。小波也被放了出來,眯著眼睛蜷成了一團,包子也在一旁擔憂地拍著它的鱗片。齊靈發現那一個月的魔鬼訓練,自己的精神力真的是進步不小,安撫起安瀾來比以前順利多了。
等到齊靈差不多把安瀾的狂躁因子全部抹去過後,安瀾仰面躺在了床上,再次睜開眼後,眼睛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齊靈滿頭大汗地望著他,問他感覺如何,安瀾虛脫地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他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腦袋還是有些發暈。
齊靈怒道:“你在校門口晃啥?!我不是讓你別出來嗎?!今天這麼多人你還膽大包天了!!”
“房東讓我出來的。”
齊靈翻了一個白眼:“她讓你出來你就出來啊?怎麼不見你也這麼聽我的話……”安瀾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這個房間裡到處都是另一個嚮導的味道,聞得他鼻子有些發癢。齊靈不悅道:“你怎麼了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