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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一笑,紫千豪道:
“蘇言,可知道這不是去逛廟會,而是去拚命麼?”
一張白臉又漲得通紅泛紫,蘇言激動的道:“就是因為要去拼命,我們才要跟隨大哥前去,幫里養我育我教我護我。到了幫里需要我們拚命的時候,我們又怎能耗在家裡眼睜睜地看著大哥及少數幾個兄弟去冒險?”
紫千豪深沉的道:
“假如大家都走空了,山上交給誰來負責?萬一有其他強敵乘虛而來,我們不是就要顧此失彼,一敗塗地了麼?”
神色一寒,他又厲然的道:
“前車有轍,不可覆蹈,第一次的過錯是疏忽,第二次再犯同過,就是愚蠢!各位不可忘記,這一遭銀壩子黑流隊,他們乃是乘我們高手出去的機會而展開猝襲的!”
紫千豪眉梢間掛著嚴酷,他接著冷然的道:“各位不必再爭,我說是誰就是誰,在幫里的人也並不就是閒著吃飯睡覺,你們要給我戒備小心,不能再讓別的對頭摸空偷了進來,關心玉的那些朋友與黑流隊一批人的情態。我們只是自已判測他們可能不會太快蠢動,注意,這只是我們自己判測而已,人家是否會突然攻來亦未可知,你們全要記得,天下永遠沒有絕對的事!”
在紫千豪剛強而堅毅的話聲里,小廳中的其他孤竹幫群霸們不再敢發聲開腔,他們每個人除了“藍二頭陀”之外,都已跟隨紫千豪太長久了。因此,他們也異常了解紫千豪的心性,他說的不錯,當他決定了的事,便永不更改,眼前,他的表情與神態都已告訴了各人,關於這次應敵的策略,他是早經決定,不能更改的了……沉默了一陣,鐵旗堂堂主仇三絕只得沉重的道:“大哥,孤竹一幫,創立至今,自來便是苦難艱辛,坎坷崎嶇,多少個日子全在血與淚中渡過,多少的打擊也全在弟兄們咬緊牙關的咽聲里挺下來,從大哥擔起一幫之責以後,大家才覺得眼睛裡有了光亮,心中也才產生希望,大哥,孤竹幫正朝振興的路上走,向坦蕩的道上攀,而你,就是一根牽引我們行往佳境的巨索,我……我沒有什麼話再嘮叨,只請大哥記住一點,你若有了長短,則全幫即等於潰亡頹散!”
雙目一閃,紫千豪威凜的道;
“我們有如一張巨大的帳篷,而帳篷的撐立除了需要一根軸之外,三絕,支柱與拉繩也不可缺少,這樣才能平均,才能穩固,幫里不可無我,同樣也不可能沒有你們,當然,你的意思我明白,唯其明白,你們也要了解我對大家每一人的期望!”
用力點頭,仇三絕道;
“大哥,你放心去吧,我可以保證孤竹幫上上下下每一位兄第都會以生命及鮮血來答償大哥你的期望!”
讚許的頷首。一絲微笑又浮上了紫千豪的嘴唇,他輕輕地用右手食指敲擊著榻沿,沉緩的道:“我想,明天一早,我和左丹、金奴雄便要離此前往了,需要準備的一些事情,左丹先行打點!”
一側,左丹忙道:
“大哥放心,我會去辦的!”
“嗯”了一聲,紫千豪又道:
“留在幫里的所有人馬、全由苟圖昌統一調遣,希望大家俱皆遵命而行;就如同我親自施令一樣!”
廳中請人齊齊應答,紫千豪滿意的道:
“現在,各位還有問題提出麼?”
過了好久,再沒有人開腔了,紫千豪才一笑道:“既是已經沒有問題,我們便依照方才的決定行事,天佑我幫,孤竹一脈必將延綿不死!”
苟圖昌宏聲大笑道:
“對、大哥,孤竹永昌!”
忽然——
紫千豪又似想起了什麼事,他側首問道:“揚善,房掌門已有兩天未見,他的千金與那位季兄可已接來山上了?”
打了個哈哈,藍揚善一聳肩道:
“本來,咱早就想派人去了,但房老兒的招子也夠亮,他一見咱們如今正為切身大事在忙著,便自行要求咱暫且將此事援下,他說等咱們的事辦完之後,隨便派個人引他前往咱那‘洞天福地’也就是了,這兩天來。他一個人在山上遛踏逛游,看樣子倒是蠻愜意的……”淡淡一曬,紫千豪道:“可也真怠慢了貴賓……”旁邊,金奴雄插口道:“其實,我們就是再有大敵當前,抽出個把兩個小弟兄來也是毫無問題的,何不如即時派出兩個人,請藍兄留一張他那‘洞天福地’的糙圖。再詳細說明路徑。叫這兩個弟兄帶引房掌門前往會他的千金也就罷了……現在,我們自己正里外忙著,那樣一來,也勝似讓房掌門乾熬於此,我們更且自覺怠慢了人家,事實上,大家委實也真找不出多少空閒來去奉陪這位上賓哪……”搓搓手,藍揚善道:“大塊頭,你以為你想到的咱就沒有想到麼?咱早就這樣對房兄說過啦,卻也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仙藥,聞言之下,僅是笑笑而已,既不認可,也不反對,他這麼一來,呃,咱便不好再講什麼話,免得讓他疑心咱們在下逐客令呢……”徐徐地,仇三絕道:“我看,房掌門只怕另有深意吧!”
紫千豪沉靜的道:
“不錯,他是要在本幫此次應敵的行動里相助一臂!”
廳中諸人,一有部分同時一怔,除了苟圖昌、左丹、藍揚善,與金奴雄之外,其他的孤竹首要都還真想不到這位“黑翼門”的魁首竟欲插上一腿!
仇三絕欣悅中含有疑惑的道:
“真的。大哥?”
紫千豪笑道:
“當然,他親口說過,而且,他若無意相助,在目前我們忙於應敵的緊張情勢中。他亦會儘早告辭的,他未離去,即是表示要揮刀揚鈸了!”
一拍手,罕明喝彩道:
“好一個朋友!”
藍楊善接著道:
“咱前些日子也聽他說過,但又不好意思真箇施人下水,尤其大阿哥沒有明白交待,咱就只好悶著頭不敢吭聲了……”哧哧笑了起來,仇三絕道:“藍老兄,不知道人家葫蘆里賣什麼藥的是你,曉得人家肚裡主意的也是你,這不是;嗯,有些兒矛盾麼?”
呆了一呆,藍揚善尷尬的道:
“矛盾?呃,咱倒沒有想到……”
這時,紫千豪緩緩站了起來。在房裡踱了幾步,他沉和的道:“假使各位再沒有什麼事,現在,我希望獨自安靜一會。”
於是,廳中的一干孤竹幫首要們立刻紛紛站起,在一一行過禮後肅然無聲的退了出去,苟圖昌走在最後,顯出門前,他站住了,回過頭深深的注視著他這位年輕而又俊俏的大哥,誠懇的道:“老大,這一次,和你上次單刀赴會的情景頗有些相似,你不覺得麼?”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
“是有一點像,但卻也有明顯的不同,上一次,是人家等著在暗算我,這一遭,我們要先發制人去對付敵人,上一次我單將匹馬,這一遭有兩個得力弟兄相助,我不再孤獨……”苟圖昌低沉的道:“只希望老大你平安回來……”紫千豪連忙補充道:“還有左丹與金奴雄。”
點點頭,苟圖昌沉重的道:
“當然,……老大,有些時,我真對這種日子感到膩味,一場接著一場的殺戮,一遍連著一遍的攻撲,整日價鼻子裡全讓血腥味充滿了,就連打個悶嘔都覺得有些火辣辣的……”苦澀的笑笑,紫千豪感慨的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圖昌,但我們需要活下去,要活下去便必得如此,是麼?”
嘆了口氣,苟圖昌道:
“說得對……大哥,你現息吧,我先下去了……”紫千豪沒有說話,目注苟圖昌的身影消失於視線之外,他背著手,剛想贏下來想些什麼,房門口,一條巨大的軀體形象已映入眼角。
側首望去,嗯,不知什麼時候,房鐵孤竟已神鬼不覺的來到這裡,現在,他正露著一口森察白牙向紫千豪微笑。
連忙迎上前去,紫千豪笑道:
“房兄,這幾天可真是怠慢於你了,什麼時候上來的?怎麼不叫人傳告一聲讓我去見你?”
哈哈大笑,房鐵孤走了進來,他反手掩門,邊宏聲道:“對不住,我沒經通報便逕自闖上你的機密重地,但除了你們苟二爺方才和你說的那幾句心窩話之外,別的可是一點也沒有偷聽到,我一直便等在樓上左廊邊。你們會散了我才過來。”
延清房鐵孤落座,紫千豪道:
“沒關係,我正好有些事要與房兄商議,房兄來此可說恰好,平常,只怕請還請不到哩……”一搖手,房鐵孤道:“不要給我扣高帽子,我之所以如此鬼鬼祟祟的摸了上來,目的只有一個,少兄,在你們對付當前強敵環飼的行動中,你給我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換言之,請吩咐我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