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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紫千豪急步趕上,緊緊拉住房鐵孤老遠伸出來的一雙巨大手掌,四目緊深對視,良久無語,而無限真摯友情,便已在那兩雙互視的目光中表露無遺了!

    低沉的,房鐵孤道:“聞說少兄已然誅除瞎道‘攀鷹’,克奏全功,但其中的艱險,卻只怕難以盡述呼?”

    唱了一聲,紫千豪道:“不錯,‘攀鷹瞎道’果然是個辣手人物,雖然他已喪於我手,說起來,也十分僥倖呢……”頓了頓,他又道:“房兄,這些日來,有勞你了。”

    房鐵孤坦蕩一笑,道:“你我交之道義,給以赤誠,何以如此客氣?”

    一邊苟圖昌大步上來,道:“大哥,我們上山去吧?”

    點點頭,紫千豪道:“請大家到‘不屈堂’,我有話說。”

    微微躬身走開,苟圖昌向大家招呼後宣布了紫千豪的口諭,於是,一行人開始談笑風聲的往山上行去,當然,他們暫時尚未想到一些哀愁的事情,或者有人也注意到什麼,但這些注意到什麼的人也寧願不朝那“哀愁”上面去想礙…------------------銀城書廊掃描校對竹與劍--四十四、宣噩耗英雄涕淚四十四、宣噩耗英雄涕淚盤膝坐在那張坐榻之上,紫千豪雙手平置膝頭,現在,沒有人侍立於側,也沒有人為他自榻下取出那具檀木扶手了,紫千豪徐徐將腕間的“四眩劍”抽出擺在身邊,他的目光陰沉而淒涼的掃過環坐四周的每一張面孔,那些面孔,全透著憂慮,迷惆之色,當然,更有著一股無可言諭的不祥預感籠罩在他們的心頭……紫千豪轉過視線,定定的投注在那隻青銅鼎爐上,半晌,他才在空中諸人那種焦切而又惶然的表情下沉沉的開了口:“諸君,左丹與金奴雄兩人已經為孤竹一脈捐軀,壯烈戰死!”  

    這幾句話,由一個字一個字連貫組成,再從紫千豪的嘴裡吐出,形成了一種意義,一種冷酷的、悲拗的、震撼而又血腥的意義,環坐在空中的人們,除了熊無極與方櫻之外,連早已心裡有底的苟圖昌都不禁驚懾於這消息的突然與哀痛,頓時,整個房間裡一片寂靜——一片僵凝而冷窒的寂靜,每一個孤竹首要全呆呆的坐在那裡,每個人的面容僅是那般麻木而空茫,他們宛如一下子沒有領悟過來紫千豪的言語內容,也像是沒有聽懂紫千豪所告訴他們事情乃是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大家全坐在那裡,無人移動,更無人出聲,彷佛,在突然間,他們全迷失了,全怔愕了,全不知自己正在接受著什麼事實了……良久——有一陣強行壓制住的嗚咽聲,開始輕輕響起,跟著,整個房間裡便全由一片哀痛的哭泣與噎便聲所充斥了……逐漸的,那強行壓制的哭泣聲轉為悲慘無比的號陶,剎那間,哭聲震天,淚下如雨,每個人全是肝腸寸斷,連雙眼也哭成了血紅的了!

    紫千豪盤膝坐在榻上,雙手分置膝頭,兩眼緊閉,但是,兩行清淚,卻自他緊閉的眼角境蜒流下,他直挺挺的盤坐在那裡,渾身卻不住籟籟發抖,唇角也成抽搐跳動……愁雲慘霧籠罩著這“不屈堂”的二樓小廳,彷佛連空氣也全在嗚咽,連人們的心靈也在泣血。  

    他經世故,心堅如鐵的“雙鈸擒魂”房鐵孤,身處此種情景之中,也自禁不住鼻端酸澀,虎目含淚,緩緩垂首嘆息。

    方櫻是親身經歷過那場悽慘殺戈的人,她卻更是無法自制,哭得跟個淚人兒一樣,而熊無極,他怔忡的坐在那張大圓椅上,雖然他不似孤竹群豪這般有深刻感觸與悲嗆,但目睹此情,卻不由也是滿面沉鬱,悽然無語!

    過了好一陣子,室中的號哭才漸漸低沉下來,紫千豪以衣袖拭去眼角淚痕,聲音暗啞的道:“弟兄們,且請抑止悲痛,聽我一言——”他徐緩的掃視著那每一張讓淚水浸染得哀切無比的臉孔,低愴而傷感的,他道:“左丹、金奴雄兩人雖是死了,但是,他們的音容將永存於孤竹一脈的每個弟兄心裡,而他們的精神,更將永遠不慍,他們死得壯烈,死得坦蕩,更死得忠勇,他們已確確實實表現了孤竹傳統的不屈精神……”吸了口氣,紫千豪又道:“我告訴大家,血債將要用血還,我們必須化悲憤為力量,以牙還牙,他們兩人不會白死,殘害他們性命的兇手,也無可避免的要以他們的性命來報還。”

    抽噎一聲,“斷流刀”伍桐抹著淚道:“大哥,是哪一個畜牲干下的事?”  

    紫千豪重重的道:“‘血狼星’單光!”

    剎那間,整座小廳全沸騰起來,帶著血的咀咒與發自心底的咆哮匯融,狠毒的復仇誓言雜著烈焰般炙熱的仇恨怒罵,人人青筋暴起,血液上沖,“咯”“咯”的挫牙和粗重的喘息聲更是合成一片了……是的,從那些火似的目光里,扭曲的面龐上,可以深刻感覺到孤竹群豪們的報仇意志,雪恥決心,那是堅如石的,根深蒂固的,不可搖動的,而且更是殘酷血腥的!

    擺擺手,紫千豪道:“大家肅靜。”

    過了片刻,他又低沉的道:“我想,我需要將左丹與金奴雄戰死的詳細經過向大家述說一遍,你們聽著,這又是一筆血漓漓的債——”於是,紫千豪先說出計殲“攀鷹”瞎道及重創“白眼婆”,收容方櫻的前後,接著,他便清晰而簡潔的將左丹和金奴雄在黑檀木林中如何喪生於單光手裡的詳情始末一一道出;他的語聲嗆啞而酸澀,似一團團陰夜的雲霧飄蕩在冷窒的空氣中,罩漾於每個人滴血的心田……最後,他悲痛的道:“因此,左丹和金奴雄二人,雖是壯烈成仁,卻也不啻為了維護我的安全才遭此不幸,固然,他們的死乃孤竹幫弟兄們不屈骨氣與忠勇傳統之表露,但是,我卻不能辭其咎!”  

    揮手阻止了幾個人的說話意圖,紫千豪又道:“換句話說,他二人乃是為我而死,這筆仇恨,是孤竹全幫的仇恨,不過,更是我個人的仇恨,我希望你們人人都能為他二人復仇解怨,可是,我更希望由我親自來索還!”

    低啞的,苟圖昌道:“大哥,左丹與金奴雄的死,怎麼怪到你自己頭上?他們乃是盡孤竹弟兄的本份,更是他們對大哥應負的職責,大哥是孤竹之魂,有了大哥才有了我們,有了大哥,孤竹一脈始能延綿不滅;維護大哥安全,正是我們下面每一位弟兄的首要責任,大哥怎能為了他們的死而埋怨自己呢?”

    “斷流刀”伍桐亦大聲道:“二爺說得對,大哥千萬不要自責……”“判官令”仇三絕亦肅穆的道:“身為孤竹一員,不為全幫盡力,不為大哥盡忠,還有什麼才是該做的呢?”

    “毛和尚”公孫壽與“白辮子”洪超亦齊聲道:“說得對,大哥,這乃是我們的本份礙…”紫千豪悽然一笑,他道:“現在,我們暫且不去討論這個問題了,各位,還有更重要的大事等著我們去應付!”  

    於是,舉室肅然,紫千豪平靜的道:“這件事,我想,還是請熊無極熊兄來講比較明白!”

    熊無極略一遲疑,只好臉紅脖子粗的站了起來,他搓搓手,有些結結巴巴的開口道:“呃,我,其實,我的口才不太好,說起來,恐怕有些雜亂無章……各位兄台別以為我肚子裡有多少墨水,我十足的大老粗一個……”如果不是方才那件悲痛消息所帶來哀愁仍然盤據在各人心頭,熊無極的這副窘態,只怕就會引發一陣哄堂大笑,但,現在卻沒有人笑得出,甚至,連笑的意念也不曾給大家想到!

    熊無極的鼎鼎大名,是在場諸人所久仰了的,可是,他竟然如此害臊怕羞,卻為孤竹群豪們所始料不及,這位縱橫天下多年的“金手煞”,嗯,在大庭廣眾之間說話倒好象變成個大姑娘般份侃了……舐舐嘴唇,熊無極又尷尬的道:“可是,既奉紫幫主份示,我也就只好站起來向大家稟告一番了,娘的,我還真有些心慌哩……”紫千豪低沉的道:“全是自己人,熊兄,無庸拘泥。”

    清了清嗓子,熊無極道:“事情是這樣的,關心玉此人,我想在座各位一定都知道了;上次,他在紫幫主手下栽了筋頭之後,落了個半殘之身回去,而關心玉在中止武林道上,乃是個一跺腳山河俱顫的大人物,他在西陲吃了癟,這口氣休說他本人咽不下,中原武林里一些與他頗有交往的朋友們亦是同樣忍受不了;因此之故麼,這些人的‘俠義貼’就開始散出來了,準備招集人手,前來西陲為關心玉報仇……”強顏一笑,苟圖昌接口道:“關於這個消息,熊兄,我們已經很早便已得悉……”連連點頭,熊無極忙道:“我曉得,我曉得,關心玉這些朋友的行蹤,只怕也逃不過你們的監視……不過,其中有幾端秘密大約卻是各位所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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