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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的心猛地縮了一下。
在他意識到那個移動的紅點是狙擊槍的瞄準紅外線的時候,他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推了沈烈一把,接著感受到的就是身體被子彈穿過的灼燒痛感,再之後他就沒有了意識,再之後……就是現在。
沈烈怎麼樣了?
他一定被射中了,寧遠記得眼前的一片血色,被槍擊擊中哪裡了?嚴重嗎?送醫院了嗎?
凱西和迪諾就在他們身邊,一定會送沈烈去醫院的,他不會有事的。
寧遠一遍一遍的這麼告訴自己,只感覺身體在疼痛難忍的同時,心也揪了起來。
你一定很疼。
我想見你。
沈烈在恢復了意識的一瞬間,眼睛是睜不開的。
他聽見了滴滴滴的聲音,好像是來自於什麼機器。沈烈喘了幾下氣,感覺呼吸順過胸腔的時候疼的像刀刮一樣,他忍著疼,終於把眼睛睜開了。
入眼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盯著天花板,過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這是醫院。
他怎麼會在醫院?
呼吸間的疼提醒了他,他中槍了。
沈烈皺著眉,在中槍的一瞬間,他就失去了意識,唯一還記得的就是寧遠的驚叫聲和他撞過來的身影。
寧遠?
這個時候他不應該飄在自己身邊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嗎?
人呢?
沈烈撐著床想坐起來,卻被一隻手按住了:“你別動!”
沈烈聞聲看向他,是凱西。
凱西不復平日的嬉皮笑臉,臉色陰沉:“你感覺怎麼樣?”
沈烈聲音晦澀沙啞:“還沒死。”
凱西:“……”
你還真是一針見血。
沈烈環顧了四周還是沒有看見寧遠,心就一沉,脫口而出:“寧遠呢?”
凱西一臉茫然:“啥?你說英文啊你說中文我聽不懂!”
沈烈沒有理他,皺著眉仔細的又在病房內看了一圈。
還是沒有。
凱西電話響了,他走出病房接電話,沈烈清了清嗓子,道:“寧遠?凱西出去了你別躲了,出來吧。”
還是原來的病房,並沒有什麼變化。
沈烈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些微的顫抖,他輕聲道:“你再不出來,就別想再和我一起睡了。”
這個時候,沈烈才恍然明白,原來他和寧遠之間的牽絆有多麼脆弱。
寧遠就這麼不見了,他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回來。
凱西掛了電話從門外走進來,道:“是迪諾,他找到了一些線索。”
沈烈深呼吸了一下,用胸腔的痛感讓自己把思維回到正事上:“怎麼了?”
凱西在他的床邊坐下:“在法院對面的大廈樓頂上,發現了一桿狙擊槍,序列號被磨沒了,還有一張紙,寫著記得我嗎。”
沈烈微微眯起眼睛:“瑞克·利斯曼。”
凱西皺了皺眉:“確定是他嗎?”
“不確定,”沈烈倒是很爽快,“我做檢察官五年,得罪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哪知道具體是誰。”
凱西:“……大哥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小命當回事啊!”
沈烈咳了兩聲,道:“但是這麼大仇,還最近逃獄的,就只有瑞克·利斯曼一個。”
凱西點了點頭,給沈烈掖了下被角,輕聲道:“知道了,你先睡吧,我在這兒守著你。”
沈烈嗯了一聲,想起了什麼又問道:“之前詹姆斯給我打電話什麼事?是不是知道佩琪的胎兒和胸在哪兒了?”
凱西神情變幻莫測:“你確定要現在聽?”
沈烈的聲音有氣無力:“別廢話。”
“……”凱西沒轍,道“詹姆斯的鑑定組在哪個別墅的廚房的一個鍋里找到了佩琪的……DNA。”
沈烈微微閉上了眼睛:“果然……”
凱西問道:“喬安娜居然真的能下得去嘴?!”
沈烈冷冷道:“還記得蕾拉作證時說她第一次見喬安娜是因為她給大家熬了粥嗎?”
凱西感覺自己背後汗毛都立起來了。
沈烈閉了眼睛,這才是喬安娜所說的讓佩琪最後再陪大家一次的含義吧。
本來想等晚上再告訴你的,你再不回來,我就不說了。
【注1】乳酸林格氏液:用來治療外傷、手術、燒傷等造成的失血。
【注2】搶救時候的術語借鑑自《犯罪心理》S11E18開頭。順便一提morgan離開了我心都碎了QAQ
【注3】四個單詞:英文就是Do you remember me?中文就是記得我嗎?。
第54章 不擇手段
聖瑪麗醫院的病房裡,凱西看著閉著眼睛入睡,眉頭卻還皺著的沈烈,嘆了口氣,按了按太陽穴,煩躁的把自己一頭燦爛金髮揉亂。
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了這樣?
凱西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睡得不安穩的亞裔青年,心裡堵得慌。比起這樣,他更希望沈烈是之前頤指氣使刻薄冷漠的樣子。
這時候門被輕輕推開了,一件大衣搭在了坐在病床旁邊的凱西身上,凱西抬頭一看,棕發棕眼的俊朗青年看著他,輕輕把他揉亂的頭髮捋的平整些,指了指門外。
凱西會意,正好醫院的冷氣也開得很冷,他就把胳膊套進了迪諾的外套里,輕手輕腳的走出了病房,關上了門。
迪諾輕聲道:“我查了一下那杆狙擊槍,序列號雖然磨沒了,但是根據彈道測試,和六年前的一個案子裡的兇器相吻合。”
“六年前的案子?”凱西皺眉,“懸案嗎?”
迪諾搖了搖頭:“不是懸案,已經結了,是幫派鬥爭。”
凱西道:“也就是說這和瑞克·利斯曼沒有關係?”
“也不能這麼說,”迪諾道,“六年前沈還不是我們的檢察官,但是那個幫派鬥爭的案子裡,很明顯最後被定罪的那個人只是一個被推出來的小嘍囉。”
凱西喃喃道:“為什麼時間被掐的這麼准?”他看著迪諾,“五年前沈作為我們的檢察官辦的第一個案子就是瑞克·利斯曼的案子,然後現在線索指向六年前?這在我看來就是欲蓋彌彰。”
迪諾沉吟了一下,道:“也有可能,現在出了這麼大個事,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露,媒體就像聞著血腥味的鯊魚一樣一窩蜂湧了上來,格洛瑞婭在辦公室煩的都要把電話線掐了。”
凱西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個想法,他急急道:“現在瑞克·利斯曼出於逃亡中,他的畫像遍布大街小巷,不可能會冒著被抓的風險自己親手開槍,他一定是僱傭了殺手——”
“而這個殺手,一定是和六年前的那個幫派鬥爭案子有關係,”迪諾明白了凱西的意思,“如果找到了那個殺手,就知道了幕後的主使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