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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凱西就行,”凱西打完了哈欠,回應道,晃晃悠悠一看就是沒清醒的去了辦公桌,寧遠捧著杯子也回到了辦公室,門一關開始整理東西,過了大概十分鐘整理好了以後,他出了辦公室來找凱西:“凱西,你能不能安排我去中央拘留所和菲林特再見一面?”
凱西坐在座位上,放下手裡的杯子抬頭:“什麼情況?”
寧遠看了一眼凱西手裡的那個黃色的馬克杯,心裡嘖嘖了兩聲,臉上不動聲色:“就是有點想法,需要和他再確認一下。”
“行啊,”凱西一口答應,拿起座機的話筒,“我這就聯繫監獄長,一會兒再跟沈說一聲就行。”
“啊對,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再幫我個忙?”寧遠問道。
凱西朝他眨了眨眼:“什麼都行。”
寧遠摸著下巴:“查一下菲林特小時候在哪個州上的小學,最好能查出來是哪所學校的。”
凱西比了個ok的手勢。
寧遠最後意味深長的看了咖啡杯一眼就溜溜達達回了辦公室。
紐約中央拘留所
獄警把寧遠一行人帶到了專門用於談話的一間牢房裡,裡面已經坐著穿著橙色囚服的菲林特了,這個迪諾第一次見面時溫和又輕柔的男人,現在面容憔悴。
沈烈、寧遠以及凱西迪諾走進了囚室,菲林特抬眼看了看他們,輕聲道:“你們是來找我,還是來找她們?”
她們指的就是在菲林特身上的那兩個子人格,斯丹芙妮和沙麗爾。
寧遠朝他微微一笑,拉過凳子坐在了他對面:“找她們,和找你,有什麼區別嗎?”
菲林特眼底微微一抖,隨後直視寧遠的雙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樣啊,”寧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我先問你幾個問題吧。”
菲林特沒有說話。
寧遠豎起一根手指:“第一個問題,你認識梅根·列維嗎?”
菲林特臉色微微泛白,他停了五秒,然後否認了。
“你真的不再想想?”寧遠把一張列印好的菲林特的生平記錄放在了他面前,“那為什麼你的小學是在俄亥俄州小學上的?或者說為什麼你當時的班級負責人是梅根·列維?”
菲林特的臉色一瞬間更加難看。
第85章 沒有人能幫我
菲林特在聽見寧遠說出他小學在俄亥俄州並且班主任是梅根·列維的時候,臉色難看到連警官們和沈烈都看出了不對勁。
寧遠接著問:“所以你為什麼不承認?”
菲林特故作鎮定:“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記不得了。”
“是嗎?不是吧,”寧遠自問自答,“是因為你不能承認,我說對了嗎?”
菲林特面色一沉。
沈烈,迪諾和凱西完全,一點,都沒懂。
寧遠卻湊近了菲林特,盯住他的眼睛:“其實並沒有什麼斯丹芙妮,也沒有什麼沙麗爾,從始至終,都只有你菲林特一個人,你也根本沒有分裂出子人格,我說的對嗎?”
此話一出口,沈烈和警官們同時被震動。
凱西按捺不住:“醫生你認真的?”
寧遠沒看凱西,還是緊緊盯著菲林特:“我說的對不對?”
菲林特被寧遠那雙又圓又大,卻又黑不見底的眼睛盯著,好像全部心神都被那雙眼睛吸了進去,不由自主的就點了頭,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寧遠拉開了和他的距離,雙手在胸前交叉:“把事情從頭到尾坦白吧,垂死掙扎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菲林特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悔:“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寧遠爽快的就告訴了他:“我從一開始就感覺有點奇怪,但一直不知道為什麼,直到那天在警局,你那時候還是沙麗爾,卻在看見梅根·列維的時候情緒波動那麼大,我才明白過來。”
菲林特皺了眉,寧遠繼續解釋:“通俗來說,如果你真的有解離症,你在菲林特的時候是不會有斯丹芙妮時的記憶的,而且之前你作為斯丹芙妮的時候,親口說你們幾個人格之間互不交流,所以理論上,沙麗爾不應該有菲林特的記憶,當然也不會認識梅根·列維。”
菲林特張了張嘴,寧遠打斷了他:“我能猜到你想說什麼,你之所以說幾個人格互相不交流也是想在多給自己一點脫罪的籌碼,畢竟如果沒有交流,作為主人格的你是毫不知情的。但事實上,你還是太自信了,”寧遠輕輕嘆了一口氣,“解離症中的人格障礙哪裡有那麼簡單?就連我,我是專業心理學的,都不能說已經完全弄懂以至於可以瞞天過海。”
菲林特眼神有點失焦,他的眼睛漫無目的的游離著,隨後卻又輕輕一笑:“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迪諾坐到了寧遠旁邊,看著菲林特:“相信我,把真相說出來,你也會覺得是一種解脫。”
菲林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我是不是應該叫個律師?”
凱西皺眉:“你想好了?”他往菲林特那邊傾身,伸手勾住他的下巴讓他直視著自己,“你叫了律師,我們就沒辦法再幫你了。”
菲林特看著凱西,不閃也不避,凱西敢賭一百美金,他在菲林特眼睛裡看見了的是巨大的空洞:“沒有人能幫我。”
凱西還要說什麼,沈烈在一邊冷淡出聲道:“夠了,他要律師就讓他找律師,我會再和他的律師談,今天的談話到此結束。”
說完他打頭走出了牢房,寧遠走在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再看菲林特。
“所以我們現在做什麼?”回到兇殺重案組辦公室後,凱西問道。
“既然菲林特不認罪不開口,那就只能由我們來找,”沈烈雙臂環胸,“凱西你們找出他殺人的動機,把他所有的過往都查個遍,需要什麼手續都和我說。”
凱西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傑瑞突然出聲道:“之前我們把他家都搜了個遍,估計不能有什麼新證據了。”
“也許……沒有,”迪諾突然出聲,他轉向凱西那邊問道,“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送沙麗爾——不菲林特——回家他報的那個地址嗎?”
凱西被他說得一愣。
那天,不就是……迪諾捅破窗戶紙的那天?
警官們和沈烈寧遠眼看著凱西的臉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迪諾卻是表情一暗,他想到了那天被拒絕的毫無轉圜餘地的情景。
寧遠黑的通透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凱西和迪諾奇怪的表現就都入了他的眼。
寧遠在心裡咂了咂舌,這倆是怎麼個情況?
凱西明白過來自己的反應有些大,連忙道:“記得,怎麼了?”
迪諾也有些尷尬的把視線轉到了對面的傑瑞身上:“我在想鑑證科有沒有去那個房子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