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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驚的從他懷裡掙出來,眼睛都瞪大了:“什麼?!我好像之前在新聞上聽過這個案子,當時不是因為控方的證據鏈出現問題了嗎?原來你是當時的辯護律師?”
沈烈沉默著點了點頭:“我試著拒絕過,但是沒用,如果我堅決不同意,那個法官會和律師協會反映吊銷我的執照。我……”沈烈煩躁的抹了把臉,“我不能失去我的律師執照,我在美國花了四年的時間才考下來的執照,我付出了那麼多,我不能在那個時候把這一切毀於一旦。所以我接受了。”
沈烈說到這兒的時候,他都不敢看寧遠。
寧遠摸了摸他的臉:“沒事接著說,我不會評判你。”
沈烈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索菲亞,萊斯,是當時一個嬰兒的母親。她沒有丟掉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是被偷走的。當我勝訴之後,我覺得自己糟透了,我開始懷疑我當律師的初衷是什麼。我記得當時法院門前圍了一群的記者,我不想接受採訪,心裡很亂,我覺得我不配從法院的正門出去,因為我玩弄了法律欺騙了正義。我打算從後門走,這個時候索菲亞攔住了我。”
“我現在都記得當時她朝我咆哮的那句話。”
沈烈閉了閉眼:“她說‘你為你自己驕傲嗎?你為你在法庭上所說的所做的一切而自豪嗎?’我很想回答說,不,我覺得噁心。但我什麼都沒說。”
寧遠沒有接話,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什麼都不該說,安靜的聽著就行了。
沈烈接著說:“因為我是辯護律師,所以我能接觸到很多被告的秘密。他以為我只是一個刑法律師,所以有些事情他並沒有瞞著我,但事實上我商法也懂一些。替他辯護的時候,我暗中搜集了很多他偷稅漏稅的證據,然後寄給了當時的檢察官——也就是馬特——然後他以逃稅的名義再次起訴了那個醫生,因為金額巨大,他被判了一百八十年有期徒刑。”
寧遠輕聲道:“所以這就是你夜裡睡不安穩的原因?”
沈烈點了點頭:“剛開始的時候,我每天都睡不了覺,我一閉上眼,就能看見索菲亞的臉,還有她的控訴,後來我覺得我應該做出改變,我應該為我犯下的錯誤償還,正好這個時候馬特邀請我去兇殺重案組做檢察官,我就同意了。最起碼,”他苦笑,“起訴那些兇手是對的事。”
“但是你還是覺得不夠,”寧遠一針見血,“你依然覺得虧欠了索菲亞,所以你關注她,你在她每一次生活的不順心的時候就幫助她,你覺得這樣能減輕你的罪惡感。”
沈烈沒有說話,因為寧遠完全說對了他的心理。
寧遠放緩聲音:“我不能說你做的是對的,因為無論是什麼理由,你替他辯護這件事本身就是錯的。我也不能寬慰你,不能說什麼你當時也沒有辦法,因為這都是你的選擇。你在律師執照和拒絕辯護之間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寧遠能感受到手下沈烈緊繃的肌肉,他繼續說:“但我可以說,你已經做到了你能做到的所有事。既然你在替他辯護的時候就開始有意搜集他逃稅的證據,就證明你沒有丟掉你的良知,你只是在你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以另一種方式維護法律和正義。而且這個案子我當時有所耳聞,我知道當時證據鏈出了問題,有好多物證都被法庭排除了,所以哪怕不是你,隨便哪個律師都會勝訴,那個醫生都會逍遙法外,但你還是讓他付出了代價。”
寧遠溫柔的抬起沈烈的臉,讓他看進自己的眼睛深處:“我依然為你驕傲。”
【注】法援:法律援助律師。這個就是米蘭達宣言裡的那個“如果你承擔不起,法庭將為你指派一位律師。”說的就是法律援助律師。但其實不能拒絕法官的指派這點是我瞎編的……我記得我依稀在《法律與秩序》這個美劇里有一集好像聽誰說了一嘴:“你不能拒絕一個法官的法援指派。”但我也不確定,所以大家這個不要較真,也歡迎知道的旁友教育我!
第145章 逮捕文森特!
沈烈被寧遠捧著臉,他看進寧遠的墨黑的眼睛裡,裡面只有對他的鼓勵和愛意,沒有一點點的輕蔑。
他反手抓住寧遠的手,含住了他的嘴唇。
一吻方歇,沈烈在寧遠耳邊喃喃:“遇見你是我最幸運的事。”
寧遠笑了笑,捏捏他的臉:“我也是。”
氣氛一下子從嚴肅變成了溫馨,床頭的橙黃的燈光搖曳,還渲染了一些曖昧的氣息。
沈烈附身壓倒寧遠,吻從他的唇一路向下,上下其手。
寧遠雙手扎進他的頭髮里,在迷迷糊糊之間想著,現在的氣氛太好,等下次再跟沈烈好好說說自己家的事吧……
凱西家
凱西開車和迪諾從幼稚園把卡爾接了回來,剛打開家門就看見波比乖乖的坐在門口等著他們回來,卡爾喜歡的不得了,抱著波比就要去玩,凱西喊道:“卡爾換拖鞋!”
迪諾神色自然,動作也很自然的換了鞋,把外套掛在了衣架上,凱西看著有些怪怪的。
去華盛頓之前,迪諾也經常在他家吃飯留宿陪卡爾,可自從華盛頓那天晚上以後,他就總有些異樣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尷尬還是什麼,再加上迪諾最近明顯加大了攻勢,他現在有些承受不住。
迪諾看見了凱西的目光,颳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樑:“總不至於連頓飯都不讓我吃就攆回去吧?”
凱西掩飾性的咳嗽了一下:“哪能啊,你想吃什麼?”
迪諾饒有興趣的看著凱西發紅的耳朵根:“家裡有什麼就吃什麼,要是什麼都沒有我就點外賣。”
凱西打開了冰箱門,並試圖把冒煙的腦袋伸進去冷靜一下。
最後晚飯吃的是海鮮燴飯和奶油蘑菇湯。
——雖然海鮮燴飯里只有幾粒蝦仁,但是你也不能說蝦仁不是海鮮。
吃完飯以後卡爾乖乖的回房間去和波比玩,迪諾把自己帶來的一瓶紅酒打開,熟門熟路的找到了凱西家放著的高腳杯,倒了兩杯。
凱西沒有一點點防備的和他喝了大半瓶。
喝完以後已經快十點了,外面黑漆漆的只有星星點點的路燈在亮著。凱西看了看鐘,說:“很晚了,我送你出去吧。”
迪諾左手托著腮,右手還把玩著酒杯,笑意氤氳在他蜜粽色的眼底:“我喝了酒,你慫恿我酒後駕駛嗎?”
凱西:“……”
你居然還有這一手!
令人窒息!
凱西無話可說,只能站起來:“我去給你找睡衣。”
迪諾差點笑出聲。
第二天早上,休息了一晚上的警官們都正常來辦公室上班了,正好,鑑證科也把結果送過來了。
凱西翻著文件,興奮的握拳:“太好了!”
迪諾在他對面,問:“怎麼了?”
凱西揮了揮手裡的文件:“鑑證科對比了在下水道那個鐵屋裡的DNA,有肖恩的,猜猜還有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