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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深深皺起眉:“克萊恩被性侵了?”
寧遠的背影僵住了,他停下手裡的動作慢慢轉過來捂住嘴:“我什麼都沒說你也什麼都沒聽見。”
沈烈被他氣笑,走上前揉揉他頭髮:“說了就說了,我又不會說出去你怕什麼。”
寧遠挫敗的嘆了口氣:“可是這樣感覺很對不起他啊,信誓旦旦說只有我知道,可是我還是違反醫患保密協定了……”
沈烈捏住他鼻子:“那這麼說的話,之前那一年你一直跟在我身邊,我不是也違反律師與當事人的保密協定了嗎?”
寧遠:“……也是哦。”
“再說了,你要是實在過不去心裡這關,我還有一個辦法。”沈烈道,“你想知道嗎?”
寧遠好奇的點頭。
沈烈挑了挑唇,湊到寧遠耳邊輕聲道:“夫妻特權【注】凌駕於所有保密協議之上。”
寧遠站在那兒,已經呆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紅的像牛扒旁邊配菜的那塊西紅柿切片。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寧遠是被沈烈捏鼻子窒息醒的,他迷茫的睜開眼睛,眼前就是沈烈剛睡醒的樣子。
寧遠從溫暖的被窩裡伸出手掐住他的臉,口齒不清:“要窒息了!”
沈烈親了親他的臉頰:“快點起床,再晚你就該遲到了。”
寧遠撅了撅嘴,把被子拉上來蓋住臉,悶悶道:“好睏,再讓我睡五分鐘嘛。”
“不行,”沈烈很是冷漠無情,“每次你都這麼說,趕緊起來,不然打屁股。”
寧遠:“……”
打屁股……好羞恥啊你不要每次都來這招行不行!
頂著一頭亂髮的寧遠幽怨的坐起來盯著沈烈:“昨晚的牛扒明明還有,我還想睡個懶覺呢。”
沈烈翻身下床:“越睡越傻,趕緊起來上班了。”
寧遠:“……”
我的男朋友真好,不讓我睡覺還鞭撻我工作。
現世楊白勞。
“所以說我才覺得換工作以後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我再也不能想幾點起幾點起了。”寧遠坐在餐桌前還是很鬱悶。
沈烈用筷子尾部敲了敲他的額頭:“不要嘟嘟囔囔了,趕緊吃完飯上班去。”
寧遠鼓起腮幫子,突然想到了什麼:“誒對了,那個尤辛的案子什麼情況了?什麼時候開庭?”
沈烈把嘴裡的牛扒慢條斯理的嚼完咽下去才道:“沒有證人的話,基本不可能贏。”
寧遠放下刀叉:“那你還起訴?”
沈烈淡淡道:“至少我努力過了,我無愧於心。就算這次沒有人願意站出來,我開了這個先例,我希望以後有人可以站出來。我做不到的事,我希望別人可以做到。”
寧遠走進兇殺重案組的時候還打著哈欠,睡眼惺忪。
他和大家都一一打過招呼以後,一頭扎進了辦公室。
凱西和迪諾也剛來沒多久,正在收拾東西,此時公共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一個女聲響了起來:“請問,埃斯波西托警官在嗎?”
迪諾聞聲看去,竟然是黛比。
黛比咬著唇,很有些手足無措:“現在同意出庭作證……還來得及嗎?”
迪諾一愣,連悄悄豎起耳朵聽的凱西也呆住了。
“來得及,”反應過來後,迪諾連忙讓他們進來,“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黛比黯然道:“不是我的主意……”
“是我的決定。”她身後,蓋文走了出來。
他還是個少年的模樣,卻經歷了太多成年人都無法想像的事情和痛苦。
蓋文輕聲道:“我不想讓維薩死的毫無意義。”
迪諾第一次覺得真相和事實都是如此殘忍的一件事,他捏了捏蓋文的肩膀:“我不想給你失望,尤其是在你已經鼓足勇氣的時候,但我不得不說。即使你站了出來,這場庭審也有可能失敗,尤辛還是有可能繼續逍遙法外。”
“不,”蓋文被驚到,有些語無倫次:“不,至少你們可以把那個地獄關了不是嗎?你們不能再讓他害更多的人了!”
“我們會盡全力做到,”迪諾棕色的眼睛看著他,蓋文被裡面的堅定安慰到了,“我們,檢察官,都會盡我們的全力。”
第107章 說出真相就沒有什麼可以打敗你
今天是開庭的日子,沈烈早早就到了法庭,在旁邊一個臨時辦公室里準備資料,這時候門被敲響了,他隨口道了一句:“請進。”
門被打開了,是凱西和迪諾,後面跟著黛比和蓋文。
沈烈難得溫和的對他們笑笑:“感謝你們能來,坐吧。”
蓋文和黛比坐到了沈烈對面,黛比有些局促不安,蓋文卻反而很是鎮定。
沈烈問道:“昨天我們演練的作證過程還記得嗎?”
蓋文點了點頭。
“不要緊張,”沈烈安慰道,“你只要全程跟著我就可以了,我會領著你的,至於辯方,他們會想方設法的為難你,抹黑你,而一旦你在庭上情緒崩潰,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凱西注意到蓋文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安的絞緊了,他摸了摸蓋文的頭,蹲下來和他對視:“沒事的,你只要記住,你坐在庭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相,就沒有什麼能夠打敗你。”
三號法庭
“能向陪審團和法官閣下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沈烈站起來,溫和的問坐在證人席上的蓋文。
蓋文微微側身,對著左手方的十二位陪審員們,有些侷促道:“我是蓋文·斯諾,我曾經是濟世戒癮中心的一位病人。”
“所以我可以這麼理解嗎,你曾經接受過被告尤辛·寇克所謂的治療是嗎?”沈烈走到他身邊,指了指坐在被告席的尤辛,後者臉上竟還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蓋文點了點頭:“三個月零十三天。”
沈烈道:“當你在尤辛創辦的這個戒癮中心接受治療的時候,他們都會採用什麼方法?”
蓋文的目光錯過沈烈的臉,看向了被告席的尤辛,沈烈能看見他眼睛裡刻骨的仇恨和厭惡:“當我進去的時候,他們把我劃分進了一個小分隊,這個小分隊隸屬於一個小組,小組又隸屬於一個大隊。每個大隊裡只要有一個人不服從權威,全部人都要受罰。”
“第一個問題,”沈烈豎起食指,“‘權威’指的是誰?”
“他,”蓋文指了指尤辛,“以及戒癮中心裡其他的一些醫生。”
沈烈又伸出一根中指:“第二個問題,你們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蓋文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們會電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