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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沈烈的肩膀,追著凱西出去了。
第20章 這特麼什麼情況?
等把飽經折磨的少年送入急診室以後,沈烈對徘徊在急診室門外的凱西招招手,凱西跑過來以後,沈烈冷冰冰開口道:“去給文森特·奧斯特里念米蘭達宣言。”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凱西驚訝的看著他:“你準備好了嗎?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嗎?”
沈烈沉默了一下,道:“去吧。”見凱西回頭看了看急診室,他又道:“帶上迪諾一起去,我在這兒守著。”
凱西點了點頭,去跟迪諾耳語了幾句,兩個人一起急匆匆的走了。
像所有醫院一樣,燈光白的冷慘慘,這條走廊也沒有人,入眼除了滿目的白色就是急診室上方一直亮著的紅色的燈。沈烈疲憊的在走廊里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寧遠也飄到他旁邊,有些擔心的看著他:“你還好吧?”
“不好,”沈烈直接的回應,突然不想用美國人常用的那套‘我很好’‘我沒事’‘不用管我’來回復寧遠。他仰起頭,伸出手掐了掐鼻樑,“我一直以為只有給我足夠的時間來讓我準備好對付律師團的機會,我就可以有更大的把握來不讓文森特這種特權階級逃脫法律的制裁,只是……”停頓了一下,低低又道:“我若是早點對文森特提起訴訟,這個孩子也就可以早點解脫。”
“這不是你的錯,”寧遠看著他,想要去挪開他的手讓沈烈和自己對視,又想起他不能碰到他恨恨的四下搜尋,拿起沈烈包里的一根筆,用筆挑開沈烈的手,湊到他眼前,讓沈烈看進自己圓圓大大的眼睛裡,“這不是你能預料到的事情,你不能這麼責怪自己。你之前的想法很對啊,如果貿貿然起訴真的很容易被他逃了,而且那個時候我們什麼證據都沒有。”
沈烈沉默的看著寧遠那雙同樣是黑色的眼睛,那雙眼睛裡現在盈滿了真摯的擔憂和焦急。
寧遠見他沒回應,又道:“現在這個時候你不能這麼怪罪自己,以後還有一場很艱苦的戰役要打。”
沈烈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只是專注的開始從寧遠的眼睛仔細的看他。從他霸占自己家一來已經過去了半年,他卻從沒有認認真真的看過這個男人。
他有著和自己一樣的黑髮黑眼,身材也不高大,不到一米八,但是很勻稱。皮膚很白,笑起來很好看,不是那種讓人驚艷的類型,也不是通常西方人眼中的東方美人形象,但是他一笑起來臉頰兩邊的小小梨渦很醉人。符合他心理醫生形象的就是他身上那種柔軟又溫和的氣息,讓人不自覺的想和他說話聊天,談吐自己的心事,自己不為外人道的隱秘,抑或是想要得到一些鼓勵和建議。
他是一個完全和自己不一樣的人。
沈烈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刻薄,冷漠,渾身都是鋒芒。寧遠卻像奪柔軟的雲,自從他以這種莫名其妙的形式陪在他身邊之後,雖然他嘴上不說,平時也很嫌棄寧遠,但無法否認的事實,是他沒有以前那麼寂寞了。
寧遠說了半天口乾舌燥,看見沈烈的眼神很放空,怒:“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我在很認真的安慰你!”說著還氣憤的用筆戳了兩天沈烈的胳膊。
沈烈:“……”
寧遠怒氣沖沖。
沈烈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看見急診室的燈滅了。他趕緊站起來迎上走出來的醫生。
醫生一手摘下口罩一邊說道:“病人大的問題沒有,但是長期被虐待的問題很嚴重!具體問題我需要和監護人進一步詳談——”醫生狐疑的看著他:“你是監護人?”
沈烈有些尷尬:“不,我是紐約曼哈頓檢察官,這個孩子是我們剛救出來的一個受害者。”
醫生有些為難:“不好意思,我只能和監護人談病情,或者在監護人或當事人同意的情況下才能和你說。”
沈烈點了點頭:“沒關係,我理解,謝謝你了醫生。”他補了一句,“他現在的情況可以接受問詢嗎?”
醫生答:“溫和點應該是可以的。”
說完醫生示意自己還有其他病人,沈烈就獨自進了少年的病房。病房裡少年面色蒼白的躺在白色被褥里,右手手背上還扎著點滴。
“hey,”沈烈有意識的放輕自己的聲音怕嚇到他,坐到了他的床邊,沒有錯過少年哆嗦了一下的動作,“你可以叫我沈,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只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左手腕的勒痕。
沈烈見他不說話,只能繼續溫聲道:“你可以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嗎?”
少年依然沉默以對。
寧遠站在旁邊,側著頭仔細觀察著少年。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不太像創傷後應激障礙症……
另一頭,凱西和迪諾把車穩穩的停到了帝國大廈門口,下車徑直往裡面走,全程陰沉著臉。
等到電梯在艾普斯公司那層打開時,他們直衝文森特的辦公室而去,從辦公室牆上的玻璃能看到好像正在開什麼會議。沒有一絲猶豫,凱西擰開了門把手,闖進去打斷了這場會議。
“警官?”文森特坐在主位上很疑惑,卻還是笑了起來,“很高興見到你,但現在是工作時間,也許你跟我秘書留個電話我們可以晚上一起吃個晚飯?”
會議室里幾個人都笑了起來,迪諾也微微笑了起來:“電話就不用了,晚餐可以現在就吃,但是沒有法國鵝肝和紅酒,警局的號子飯怎麼樣?”他走到了文森特身後,冷下聲:“站起來。”
文森特笑容卻不變:“這是玩的哪出?”
凱西卻沒有迪諾那麼好的耐心,大步走上前一把拽起文森特,把他雙臂反剪到背後,讓迪諾給他拷上了手銬。
凱西在文森特耳邊低聲道:“你完了,畜生。”還沒等文森特反應過來,就又高聲,力求每個會議室里的人都能聽到:“文森特·奧斯特里,你因殺人、虐待、綁架、買賣兒童、強姦被逮捕了。你有保持沉默的權利,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你有請律師的權利,如果你負擔不起,法庭會為你指派一位。”他冷冷道:“你明白你的權利了嗎?”
文森特唇邊的笑意消失了:“你非要在這裡嗎?”
凱西冷漠的重複一遍:“你明白你的權利嗎?”
“再明白不過了,”文森特也沉下臉,轉臉對自己手邊的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道:“給律師團的首席律師打電話。”
“非常好,”迪諾押著他就走出了辦公室,“現在我們可以來討論一下晚上吃什麼了。”
等到走出大廈的時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有了一堆記者圍著大門口,看到他們出來,都高舉著錄音筆和錄像設備湊上前你一言我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