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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面色一沉:“沈檢察官,你怎麼來了?”
沈烈控制輪椅到了凱西身邊,正對著桑德,笑了笑:“我現在是巴倫警官的律師。”
桑德臉上浮現出了驚訝之色:“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是檢察官,不能當任何人的辯護律師。”
沈烈慢悠悠的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現在在長期帶病休假期間,並且向我的上司申請了短暫離職,我的上司暫代我的職責,所以我現在不受這條規定約束。”他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你說的並不準確,我雖然是巴倫警官律師,但由於這只是內部審查而不是開庭,所以我並不是辯護律師,但鑑於你不是學法律的,我可以原諒你的不專業,”他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第三,由於剛才你和巴倫警官的對話都是在我這個律師不在場的狀態下進行的,所以我提出重新提問且把剛才的錄像銷毀的要求是合理的,希望你也能配合。”
桑德現在的臉色並不比他知道自己媳婦兒和隔壁鄰居在一張床上鬼混的時候好多少。
然而他別無選擇,只能咬牙取消了剛才的錄像,並且重新開始審查。
沈烈微微向後靠在了輪椅上,那種氣勢好像他坐的不是輪椅而是辦公室的巨大皮椅。
在重新詢問了警號和姓名之後,桑德又重新開始問:“在你開槍的時候,利斯曼是否持械?”
沈烈示意凱西閉嘴,一切由他來:“在我當事人開槍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利斯曼是否持械。”
桑德微微傾身:“可結果證明,利斯曼沒有持械,他唯一的槍枝就在你當事人手裡。”
“當然,可這能證明什麼呢?”沈烈嗤笑,“我在做飯之前也不知道我會把爐子弄出火災。”
桑德抿了抿唇,眼裡滿是怒氣:“在巴倫警官開槍的時候,人質是否處於危險狀態?”
沈烈從容道:“如果我當事人能知道利斯曼是否有第二把槍,我們就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但事實是,我們並不知道。更何況,一旦利斯曼真的有第二把武器,而人質受到了重傷甚至死亡,誰來擔這個責任?巴倫警官?整個紐約警署?”他挑釁的對桑德笑了笑,“還是你?”
桑德瞪著他,手裡的文件差點捏變形。
出了內務部的辦公室,凱西瞠目結舌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沈烈:“桑德找我茬這麼多年,我頭一次看他吃癟。”
沈烈低頭看著手機,給寧遠發簡訊告訴他自己再有一個小時就回去了,頭也不抬:“因為你以前的律師不是我。”
凱西:“……”
也對。
“而且,”沈烈按暗了屏幕,把手機扔進兜里,“這次內務部純屬於胡攪蠻纏,這也就是他們部長休假去了桑德才敢這麼胡鬧,否則根本就不回有著一出,放心吧,你的養老金不會丟的。”
凱西咧開嘴笑了笑,推著他的輪椅:“走,我請你吃飯去啊,法國菜?”
“不吃,”沈烈一口拒絕,“我回醫院吃。”
“醫院餐有什麼好吃的,”凱西難以理解,“你什麼口味啊。”
沈烈微微偏頭看著他,想了想嘴角翹了起來。
“怪了事了,”凱西把一兜子打包的法國菜放在了桌子上,招呼大家過來吃,“我請沈吃飯,他卻偏偏要打包回醫院吃,菜不都涼了啊,也不知道醫院有什麼好的讓他心心念念。”
格洛瑞婭循著香味跑過來,悄悄的偷了一根法式麵包咬了一口,口齒不清:“估計是看上哪個小護士了吧。”
“有道理,”傑瑞坐著轉椅滑過來,“否則要我躺醫院那麼多天,早就想方設法提前出院了,哪能像他似的,還一門心思往醫院跑。”
凱西摸了摸下巴,覺得好像有道理,他四處望了望:“迪諾和隊長呢?”
“出去了,不知道幹嘛去了,”格洛瑞婭又咬了一口,“對了,維克多搶救無效,死了。”
凱西一怔,隨後嘆了口氣。
深沉夜色里,迪諾和克萊恩倚著一輛軍用的SUV,看了看表,正在等人。
過了大概五分鐘,另一輛SUV駛來,開了車門,裡面出來的正是維克多和他的小女兒以及白髮蒼蒼的母親。
維克多身上還裹著紗布,動作還很遲緩,但是臉色很好,隨行的是沈烈的上司,原來的駐兇殺重案組的檢察官馬特。
馬特遞給維克多一個很大很厚的文件夾:“裡面是你們的新身份和銀行卡,包括你的新地址和新工作,以後去到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忘記原來的自己,開始新的生活。”
維克多接過文件夾,有點哽咽:“……謝謝。”
迪諾看著他,輕聲道:“別讓你女兒對你失望。”
維克多點了點頭,迪諾讓他們上了自己那輛SUV,轉頭對馬特道:“我和隊長送他們去機場,放心吧。”
馬特點點頭,轉身上了來時的車發動走了。
迪諾最後看了一眼江邊遠處的燈火,打開車門上了車。
這輛黑色的SUV終於消失在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第69章 【復仇】你應該會住的很習慣
“我告訴過你,你根本就不應該把財務報表給傑克讓他替你交上去!”一個晨跑的金髮女人對身邊一起跑步的男人埋怨道,“你早該知道他會陰你一把!”
男人保持著勻速的呼吸聲,回答道:“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以後知道了防備著他點就得了。”
女人氣的停下腳步,聲音都拔高了:“之前你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
男人聽著女人的話有點頭痛,也停下來,摟著女人的肩膀哄道:“是我不好,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在這種事情上吃虧了……”
還沒說完,女人就打掉了他的手,冷笑一聲:“說唄,說誰不會啊。”諷刺完就拋下男人負氣拐到了江邊一條小路上。
男人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就在這時,小路上傳來了女人一聲悽厲的尖叫聲。
經過大半年的復健和休養,寧遠和沈烈終於可以囫圇個兒的出院了。
寧遠看著自己的行李,興高采烈:“終於可以出院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天氣已是深秋,沈烈在屋裡穿著純白色的毛衣和牛仔褲,他坐在病床上收拾東西,眉間的冷硬都柔軟了幾分。
寧遠從他的側面看過去,覺得好像一副畫。
沈烈感覺到了寧遠的視線,微微偏頭朝他看過來,挑了挑眉:“你看什麼?”
寧遠大大方方:“看你。”
沈烈失笑,又疊好一件衣服扔進了行李箱,漫不經心的問:“你住哪兒?”
寧遠啊了一聲,撓了撓頭:“我原來是在診所旁邊租了個房子的,但是太久沒回去了,租金也一直沒交,房東沒追殺我就不錯了,估計我得重新找房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