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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房堅白人緣不錯,他開口後,世家那邊就有人附和:“有什麼難的,我們今天在這裡是為了共同解決採花大盜的案件,可是一條心吶。”

    陸亭雲對開口的世家拱手行禮,然後轉向宋懷塵:“宋兄——”

    讓宋懷塵黃藥師和他一起站到房堅白身後肯定不合適。

    宋懷塵對他一點頭:“去吧。”

    陸亭雲開口是為了把黏在宋懷塵身上的視線扯走,可如果宋懷塵和黃藥師杵在兩派人之間,更是想讓人不注意都難。但陸亭雲現在也沒法其他選擇,只得往房堅白身後走去。

    “失敬失敬,各位都到了。”又有人從外面進來,是狄榮山,他沖在座的修士們拱手行禮,為自己的晚到致歉,而後壓低上身,伸手做了一個向內請的手勢,“城主府的大人也到了。”

    從門外走來的是位墨衣文士,肩膀處袖有獬豸圖騰,他走進來,屋內眾人皆站起了身,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墨衣文士進門後站定,對眾人拱手還禮:“在下城主府文書,受平陽城主之命,特為採花大盜一事而來。”

    相互見禮後,眾人落座,文士向正對大門的主座走去,見一邊站著的黃藥師宋懷塵沒動,停下腳來,伸手邀請:“二位貴客,請上座。”

    這次的廳很大,主座處設有一級台階高的平台,平台下,與主座同面向,還設了兩張座位,很顯然是給城主府的人留的。

    眾人的視線又集中過去,宋懷塵和黃藥師對視一眼,上前落座。他們面對眾人注目時的安然神態,顯然是早就習慣了被人矚目。

    自從陸亭雲三人到平陽,世家們關於宋懷塵和黃藥師的議論就沒停過,宋懷塵是屠了胡射城的可怕大能,如今卻在平陽開點心鋪子?而那個突然出現的黃藥師又是什麼身份?世家暗探細細觀察,他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就沒他看不好的病。

    “一個殺人,一個救人,這是天底下最可怕的配合了。”世家們心有戚戚,卻也只能說,“再看看吧。”

    如今見他們坐了城主府的位置,心中都是一松,不管這兩人有多大來頭,平陽城主都能壓制他們。

    第63章

    狄榮山作為酒樓老闆站在主座台階下,靠牆的角落, 宋懷塵傳音問他:“沒人認識你?”

    “讓別人知道我就是城主, 我還怎麼走街串巷的體察民情?我那一屋子美人可不就要變成‘城主荒yín無度‘的證明而被迫成為犧牲品了?”狄榮山垂著頭, 站得乖巧,傳音給宋懷塵的話裡帶著自得的笑意, 看好戲似的,“哦,對了,這個文書官知道我是誰。”

    宋懷塵回了他一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城主不能亂來, “看來這文書是你親信?”

    “總得有幾個得用的人代替我出面。”狄榮山承認了宋懷塵的說法,並且表示這名文書官出場得多,幾乎能代表城主親至。

    所以他進門時才受到了那般禮遇。

    遲谷被帶了上來,兩人不再說話。

    這一回遲谷沒被城主府的陣法拖著, 也沒雨淋著, 人稍微打理過, 雖然精神氣不足, 看上去比上一次體面多了。

    體面歸體面, 既然被審問, 文書就不會給他體面,直接讓他跪在當堂。

    遲谷毫不反抗的跪了下去。

    文書在主位, 代表城主發話:“遲谷,你可知罪?”

    遲谷答:“知罪。”

    “哦?”文書架勢擺得十足,一聲“哦”挑著尾音,長長的揚起, “那你說說,你都犯了些什麼罪。”

    “什麼罪?”遲谷笑了下,覺得這問題好笑,“壞人閨譽,損人名聲,做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勾當。”

    “把你害過的人都寫下來。”文書一揮手,狄榮山端了托盤,給遲谷送上筆墨紙硯。

    遲谷提筆書寫,時而停下思索,過了會兒將筆一擱:“就記得這些了。畢竟我的目的不在偷香竊玉,自然是哪兒容易,就往哪兒下手。”

    “是記不清了,還是根本就不知道還有哪些人受害?”文書看著紙上的名單,“修士的記憶力有這麼差嗎?”

    “遲谷,我現在是在給你機會,”文書用勸說的口吻說著,“昨日我們在平陽地牢發現你時,問你是如何將人送進去的,你含糊其辭說不出來,今天讓你寫採花賊到底害了多少人,你也寫不全。你到底是不是採花賊,是在維護誰嗎?”

    “送人進地牢,自然是買通了守衛,我被抓了,還要連累其他人嗎?”

    “連累。”文書冷笑一聲,語調降了下去,“遲谷,如果你既不能證明你是,又不能證明你不是,那我就只能對你搜魂了。”

    宋懷塵看到,搜魂一詞一出,八宗與世家都變了臉色。

    “阿彌陀佛,”藏經閣法明豎起單掌作佛禮,“還請文書官三思。”

    藥師谷也出言道:“搜魂為禁術,毀人根基,不是罪大惡極,用不上這種手段啊。”

    世家也有說話的:“遲谷,如果真不是你,別再執迷不悟,如果是你,就乾乾脆脆說你的目的,也免得受搜魂之苦!”

    宋懷塵一直在用餘光看金谷園長老,見他從頭到尾沉著張臉,一句話都不說,就向黃藥師傳音:“該你了。”

    “我……”遲谷閉了閉眼,才要說什麼,就被黃藥師打斷。

    “我這邊有些東西,想給大家看看。”他拿出了道一給的玉簡。

    “這麼多弟子,全部被串通的可能性極小,遲谷你有什麼要說的嗎?”黃藥師沉聲問。

    宋懷塵支起手撐著下巴,整個人往一側傾斜,坐姿從正襟危坐變成了散漫,他覺得這場審問十分有趣,堂上犯人死咬著就是自己犯了罪,旁觀者一個個都在說我們知道不是你,你快告訴我們到底是誰。

    堂上還是有人懷疑作證的金谷園弟子都被串通:“他們到底是同宗弟子啊。”

    “這個容易。”垂頭侍立的狄榮山抬起頭,開口,“既然是在酒樓中,那問問小二們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大人?”他請示主座上的文書。

    文書裝模作樣的點頭,同意他的請求,結果很快出來,小二們的證詞和金谷園弟子們的全部對上了。

    “你在酒樓中時,世家有貴女遭襲,也就是說,你不是採花大盜,”文書官突然轉了口風,“或者,你有同夥。”

    “這麼說來,道一嫌疑豈不是很大?”沉默了許久的宋懷塵一開口就是這麼句話,“他為你辛苦奔走,是出於同門之誼,還是同夥之情?”

    “我看你模樣也不像是被逼無奈,被迫頂罪。若是自願,對方應當也是有情有義之輩,會想方設法救你出去。”

    “道一?”遲谷聽到這名字直接笑了出來,“那個只知道鼓搗花糙的小愣子能幹出這種事?你們也太看得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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