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天亦祈說的權宜之計，在完全不清楚敵人底細的情況下，這樣做是做好的辦法，即使季辰有千百個不願意，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也不得不暫時按天亦祈說的做。

　　  談話結束，季辰回房間休息，天亦祈抱著天師躺在沙發上，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被哄他睡覺。夜漸深，天師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客廳里很安靜，天亦祈和季函都睡著了，天師看到季辰的房間還透出燈光，起身走了過去。

　　  房間的擺設很簡單，除了床沒有多餘的修飾品，燈光是大床邊的床頭燈發出的。天師透過門縫看到原本應該睡了的季辰靠坐在床頭，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根燃著的煙。這個沉穩堅毅的男人，在這接二連三的死亡面前，愈發憔悴，天師知道他並沒有外表表現的那樣鎮定，他的心裡有很多的不安和恐慌，但卻只能藉由煙來發泄。

　　  視線微轉，天師看到季辰的身邊坐著秦若，白衣素淨，帶著淺淺的笑，靠在那個人寬闊的肩膀上，知足而安詳。他嘴唇微動，似在訴說安慰和關懷，天師聽不到聲音，卻知道他的聲音有多輕多柔，輕柔到讓人流淚的衝動。然後，在暖黃的燈光下，天師看到季辰淡淡地笑了，即使看不到聽不到也淡淡地笑了。那副兩人依偎著微笑的畫面，讓天師差點哽咽出聲，而幸好那聲哽咽被身後的人堵住，才沒有打擾到房間裡的人。  

　　  “寶寶，這樣是不可以的。”天亦祈抱起那個捂著嘴哭泣的孩子，動作迅速而小心地離開季辰房間門前。望著那個眼淚掉個不停地孩子，他無奈又心疼。

　　  “季，季叔叔。。。和那個人是不同的。。。”天師忍著哽咽，斷斷續續地說。

　　  “對，寶寶，他們是不同的，季辰和徐鵬程是不同的，所以，寶寶，不要哭了。”天亦祈吻去他的淚，酸酸澀澀讓他也不禁鼻子酸酸的。

　　  他知道寶寶是想起了那個女孩，同樣是因思念而逗留世間，不過不管是秦若和那個女孩，還是季辰和徐鵬程，都是不同的。因為秦若不會帶走季辰，季辰也不會害怕秦若。他看得出，季辰不害怕，甚至是期待能見到秦若的。

　　  天亦祈抱著天師躺回沙發上，拍著懷裡孩子的背幫他順氣，天師窩在哥哥懷裡，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寶寶。”黑暗裡，天亦祈突然開口，“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了鬼，不管你是否思念我，我都會回到你身邊，即使只能看著也沒關係，我要回到你的身邊，然後一直，一直。。。。”未完的話消散在月光中，天師甚至來不及抬頭看一眼哥哥臉上的表情，一切就都又歸於平靜。  

　　  良久，黑暗中響起軟軟小小的聲音，“我也是。”

　　  一夜安寧。

　　  接下來的幾天，季辰果然沒有再和女人接觸，就連秘書和助理都暫時換成了男人。天亦祈帶著天師和季函依舊每天跟進跟出，漸漸的季辰也習慣了這種模式的生活，偶爾還會和天亦祈幾人閒聊幾句。

　　  “你們高三考生都這麼閒嗎?”季辰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動作熟練地抽出一根煙點上，帶著點開玩笑的口吻。

　　  季函微微皺眉，這幾天哥哥抽菸的次數漸漸增加了，看來心裡的不安和壓力不小。因為哥哥以前雖然抽菸，但都只是在很煩心的時候。秦若也是擔心地皺眉，陪在季辰身邊十幾年的他當然也知道季辰的習慣。

　　  “高三考生很辛苦的，辛苦得我都得請假來緩解壓力了。”天亦祈狀似哀怨地搖頭晃腦，季辰抽抽嘴角，在菸灰缸里抖落菸灰，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那還真是辛苦。”

　　  天亦祈看著他的動作皺眉，道：“煙對小孩子身體影響很大。”換句話說就是叫他別吸菸，因為會對寶寶身體不好。  

　　  ☆、第十五章：第三個死亡

　　  季辰動作微微一頓，看了眼安靜坐在沙發上和貓玩的孩子，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忘了。”一把把煙掐滅。深吸口氣，他坐回辦公椅準備繼續看文件。

　　  “秦若說吸菸對身體不好。”捏著點點肉球的天師突然說，語氣裡帶著絲絲不易察覺的埋怨，他是因為季辰讓秦若擔心才不高興的。

　　  “。。。。”季辰只是這些天第一次看這個孩子露出不高興的表情，怔愣過後笑著說：“我知道了，謝謝。”這句謝謝不知道是對天師說的，還是對著那個看不到摸不著的人說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天師微微勾起唇角，對秦若開心地笑了。他覺得季叔叔的那句話是對秦若說的。那之後季辰果然沒再抽菸，即使是在獨處的時候。

　　  天師時常看到秦若或安靜坐在季辰身邊，或親密偎在他肩膀上，即使兩人無法對視，無法交流，卻流露出不一樣溫馨甜蜜的氛圍，那是一種讓人心悸的默契。

　　  安靜了幾天，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就在眾人鬆口氣的時候，一個女人卻不請自來。開門的是季函，當他看到門外的是個打扮地妖艷嫵媚的女人時，他毫不猶豫地關門。卻不料那女人動作極快，一下就竄進了屋裡，大喊大叫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攔我的路!!”一邊又嗲著聲音對坐在沙發上的季辰道：“辰，你都好久沒去找人家了~~~”吊起的尾音讓季函和天亦祈不由抖了抖肩膀。而點點在看到那個女人第一眼時，就豎起了毛，對著女人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