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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子峰覺得全身就像被什麼東西砸了一般疼痛,痛呼一聲睜開眼,入眼是褐色的洞頂,上面的青苔像是長了幾十年。
“我怎麼··在這裡?”聶子峰扶著痛的厲害的頭坐起身,觸手一個大包,生生的疼。望了望四周,他茫然地看向不遠處的幾人。他明明記得他和天玄夢一群人走在濃霧中,突然腦中一片空白,再醒來的時候就出現在了這個山洞裡,“哧~~~”手指火辣辣地痛,他不禁呲牙咧嘴,看到他這幅表情的天玄夢不禁小小地彎了嘴角。
“醒了就快起來。”頭頂響起不悅的聲音,聶子峰抬頭望去,那位銀髮男子正惡狠狠地望著自己。難道自己在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做了什麼過分的事?聶子峰一邊爬起身,一邊努力回想,卻一點都想不起來。疑惑地向天玄耀求證,對方只是對他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更奇怪的是,天玄耀的身邊站著一個他沒見過的男人,他不記得他們有和這個男人接觸的,因為他清楚地記得他們一行人中沒有人穿的這樣怪異。
“繼續走吧。”天玄耀也不管聶子峰想什麼,直接邁步往前走,路過銀夜再次走到前面。一群人繼續往山洞深處走,聶子峰皺著眉頭自問自答地走在最後。
“說起來,夜某真的很好奇本座是什麼時候露餡的。”夜繁腳下輕動,很快與天玄耀並肩,問出自己的疑惑。
“因為一句話。”天玄耀沒有搭理,倒是天師淡淡道:“從某一瞬間開始,聶子峰從落地後就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再也沒有出現。”夜繁恍然大悟,眼神溫潤地望著天玄耀懷裡的天師,柔聲讚嘆道:“原來如此,小少爺好敏銳的觀察力。”是他疏忽了,一個沒有絲毫靈力的人,在這陰氣極深的山中,定會覺得陰寒入骨,聶子峰性格跳脫,口中一直叫冷,而他偽裝的聶子峰卻是一次也沒有叫過的,也難怪他偽裝的如此神似也瞞不過幾人的眼。
一路無語,隨著幾人越入越深,四周的光線越來越暗,暗得連自己的腳尖都看不到,洞內更是寂靜,就連腳步聲也消失了。天師顰眉,細細打量洞穴牆壁,上面除了青苔還是青苔,和前面的洞頂沒有絲毫差別,可心中縈繞的奇怪感覺又是什麼呢?
“大家停下。”突然,天玄耀出聲道,眾人聞言都停下腳步,在黑暗中望著天玄耀模糊的影子。天玄耀在眾人的視線下緩緩移動,伸手在洞壁上輕輕拂過,指尖觸到的是一片冰涼。
微皺起眉,天玄耀手指翻飛,指尖上跳躍出一撮火焰,瞬間洞裡亮堂起來,眾人立即欣喜地四處打量,可在看清四周的景象後,眾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黑暗中深褐色的山壁,暴露在光明下竟是如血般的鮮紅色,像紅色的絨毛地毯,不同的是那些絨毛在火光的照射下,裡面竟有紅色的液體緩緩流動,美艷而詭異。
聶子峰恐懼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靠近洞壁,朝著那紅色緩緩伸出手。
“別摸!!”站在他身邊的天玄夢迅速地拍掉他的手,聲音大得把聶子峰嚇了一跳。
“這是嗜血苔,既吸血,也造血。”天玄耀皺緊眉,原以為只是有些小妖作祟,卻沒想這“鬼洞”內竟暗藏如此玄機。
“在人界已消失幾百年的嗜血苔竟出現在這種地方,真是讓本座驚訝。”夜繁望著鋪滿了洞壁的嗜血苔,饒有興致地挑起眉,嘴角始終是那抹春風般和煦的微笑。
“嗜血苔?什麼東西?青苔的一種嗎?”聶子峰茫然地撓腦袋,這些人在打什麼啞謎,欺負他不懂這些嗎?!
“古書上有記載,嗜血苔雖是苔蘚的一種,卻不是植物,因為它····”天玄夢話還沒有說完,聶子峰突然捂著臉大叫一聲,“有什麼東西掉我臉上了?!!”嚇得跳到天玄夢身後。
天玄夢黑趁著臉把身後的人從背後拉出來,拿開他捂著臉的手,在看清他臉上的東西後也是一驚,掉在聶子峰臉上的竟是血!!溫熱的血!!
“大家抬頭。”天玄耀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手帕,天師立馬接過來,幫他把剛才碰到嗜血苔的手擦乾淨,天玄耀誇獎地在他小臉上親了一口。
天玄夢和聶子峰依言抬頭,入眼的又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鮮紅色,唯一不同的是洞頂的嗜血苔長勢更好更大,前端像長著一個個的孢子,鼓鼓囊囊的,而聶子峰頭頂的那個更是大得過分,像是隨時要裂開一樣。
心裡一驚,天玄夢手疾眼快地拉開聶子峰,下一秒那個極大的孢子就噗地裂開,噴出一道紅色液體,空氣中立即瀰漫開一股腥臭味,像是腐爛的魚蝦的味道,刺鼻的臭味噁心得聶子峰差點很不男人地吐出來。
“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天玄耀抱緊懷裡的孩子,臉色開始變得陰沉。
“這些嗜血苔已經到成熟期了。”銀夜大大開口,紅色的狐狸眼看著嗜血苔,像是在看可愛的寵物。
“成熟會怎麼樣?”聶子峰緊張地問。
“就像剛才那樣。”銀夜不耐煩地朝洞頂抬了抬下巴,聶子峰腦海里立即浮現出所有嗜血苔噴出鮮血的樣子,而那些噁心的液體毫無疑問會濺滿他全身,他不由打了個寒戰。他沒有潔癖,但是被這樣噁心的液體濺滿全身,他寧願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