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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大嫂讓在場除了聶子峰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天玄耀只有一個哥哥,天家目前也只有過一個媳婦,他口中的大嫂自然指的是蘭馨。然而天家的所有分家和那些與天家有交情的人都知道,天玄耀的大嫂在結婚的當天,丈夫就跟著據說是她姐妹的女人跑了,天家怨恨她逼走了自己的兒子,所以對這個媳婦一直不好,就連去世也只是草草辦了場喪事,只是空有個名分在那裡掛著。簡單來說,她是不被天家上下認可的人。天玄耀這聲大嫂,無疑是承認了她在天家的地位和身份。所以大家吃驚也是正常的。
瞬間的怔愣後,天師露出淡淡的笑,更加偎進身後的胸膛。因著他這細微的動作,天玄耀臉上的笑更加燦爛。
“孩子的媽媽呢?為什麼不帶著他?”女子聽後有些不贊同地問。
“大嫂,她去世了。”天玄耀沒有隱瞞,對著這個女人,他也沒有必要隱瞞。
“這樣啊????”女人臉上浮出哀愁,對天玄耀說:“真是乖巧的孩子呢,都沒見著吵鬧。”說完憐惜地看著天師。
“是啊。寶寶很乖巧。”天玄耀低頭親了親天師光潔的額頭。
天師抬頭對他笑了笑,兩人動作親昵和諧,女人不禁羨慕道:“真好呢,你的孩子能跑能笑的。”說著又摸了摸肚子裡的孩子,嘆了口氣,說:“我的孩子雖然保住了。卻再也不能跑不能笑。只能整天待在我的身邊,雖然我很高興,但是還是希望他能像其他孩子一樣活潑好動。”臉上有濃濃的哀愁和傷感。
“沒關係的,只要孩子健康就好。”看著女人臉上的失落。天玄夢不由安慰道,她也知道這句話有多違心,那個孩子連生命都沒有。又何來的健康?可是她忍不住去安慰那個女人,哪怕能稍微緩解一下她的悲傷都好。
女人的視線疑惑地看向天玄夢,突兒笑了。說:“謝謝你,你也是個好孩子。”這句話讓天玄夢鼻子酸酸的。
輕柔地將撕開的肚子合在一起,女人抬頭對天師笑了笑,說:“我的寶寶累了,該睡覺了。”天師點了點頭,看向她完全看不出曾經被撕開過的肚子。
“那個,”女人的語氣有些忐忑。帶著些哀求,對天玄耀說:“先生。能不能讓我抱抱你的孩子?”這個要求在一般情況下並不過分,也很常見,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由這樣一個女人說出來,只會讓人毛骨悚然。
不會真給她抱吧?聶子峰在旁邊瞪大眼,知道這個女人沒有危險性後,他就從天玄夢身後出來了,現在聽到女人的話,第一個反應就是驚訝,這女人想孩子想瘋了吧?
天玄夢張了張嘴,想幫這個可憐的女人說說話,讓家主同意,可是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哀求地望著天玄耀。
而銀夜眉頭皺的老高,他可不願意小主人被那雙摸過死人的手碰,不願意是不願意,他也沒有做出什麼反對的動作。夜繁則依舊是噙著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過了良久,天玄耀都沒有表態,女人臉上出現濃的化不開的落寞,喃喃自語道:“是的,孩子們都怕我,之前白醫生帶著的那些孩子也都不願意讓我抱抱,這個孩子肯定也是不願意的,都不願意的????”
聽著女人的自言自語,天師心裡酸酸的,扯了扯叔叔的衣角,抬頭期盼地望著他。天玄耀抿抿唇,對懷裡的孩子說:“寶寶想讓這位阿姨抱?”天師趕緊點點頭,天玄耀無奈地笑了笑,抬頭對女人說:“小姐,寶寶說想要你抱抱,真是不好意思。”
天玄耀話還沒有說完,女人就狂喜地搖頭擺手,說:“沒事沒事,沒關係的。”說著伸出手就要接過他懷裡的孩子。
那是雙瘦弱蒼白的手,上面因為扒土而滿是污跡,顫巍巍地伸在空中。女人看著自己髒兮兮的手,又望了望天師乾淨白嫩的小臉,縮回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直到看不到泥痕了,才又伸出來,熱切地望著天師。
“去吧。”天玄耀低頭道,天師點點頭,朝女人伸出手。女人立即上前一步,將他抱進懷裡,對天玄耀不停道謝:“謝謝你,謝謝!!”天玄耀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望著女人懷裡的孩子。
女人個子不高,身體也很纖細,但是抱著天師卻一點也不顯得吃力,似乎還怕自己抱得太緊,有些小心翼翼的。女人顯然很高興,臉上的笑愈發燦爛,一手抱著天師,一手去摸他的臉蛋,低低笑道:“是溫的,是溫的,軟軟的,好可愛~~~”就像是得到了嚮往已久的寶貝,左看右摸,愛不釋手。
天師抱著女人的脖子,輕輕靠在她肩膀上,緩緩閉上眼睛,女人以為他是累了,拍著他的背哄道:“寶寶累了,睡覺覺,寶寶乖,睡覺覺~~~”
在女人輕柔的拍哄中,天師陷入了女人過去的記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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