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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家因為可愛的小少爺充滿歡聲笑語的時候,天亦祈不止一次發現他的父親遠遠看著那個孩子,然後黯然轉身。望著那孤寂的背影,天亦祈心中對這位不算熟悉的父親升起一股同情。這個男人因為一場騙局,傷害了心愛的女人,自以為是地守著一個不是自己愛的人過了半輩子,當真相大白的時候,他已經一無所有。
天玄燁準備離開天家,祖母說的沒錯,他沒有資格再留在天家。大家對那個孩子的疼愛,讓他可以放心得離開。他已經想通,是他的自負和自以為是讓他和蘭馨錯過,他愧對蘭馨的信任,然而一切都晚了,現在除了那個孩子,他已經毫無牽掛。離開天家是遲早的事,只是他還有個希冀,想聽那個孩子叫自己一聲爸爸。
天玄燁要走的消息很隱秘,知道的人只有天玄耀。臨行前一天的晚上,在天玄耀的書房裡,兩兄弟時隔十多年再次面對面交談。
“以後寶寶就交給你了。”天玄燁嘆息一聲。依舊是那張俊逸不羈的臉,天玄耀卻感覺得到兄長已經變了。低低地應了聲,天玄耀問:“明天什麼時候走?”
“一早就走。”天玄燁揚起抹笑,眼中滿是滄桑。
“恩,一路小心。”天玄耀沉穩地點點頭。天玄燁露出一抹苦笑,這個弟弟從小就比自己穩重內斂,做事也比自己幹練沉穩。雖然自己是天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可他始終覺得這個弟弟比自己更適合做天家的家主,這也是他當年可以放心離開的原因之一。想起當年,他不禁又苦笑一聲。
兩人一時沉默起來,好一會,天玄耀喝了口茶,問:“要不要讓寶寶和亦祈去送送你?”他看出了兄長的牽掛和難過。天玄燁聞言一怔,苦笑著搖頭,“不用了,我很早就會離開,不用驚動他們了。”相見只是痛苦,不如不見。
第二天一大早,在僕人還未起身時,天玄燁孑然一身離開了天家大宅。最後望了眼莊嚴肅穆的家,天玄燁轉身毅然離開。
天玄燁離開後不久,花園的轉角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直到看不到天玄燁的背影,兩人才轉身往回走。這兩人正是天玄耀和天師。
那天晚上,天玄耀還是把天玄燁即將離開的消息告訴了天亦祈和天師,天亦祈沉默了一陣,說:“既然爸爸不想我們去送他,那就不送吧。”說完起身離開了書房,回了自己的房間。
“寶寶也不想去嗎?”天玄耀轉向天師問。天師低下頭想了想,最後也搖搖頭,他並不是恨他,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所以也選擇了逃避。
天玄耀嘆口氣,又覺得好笑,不愧是父子,都喜歡逃避。雖是如此,第二天他還是和寶寶一早就等在花園隱秘處,目送天玄燁離開。而進到大廳看到天亦祈懶懶地坐在沙發上,他也不覺得驚訝。
坐在寬敞舒適的頭等機艙里,天玄燁望著窗外軟軟的白雲出神。突然想起什麼,他從上衣的口袋裡拿出一張相片,隨著他的動作一張折地整整齊齊的白紙從口袋裡掉了出來。疑惑地撿起來,打開的瞬間,淚水止不住滑落。
那一天碧空萬里,所有乘坐那班客機的人都不會忘記,在藍天白雲的背景下,一個英俊的男人抱著一張照片和一張白紙,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
有好奇的人上前查看,只看到清晰的照片上,清秀淡雅的女人笑得溫柔而靦腆,白紙上,稚嫩的筆跡認真地寫著一行字。
爸爸,一路平安。
天玄耀想過寶寶在發生那麼多事後還可以和天家人相處的原因,那個原因讓他愧疚而竊喜。他想寶寶只是因為還沒有學會恨,所以他只懂得接受。
☆、第二十四章:偷辣椒的賊
天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用天亦祈謙虛的話來說,也就只是幾座山頭而已。天家的宅邸依山而建,四處環山,只有一條私家路道通向市區,因為這裡靈氣充沛,景致又極好,所以上上代的天家家主才會選在這裡建宅邸。
太陽還沒有升起,山頭還隱隱有些薄霧纏繞,鳥未鳴,花未開,本是清晨好眠的時候,一道黑影卻在天家後院一閃而過,消失在淡淡的夜色里。
天際漸漸泛白,朝陽從山頭冒出圓圓的身子,山間早起的鳥兒已經唱開了,滾動著露珠的綠葉抖了抖身子,含苞的花朵也綻開笑臉,安寧靜謐的清晨,一切安詳而美好。突然,一陣高分貝的驚叫響起,山間立刻就像燒沸的水,熱鬧不已。
天亦祈正做著有寶寶的美夢,被突如其來的驚叫嚇得一激靈從床上滾了下來。一骨碌爬起來,衝出門外正準備開罵,發現走廊上天玄耀已經抱著寶寶準備下樓。天亦祈趕緊跟了上去,三人來到事發現場,發現已經有不少人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大清早一驚一乍的!!!”天博和黃蝶也趕了過來,見此狀況立馬老臉一沉,喝道。僕人們戰戰兢兢地望一眼驚叫的宋大媽,紛紛後退一步。
“爺爺,奶奶早。”天師由天玄耀抱著,揉著眼睛向爺爺奶奶問早。天博聽到這聲爺爺,臉色馬上就陰轉晴,笑著對天師點頭。
“怎麼把寶寶也帶來了,小孩子要好好休息。”黃蝶責怪地瞪天玄耀一眼,將穿著小熊睡衣的天師抱過來揉進懷裡逗弄,一張臉笑開了花。天玄耀無奈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