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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霧不由自主的贊道:曉龍,你看坐落在這深山裡的西山寺,表面像一座寺廟,可我覺得倒不如說是一個避暑山莊更合適一點!你看這布局、這環境?
避暑山莊?我一聽柳如霧這麼說,還覺得真的是這麼一回事情。
我和柳如霧低聲的談論著這古怪的寺院,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那老和尚苦海的禪房前,我示意柳如霧噤聲,敲開了那老和尚的門。
剛一進門,我們就聽到那老和尚的說話聲:你們來了?我早就知道你們會來!你們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請說!
我和柳如霧被嚇了一跳,我們站在那老和尚的面前不出聲,心裡卻在想:莫非這老和尚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我望著他用黑色口罩蒙著的臉,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苦海大師,我有幾件事情不明白,希望你不吝賜教!第一,你說這西山寺一年以前原本香火茂盛,卻因為接連發生的兩件怪事封山閉寺,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回事情?第二,你口罩蒙面,說是頑疾纏身,究竟是什麼疾病?為什麼不去醫治?第三,若苦小師傅聰明靈慧,是天生的啞巴還是後天才啞了的啊?
我們聽到苦海長長的嘆息:年輕人,你們請坐。既然你們問到了這幾件事情,老衲就全部告訴你們吧,希望不會嚇到你們……
我望了一眼柳如霧,柳如霧點了點頭,我和她今夜第二次在這個苦海方丈面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苦海面朝著我們,渾濁的眼神里居然閃過一絲害怕的神色,顯然對那段埋藏在心裡的恐怖經歷兀自心有餘悸。
原來,一年以前,西山寺里突然有兩個前來進香拜佛的客人因半夜留宿在寺中,突然暴斃而亡。兩人死亡的時間僅相隔一個月,死狀一模一樣,看不出有任何的外傷,就連法醫也查不出任何的結果。官方無奈之下只好對外界宣稱,這兩個客人是因高血壓、腦溢血之類的疾病突發身亡。可是,民間卻認為,不可能這麼巧合吧?佛門清地,竟然發生了兩起非正常死亡事件,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於是西山里不乾淨、鬧鬼的傳說流傳開來,香客們本來進山拜佛是祈求平安、菩薩保佑的,現在西山寺里的菩薩非但不報佑,反而發生了命案,又有誰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於是,再也沒有了香客敢前來西山寺燒香拜佛……
苦海說到這裡稍作停頓接著又說道:兩位施主,事情就是這樣,那兩位客人的死因至今也沒有查出來,成了一個懸案,我也日夜為此憂心……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西山寺山門前門可羅雀!我和柳如霧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苦海又說道:至於施主你問到我為何蒙著面不以真面目示人,這是個人的頑疾問題,半年以前才開始生的病。這……這……不說也罷!說了,你們也不懂!
苦海言辭閃爍,似是在迴避著什麼不敢面對的事情。
我以為這頑疾牽涉到他個人的隱私,他難以啟齒,趕緊說道:苦海大師,你既然不願意說那就算了!那啞巴小師傅又是怎麼一回事情啊?
他啊,是這樣的,您們看,我這個小徒弟原本好好的,可自從一年前我們閉寺後,他就變成啞巴了。隔著口罩,苦海說了這麼久,聲音很含糊,我費了老大勁,才聽明白他說什麼,再一看,他的口罩都讓口水洇濕了一片。
你等等。我抬手打斷他的話:你說,你們一閉寺,他就啞巴了?
苦海挺直了腰,努力清清啞子,接著說:那到不是,開頭吧,是嗓子先啞,慢慢的才沒有了聲。
我倒不是想聽那小和尚為什麼啞,因為我即使知道了原因也無能為力,我不是醫生。其實我是想知道,這老和尚平時是怎麼對待這個小和尚的,我的潛意識裡總感到這個老和尚對小和尚不好:哦?是這樣啊!
是的。老和尚答道。
若苦這會正在給我們弄齋菜,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子做這些,想想確實有些讓人於心不忍。
我和苦海正聊著,那小和尚若苦走進了禪房,口裡嗚嗚呀呀的一陣亂叫,用手比劃著名示意飯菜已經煮熟了,要我們前去吃飯。
苦海站了起來,說道:兩位施主,你們快去把其他的兩位客人叫過來一起用齋吧?
我們謝過老和尚苦海,跟隨著他們走出禪房,前往飯堂。路過右廂房的時候,我們叫出了成東林和岳小飛。
西山寺用膳的地方足可以容納二三百人用餐,可以想像出一年前遊客如雲,香客絡繹不絕在此用餐的盛況,如今卻冷落到了這個地步。
我們四人和苦海在一張四方木桌前坐下。一會兒,若苦端上了齋菜,都是些筍尖、蘿蔔、冬菇、豆腐之類的東西,正合我們的心意,清淡有清淡的好。我們細嚼慢咽,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完了,若苦又端了茶水過來。
若苦小師傅,你先別走。我叫住了若苦,站了起來,在膳堂里踱了幾步,走到苦海方丈附近,突然彎下腰低頭用逼近他:苦海大師,你不餓嗎?
不只是這老和尚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就連柳如霧、成東林、岳小飛也被我嚇著了。柳如霧尖聲叫道:曉龍,你怎麼了?
我抬頭看著他們微笑,示意我沒事。
老和尚嚇了一跳,閃開身子用含糊的聲音說:老衲……老衲……過午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