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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無畏懼的將目光迎了上去:董主任,我說我們學校歷史系的男生宿舍15棟502寢室已經發生三起學生墜樓死亡事件,譚征宇是第三個死亡的……
聽我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話,成東林在旁邊瞪大了眼睛,驚異的看著我。
校長東方貴從外校調過來剛當校長不久,還不是很清楚這所學校的事情,他鄒眉:林曉龍,你在說什麼?不要造謠傳謠,這些話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我望著面前這個年輕的東方校長:校長,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問董主任?
東方貴把詢問的目光投到董方乾的臉上,董方乾答道:校長,這是真的……我們到會議室里再坐一會兒吧,我把這個事情詳詳細細的告訴你……
第七章白荷之死(1)
事情都過去三十年了,這牽涉到學校的聲譽,我本以為這件事情沒有人會再提起,沒想到該出現的終會出現,該來的依然會來……董方乾清了清嗓子,向我們說起了三十年前發生在這個校園的第一起學生死亡的事件。
那還是八十年代初期,全國恢復高考不久,N大學剛剛建成,我被派到這所學校來任教。學校只有幾棟簡易的大樓:教學樓、教工宿舍,男女生宿舍、還有食堂……學校的周圍全是荒山野嶺,荒山野嶺上有數不清的墳堆,半夜隨時可以見到游離在山上飄蕩著的磷火,可以聽到那墳堆之間發出的各種怪叫。我是學歷史的,不信神,也不信鬼,自是沒有把這樣的事情放在心上。
學校的學生只有三百來人,來自全國各地,這些學生帶著自己的夢想不遠千里,來到這裡求學,看到學校這個樣子,他們有的失望,有的嘆息,於懵懵懂懂中依然帶著一絲尚存的希望堅持下來,他們是N大學的第一屆學生。
在這群學生當中,有一個女學生,叫白荷,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渾身散發著一種青春的動人韻致。她勤奮好學,經常跑到我的辦公室里問這問那,同時還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接觸久了,我慢慢地感覺到了她的異常。她在問我問題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她熱辣辣的目光和蹦蹦的心跳,我猛然醒覺,這個叫白荷的女學生莫不是喜歡上我了?……
董方乾說到這裡,我發現他的一張老臉上竟然有一種久違了的青春氣息,這就是愛情的魔力?
會議室里很安靜,東方貴、成東林、我靜靜的盯著董方乾,我想我已經猜到了結局。
董方乾清清嗓子,繼續說了下去。
我來N大學任教,沒有攜帶妻兒同行。莫說我已經是一個已婚的男人,即使是未婚,按照學校制定的校規,是不准學生談戀愛的,何況還是師生三角戀?我不好明說,就採取慢慢疏遠她的方法,意圖讓她知難而退。
沒想到這個白荷是一個烈性女子,在一個雷鳴電閃、暴風雨的夜晚,跑到了我的宿舍,向我大膽的表白。我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直白,一時間呆在那裡。
她向我傾訴,她已經喜歡我很久了,今生非我莫嫁!我耐心的跟她解釋,我已經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要對妻兒負責,我與她不合適。
她聽到我的拒絕,哭得很厲害,反覆說著同樣的話: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此生跟定你了!
看到她哀哀啼哭,我想長痛不如短痛,此時不斬斷她的妄想那只會更加害了她。
我對她說:白荷,你很年輕,又這麼勤奮,將來一定會很有出息,會遇到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你不要這樣好嗎?
她聽到我一再拒絕,猛然抬起一張帶淚的臉,目光中滿是恨意:董方乾,我生不能成為你的人,跟你朝夕相伴,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死了,就此消失在你的眼前……
說完,足足盯了我一分鐘,似是要把我看飽、看足,那眼神有柔情、有憎恨、有傷心……複雜之極,我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正準備再開導她,沒想到她一扭頭,就衝進了狂風暴雨里,我追出門來,試圖拉住她,卻哪還來得及?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無邊的黑夜裡……
第二天早上,我剛起床,就聽到一個消息,說是學校有一位女生昨夜在學校後面的荒山中吊死了!
我手中的漱口杯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滾出老遠,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壞了!不會是白荷吧?
我跟隨著人群往後山跑,來到後山,只見一棵很大的松樹前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很多圍觀的人群,我費力的擠了進去,凝神望去,這一眼看得我心揪緊了,松樹下面躺著的那個女生不是白荷還是誰?
此刻的白荷靜靜地躺在松樹下,脖子上有一條鮮紅的勒痕,雙眼圓睜,濕漉漉的衣服緊裹著渾圓的身體,臉上已經沒有了那動人的青春韻致,慘白的可怕。
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自殺?有什麼想不開啊?多好的妹子,又漂亮、又勤奮,怎麼會選擇走上這一條道路呢?
我眼前一黑,險些就栽倒在地,心裡難受之極,有一個聲音在心裡響起:多怪你,如果不是你,白荷又怎麼會輕生?你是罪魁禍首,罪魁禍首……白荷雖不是你殺死,卻是為你而死的。你是兇手……兇手……
我忍受不了良心的折磨,跌跌撞撞的往回走,一路有學生對打招呼我也置若罔聞,心在辣辣作痛,如果不是我,白荷又怎麼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