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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東林被人們從地上扶了起來,站立不穩,心膽俱裂,兩眼無神的望著柳青,搖晃著,一股難聞的騷味瞬間在空中瀰漫開來。
成東林這個無神論者在遭遇今晚的經歷後居然小便失禁了,尿液透過他的褲子,一滴一滴滴在了柳青的身上、臉上……
說也奇怪,剛才還兇猛如豺狼般的柳青忽然就平靜下來,眼中的紅色迅速退去,嘴裡的怪叫聲停息,突然從口中吐出一股惡臭難聞的污水,安靜下來。
我從地上爬起,腦海中靈光一現:童子尿!
村裡的九叔公曾經跟我說過:如遇到兇惡的邪靈,茶葉米不管用時,可用童子尿淋他全身,邪靈自退!
我剛才怎麼沒有想到呢?我興奮的叫道:童子尿……童子尿……柳青這下沒事了!
搶救室里在此時此刻突然響起我興奮的聲音,本不合時宜,在所有人看來,我是今天晚上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幾個人用厭惡的眼光向我看來,我只有沉默,這個時候的沉默才對我是最好的保護。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安靜下來的柳青轉移到另一個病房,又將精疲力盡的成東林扶進病房在病床上躺了下來。
趙雲烈、李孔亮聽到消息後從宿舍那邊過來了,楊醫生告訴我們,邪靈已經離開了柳青的身子,他只需要好好地休息就行,囑咐我們好好地照看。說完帶著一群人離開了病房,柳如霧也在那保安的護送下回女生宿舍睡覺去了。
折騰了大半夜,本來該精疲力盡的我此刻卻特別亢奮,這太不正常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人群散去,病房中剩下了我、趙雲烈、李孔亮,還有躺在病床上的柳青、成東林。一個晚上的擔驚受怕、魂飛魄散使成東林這個無神論者沉沉睡去,他打起了了均勻的鼾聲。
我和趙雲烈、李孔亮坐在病床前面面相覷,今晚的經歷他們想必已經是聽說了,原本就很膽少的他們在病房昏暗的燈光下看上去有點害怕,臉色有點白。
我們誰也不作聲,就這麼坐著,默默地注視著躺在病床上的兩個人。
我胡思亂想,柳青原本是站在學校門口,並沒有進入到譚征宇的靈堂,為啥給邪靈附身了呢?這個附身的邪靈又是哪裡來的?不會……不會是譚征宇的亡靈吧?這麼一想,我的後背感到一陣陣發涼,起滿雞皮疙瘩!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們聽到柳青“咦'的一聲發出聲來,柳青醒了?我們趕緊起身走到他的病床前。
柳青虛弱的抬起頭滿臉的不解,問道:咦,我怎麼在這裡?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他使勁的抓著腦袋:我記得我和成東林是陪著你們去譚征宇的靈堂跟遺體告別的,我站在校門口等你們,怎麼現在卻在醫院裡?我怎麼也想不起來,我去了哪裡?這一段時間的記憶呢?
聽到柳青提起剛才發生的事情,趙雲烈和李孔亮驚恐地向我看來,我知道,他們有兩種意思,一是害怕,二是要我回答柳青的話。
我此刻已經不再害怕,平靜地對柳青說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柳青驚叫著從床上爬起:這樣啊?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我被鬼魂附身了?
我點了點頭:是的!
柳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喃喃說道:真是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只是我對成東林太虧欠了……
柳青把目光望向成東林問道:東林沒事吧?
我一聲苦笑:差些就被你掐死了?不過現在沒事了,估計睡到天明就沒事了。
柳青用手撫了撫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柳青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成東林,對我們說道:你們折騰大半夜了,也小睡一會吧?
趙雲烈答道:我們坐在凳子上打個盹就行,柳主席,你放心睡吧?我們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和東林的!
柳青說了句謝謝重又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看了看手機,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我對李孔亮、趙雲烈說:你們還是睡一會啊?我負責陪護……
或許是真的倦了,趙雲烈和李孔亮伏在桌子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他們都睡著了,可我依然還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整個醫院寂靜極了,病房中靜得只聽到他們四個人發出的鼾聲和我的心跳。
病房的門忽然無風自開,一個涼颼颼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曉龍,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我渾身一哆嗦,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啊?這不是剛剛墜樓身亡的譚征宇的聲音嗎?此刻,我居然忘記了害怕,身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隨著那聲音走出病房。
走廊上空蕩蕩的,幾排長椅,昏暗的燈光,我驀然看到一個身影正立在走廊上,背對著我,就只這麼一眼,就只這麼一個背影,我就認出來了,這正是死去的譚征宇的背影!
我不知哪裡來的膽量和勇氣,居然向著那身影走進,沒想到,我前進幾步,那身影就後退幾步,形如鬼魅,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那涼颼颼的聲音又響起:曉龍,你不要過來……你是我生前最好的朋友,我今晚想來告訴你,我死得好冤啊!
我怔了一怔,想起他現在雖是鬼魂,卻沒有害我的意思,靜下心來,開始了與他人鬼的對話。
征宇,你說你死得冤枉,又不是哪個同學害死你的,你為何還冤魂不散在此糾纏不休?我勸你應該就此離去,早過奈何橋,早喝孟婆湯,早日投胎,重新做人……我把從書上看到的人死後會投胎做人的那一套全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