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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我看到了張剛肯定的眼神和燦爛的笑容,我清楚,他是在鼓勵我。跟他相比,他可能比我們經歷過更多更接近死亡的事件,有他在,我們不應該怕什麼。想到這裡,我更加鼓起了勇氣。
成東林在我們的鼓勵下繼續前行,我們經過進山的路口,居然就找不到路了,鬼見愁山上到處荊棘叢生,茅草長過人的膝蓋。
淡月星光下,我和張剛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我們分成兩組,相隔五里一路搜山。我和成東林一組,張剛、熊必可一組。分別的時候,張剛交給我一顆型是煙花爆竹的東西,告訴我,如果遇到危機情況,點燃這個東西,他就會和熊必可迅速的趕來救我和成東林。
我將這顆東西放在左手,右手緊捏著那把並不鋒利的菜刀,和成東林按照我們預定的路線茫茫然走進了這座馬家巷村所有的村民都列為禁區的茫茫大山。
我和成東林不敢打開手電筒,在淡淡的月光下一路披荊斬棘前行,鋒利的茅草割破了我們的臉龐、胳膊、手腳,我們不敢出聲,彼此照應著一路前行。
四周看不到有關人的任何蹤跡,我和成東林小心前行,心裡著實是害怕到了極點,既擔心出現猛獸野蟲,又擔心出現猛鬼幽靈,更擔心的是怕我們眼前出現一個窮凶極惡的歹徒,揮舞著利器撲向我們。
我和成東林就在恐懼和擔憂著小心前行,愈行愈遠,已經是快到大山的深處。
我一路沒有忘記提醒自己用眼光四處搜索,走在我身後的成東林忽然撲上前來,我被嚇了一跳,低聲問道:東林,你怎麼了?你想嚇死我啊?
成東林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用手指著遠房不遠處的一個山谷,顫抖著聲音對我說:曉龍,你看到沒有?那裡有火光!
我順著成東林手指著的方向望去,驚呆了!前面大約三百處的一個小山谷里,隱隱約約有火光呈現,我瞬間反應過來,有火光的地方一定是有人居住!野獸和凶靈哪裡還在乎有沒有光亮?我興奮起來,看來我和張剛的預料沒有錯,這大山深處真的住著一個殺人越貨的通緝犯!
興奮過後我又清醒過來,如果這山里住著的真的是窮凶極惡的歹徒,到底是一個、兩個或者更多個?他們既然能在這深不見陽光、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自然有過人之處,就憑我手中的菜刀、成東林手中的匕首能奈何得了他們嗎?
我看了看手中的那顆能叫來張剛、熊必可的那顆夜霧彈,瞬間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如果點燃煙霧彈,勢必會驚擾到山谷中的兇徒。該怎麼辦呢?我怎麼也想不到到底該怎麼辦?和成東林呆立在黑暗中,只能聽到彼此蹦蹦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我們太沒有經驗了,畢竟是兩個涉世未深的在校大學生。
沒想到成東林膽子比我還大,他悄無聲息的附在我耳邊,輕輕地說:曉龍,我們先摸過去,看清楚裡面的情況再說!
黑暗裡成東林細小的話音就像一劑興奮劑,點燃了我心中的欲望和勇氣,我強自按耐住蹦蹦的心跳,低聲應道好!東林,我們見機行事!
我和成東林迅速的行動開來,絕對的悄無聲息,就像諜戰片裡的特工一樣,平心靜氣,匍匐著前行,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慢慢地,近了、近了……快接近那火光閃爍處,我居然發現山谷里有一個小菜園和一座茅草屋!
我心跳得厲害,既然有菜園子、有茅草屋,那一定是有人居住!但我的心比看到往昔的邪靈還要跳得厲害,我們即將接近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是否就是我們猜測中的流竄兇徒?村子裡四個先後死亡的年輕小伙子是不是他所殺呢?
我回頭望了一眼匍匐在地的成東林,看到他滿頭大汗,眼裡充滿著絕望、毅然赴死的光芒。
成東林此刻的眼神是我大學三年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這個東北長大、牛高馬大的漢子,就連那天晚上在校醫院碰到程庭上了柳青的身子,眼神還沒有這麼絕望?
我清楚,一個人的意志對於處理突發事件很重要,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如果少了成東林,我絕對奈何不了眼前這個未知、未可估量的事情。
我握緊手心裡全是冷汗的成東林,悄聲說道:東林,今晚這個事情有可能是你我兄弟倆從未遇到過的,現在張剛和熊必可未必能趕得到,只有靠我們自己了,我們要對自己有信心!等會不管發生什麼情況,由你放夜霧彈通知張剛、熊必可,你記住沒有?
我說完,將張剛交給我的那顆夜霧彈交到成東林滿是冷汗的手中,這一刻,我的心裡充滿赴死的準備,我也不知道為何有這種感覺?
成東林顫抖著問我:曉龍,如果我們奈何不了眼前的歹徒,又該怎麼辦?
其實我心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此刻只有我和成東林在一起,沒有辦法,硬著頭皮回答:東林,不怕,如果那些歹徒我們制服不了,你一定記得發放煙霧彈,讓張剛和熊必可趕過來,人多力量大,我就不信奈何不了那歹徒!
成東林點了點頭。
我們繼續前進,匍匐著經過菜園子,接近那茅草屋,眼前的一幕讓我和成東林放心不小。
我們隱藏在茅草屋的門旁,放眼向屋裡望去,但見火光燃燒的映照下,我們看到了一個須長過膝的男子坐在一把自製的竹椅上,在雄熊燃燒的火光旁,無神的坐在那裡,渾然沒有覺察到危險的來臨,他的危險來源於我們!或許他沒有想到,有誰敢會三更半夜來到這人人害怕的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