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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林兒。那姑娘在陽光下巧笑情兮。這回答讓柳如霧突然笑了,只在這一剎那,她已感覺到這姑娘是如此天然,天然得跟這眼前的山野渾然一體。
靈兒,好漂亮的名字,真的是人如其名,渾身充滿著靈氣!我在心裡贊道。
靈兒聽到柳如霧說是去嶺南村找人,漂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姐姐,我就是嶺南村的,你們要去找誰啊?我給你們帶路……
柳如霧回答道:田荊南。小妹妹你認識麼?
靈兒想了一會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我爹一定認識,他是我們村子裡的村長。
靈兒說完帶著我們轉身就走。
她帶著我們一路走過畫一般的青山綠水,呼吸著山里清純得仿佛洗過一遍的空氣,我們覺得是那麼心曠神怡。
快傍晚時分,她帶著我們終於趕到了嶺南村。
此刻,晚霞正映在天邊,遠處的山,不見陽光處是墨墨的綠,夕陽映照處是血血的紅,紅與綠之間,過渡著由深而淺的金黃――柳如霧只覺得她讀過的任何詩,也描不出這恬美、壯麗的萬一。
望著這令我們九死一生的嶺南村,我差些就跪了下來,兩腿哆嗦得厲害。
第九十四章 打虎寨
“那就是嶺南村,我們這裡叫做打虎寨,寨子的西頭就是我家。”
翻過一個很長的坡,順著靈兒手指的方向,我們就看到了一片長長的、綠草如茵的山坡,野花爛漫,遍野繽紛,山坡的盡頭,兩峰相夾之間,白雲繞繞,溪流如帶,參差的人家,點綴在青山碧水之間,遠遠望去,幾如桃源仙境。
好美啊--我看到柳如霧幾乎都看得都快痴了,這遠離塵囂的大山深處竟然有如此的美景?
柳如霧看得痴了,渾然沒有發現她腳邊的草叢裡此刻正有一條五步蛇,等看到的時候,她的腳就快要踩到蛇尾巴了。
靈兒叫道:“姐姐,你不要退了――那條蛇有毒的。”
柳如霧募地覺得草叢裡有響動,一回頭就看到了那條蛇,發出魂飛魄散的一聲慘叫,她現在不怕鬼也不怕妖魔,但與生俱來就怕毒蟲。
柳如霧的慘叫聲把靈兒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一條曬太陽的蛇竟會把一個人嚇出那樣恐怖的叫聲――不就是條蛇麼,值得那樣鬼喊鬼叫?
小虎從懷裡掏出那把柳葉飛刀,作勢欲向那條五步蛇打去。
靈兒及時叫住了小虎:“慢!不要傷它性命?你莫動,你不動它不會咬你的。”她告訴我們。
柳如霧真的一動也不動了――她不是真的聽了靈兒的話,而是嚇得早就全身都僵掉了。小竹林里惡鬥山大王的元神變幻出的那條黑色大蛇募地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不光她,一旁邊歇氣的苦海大師、若苦、還有我都嚇得“蛇”、“蛇”、“蛇”地大呼小叫起來。
然後,我目睹了最奇特的一幕:這個一槍能打落飛鳥的靈兒姑娘從草叢中隨手拔了幾株草,放進嘴裡嚼了嚼,上前來,對著那條五彩斑斕還吐著信子的五步蛇噴了一口――仿佛施了某種咒語,那條蛇一下子就軟綿綿老實了。
“懶鬼,曬太陽怎麼曬到路上來了?”伸手撿起蛇,靈兒的口氣就像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也不看看天要黑了,還不回家?”
她罵完了,把蛇放回草叢,蛇就好像做了錯事一樣,乖乖地滑進草叢深處不見了。
柳如霧這才回過神來:“靈兒,你剛才噴的什麼?”
“月見草啊,蛇最怕月見草了。”靈兒似乎很奇怪柳如霧連這都不知道:“我阿爹講過,一物降一物,有蛇的地方,肯定就有月見草。”
這小姑娘靈兒說得這麼輕鬆,我可是嚇出了一身冷汗,看得出,這小姑娘很崇拜她的阿爹,她的阿爹又是怎樣的一個人物呢?
大約十來分鐘的時間,靈兒在暮色中領著我們走到了她家院門口。“阿爹,來客人了……”靈兒脆生生的叫道。
我們就看到一個正在院子裡擺弄著獵槍的中年漢子驚愕的抬起頭來:“靈兒,這是哪裡來的客人?”
靈兒歡快的應道:“阿爹,這是我在山中打獵遇到的客人,他們剛好是來我們打虎寨找人的,我就將他們帶回來了。”
小虎和若苦突然齊聲叫了起來:大叔,怎麼是你?我驚愕的望著他們兩個,怎麼,莫非在這嶺南村里還有他們熟悉的人?
那漢子忽的就熱情起來,笑了:“呵呵,原來是你們兩個小鬼頭啊,怎麼跑到我家裡來了?來了就是客,趕緊進屋坐進屋坐……”中年漢子忙不迭地叫靈兒給我們倒茶送水。
靈兒姑娘拉著柳如霧的手就要扯她進屋去吃芝麻豆子糖,這中年漢子的熱情讓我們都覺得心裡熱呼呼的,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一番寒暄通報姓名之後,中年漢子忽的記起剛才靈兒說我們是來找人的事情,問苦海大師:“大師,你們這麼大老遠的過來,到底是要找我們村子裡哪位重要的人物?”
我見中年漢子問的是苦海大師,當下不做聲。苦海大師平聲答道:“田荊南,敢問你可認識?”
中年漢子本來笑意盈然的嘴角忽的就凝固了,聲音有些吃驚:“田荊南?你們找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