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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子看見我來,已經不象剛才那麼害怕,站起身跟著我衝到走廊外面,蹦蹦的往樓下跑,朝賓館後面園子的方向追去。
雨已經變小了,卻給這本就黑暗的夜晚帶來一絲朦朧,使得樹木花草顯得十分妖異,樹木叢中正是那個“白衣女人”,她走得很慢很慢,但又感覺輕飄飄,還不時發出“吼吼吼”的聲響,象嚎叫,象喘息,象哭泣,又象是幾種聲音的混合,令人產生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冷汗混雜著雨水濕透了全身,我從心底里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寒意。而身旁的胖子嚇得牙齒打架,聲音清晰可辨。
我們躡手躡腳地跟蹤著,沒想到,這個柳林賓館後面的園子還真不小,曲折蜿蜒,好象走不到盡頭,在這麼的一個黑夜裡總會讓你產生一些恐怖的聯想,加上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在前方隱隱綽綽的引路,象是要把我們帶往幽冥世界。
這時,我覺得肩上突然搭上了一隻手,連忙回頭,卻是那個胖子,他低聲說道:怎麼不見了?
果然,一直飄忽在前面的那個白衣影子不見了,我不由得腳下一滑,象是踩到了一樣什麼東西感覺很柔軟,隨著一聲嘶叫,一隻貓竄了出來,把我們嚇得夠嗆,不由的停止了腳步。
胖子搭在我肩頭的手將我使勁往回拉: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害怕……
雨夜裡,胖子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全身已經濕透,我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們回去!
回到房間,我重有走進浴室洗了一個澡,方才上床睡著了,還好,睡下之後平安無事。
我第二天清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多。我穿起衣服,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成東林,不忍叫醒他。這麼多天了他跟著我千里奔波,也夠辛苦的了,何況,我們還碰到那麼多讓人提醒吊膽,心膽俱裂的事情?
就讓他再多睡一會吧?我在心裡想。
我走進浴室,關上了門,儘量將水龍頭的水流量放到最少,以免驚醒了成東林。洗漱完畢,我悄悄地打開房門,將門帶上,輕輕地溜了出去。
來到走廊上一看,我看到張剛、成東林、柳如霧住著的房子依然還是關著的,或許他們也還都在熟睡中吧?我沒有敲門,我有一個想法,就是想到昨夜和對面房子裡見到女鬼那胖子去過的賓館後面園子裡看一下,看昨夜到底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直覺告訴我,這個賓館真的有鬼魂存在,昨夜,絕對不是夢。
我走下樓梯,來到一樓的大廳里,仰面就碰上了那個美艷的老闆娘,依然是給我很驚艷的感覺,手裡頭拿著那串紫檀佛珠。
她朝我笑笑:年輕人,早啊!昨夜睡得還好吧?
就在昨夜,我還一度把那胖子看到的女鬼跟她聯繫在一起。她的笑容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我無法形容。
見她招呼,我不能失了禮數,趕緊應道:老闆娘,早!
她又淺淺笑道:你們同來的幾位客人還沒起床吧?你是不是要先吃早餐?
我答應一聲,跟著她來到飯廳,發現對面房子裡的那個胖子已經在吃早餐了,我點頭跟他招呼,也算是熟人了,昨夜畢竟曾一起歷險。
整個飯廳吃飯的只有我和矮胖子。
美艷老闆娘站著的時候嫻靜似水,可做起事來乾淨麻利,一個人忙裡忙外,嘴裡還不停地跟我們嘮著家常,我見閒著沒事,心裡又有太多的疑惑,就和她閒聊起來。
原來,這個美艷婦人竟是一個寡婦!十年前,她嫁給了她的老公,兩人相依為命,憑著自己的勤勞的雙手,又借著南寧市旅遊開發的光,開了這家方圓幾十里小有名氣的家庭旅社,家境漸漸富裕起來。
很遺憾的是,她和老公結婚幾年了一直沒有小孩,不過老公一直待她很好。結婚幾年後,老公在一次開車進貨的途中出竟然出車禍死了,她也沒有改嫁,打理著這個小賓館。
說到這裡,那美艷老闆娘用手絹抹了一抹濕潤的眼睛,隨即笑道:看我,說著說著就哭上了,讓你們見笑了,你們有空可以到我們園子裡轉轉,那裡雖然比不了蘇州的園林,倒也種了些花草樹木,現在剛好春夏之交,院裡的花開得正艷;園裡還有個水塘,那些都是我丈夫活著的時候布置的,唉……。說完離開飯廳往大廳里走了。
我突然有了一種淒楚的感覺,想起剛才和美艷婦人的談話,可以感覺出這是個不幸的女人,一生的境遇甚為坎坷,但對生活卻還是充滿了熱情。
我不禁對這個女人崇拜起來,為昨夜自己曾經還把她當成黑夜裡的女鬼而後悔。
吃罷早飯,那胖子站了起來,揩盡嘴角的飯餡之後,露出一個獻媚的笑容:兄弟,不如我們真的到後園裡去看一下吧?昨夜,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想想依然害怕……
看他那副表情,我知道他餘悸猶存,想了想答應了。
我和胖子走進柳林賓館的後花園,還真如昨夜黑暗裡看到的那樣,這個園子的確不小,曲折蜿蜒,象走不到盡頭。園子裡小道迂迴曲折,道旁的小花競相開放,在雨後的清晨顯得嬌艷欲滴。這何曾有一絲詭異的現象?我和胖子停了下來,相互望了一眼。此刻,我懷疑昨夜的真實,是夢境吧?
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折轉回來,經過飯廳,來到大廳里,我一眼看到,柳如霧已經起床了,此刻正站在大廳里左牆角處的那個木櫃前,如昨夜一樣,正盯著那些小木盒看,美艷婦人站在一旁淺笑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