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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腳步輕盈的跳到台階上,往水管上爬了一半像是想起什麼回頭,看到後面緊跟的兩個人類,又跳了下來往前面跑去。
夏夜腳步加快,氣喘吁吁笑著說:“這黑貓還真有靈性,知道我爬不上去,快點,別走丟了。”
駱迦葉見夏夜跑的喘還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都不知道是要說夏夜太傻,還是夸夏夜好奇心旺盛精力好了,但他想來三年前第一次見到夏夜的照片,第一眼入心的就是夏夜蓬勃旺盛的笑容了。
他是個將死之人,卻被一個未曾蒙面只是一張照片的人吸引住了眼光。
三分鐘後,夏夜緊跟著黑貓拐進了一條巷子,察覺到手上緊了幾分,側頭看向駱迦葉,“你是不是身體跑累了?”
“沒有。”駱迦葉聲音帶著暖意,“小心別跟丟了。”
夏夜見駱迦葉臉色一切如常,腳下緊跟著黑貓,嘴上說:“那個什麼修復艙還挺管用的,你現在身體比以前可要好多了,以前走兩步就喘的不行,床上卻那麼大的精力,我剛開始還以為你扮豬吃老虎 ……”
駱迦葉看了眼夏夜消瘦又一頭炸毛的背影,想說老虎也不是你這樣的,不過卻笑笑沒說,他也很好奇,為什麼在夏夜的身上能有揮灑不完的精力。
說起婚後兩幅面孔的駱迦葉,準確來說床上一副床下一副,夏夜就有吐不完的槽,跑起來勁兒更大了,前面的黑貓甩著尾巴,像是抗議後面兩個人類煩人一樣,尤其說話的,叨叨個不停,睡覺有什麼好說的,突然感覺到什麼,黑貓瞳仁緊急縮了下,轉頭急促的喵喵叫了兩聲,四肢爪子更快速往前躥了。
夏夜見黑貓速度更快了,喘著氣快跑斷了腿,被旁邊駱迦葉拽著跟放風箏似得往前跑,只想幸好大冬天的這地方也偏僻,沒什麼圍觀群眾。
幾分鐘後,終於到了。
幽暗的巷子盡頭一間黑色木門緊緊關閉,黑貓用爪子撓了兩下,回頭看向兩人,喵喵刺耳的叫著,夏夜走過去推了下門,門緊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問一隻黑貓。
“你想讓我進去?”
黑貓點了下頭,焦急的用爪子拍門,夏夜想這黑貓真成精了,轉頭看向駱迦葉,“要不咱進去?”等會要是被主人家趕出來報警了,他就逮住這隻黑貓狠狠捋一頓!
“好。”駱迦葉話說完,兩人已經在門內了。
院子很小,堆放著雜物,正對著的平房窗戶內燈還亮著,不過四周靜悄悄的,夏夜走了兩步,開口道:“請問有人嗎?”
黑貓很熟門熟路的翻過牆頭跳到院子,快速從夏夜身邊躥過,跳到窗台上,夏夜才發現窗戶看了半個縫,他跟著走了過去,見黑貓跳了進去,啊了聲,緊接著透過縫隙看到地上躺了個人影頓時明白過來了,連忙道:“駱迦葉,地上有個人。”
駱迦葉手碰過緊閉的門,門打開,夏夜先進去,地上是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戴著眼鏡,穿著毛背心,手裡還握著一隻小刻刀,旁邊黑貓喵喵急叫,夏夜還未說話已經聽見後面駱迦葉打急救電話了。
兩人等救護車來之前,夏夜翻找了老人衣服口袋,找到了一瓶藥和身份證,許國平,六十八歲,京都人。在不知道老人為什麼暈倒前,夏夜也不敢動老人,只能等醫生前來。
這間房不大,擺放很亂,什麼宣紙、顏料、各種工具,還有一些掛件擺件,應該是老人工作的地方。沒多久聽到救護車聲,駱迦葉先將門打開,醫生做了急救。
送老人上了救護車,黑貓順勢跳了上來,護士要趕,夏夜說:“別,讓它待著吧。”於是他和駱迦葉也跟著一起上了車,護士這會問起兩人跟老人的關係,夏夜只能硬著頭皮真假摻著說:“我倆閒逛,發現大門敞開,黑貓一直在院子裡叫,就過來看看,透著窗戶玻璃看到老人倒在地上就打了電話。”
護士一臉玄幻表情,顯然不信。
夏夜只能拿出自己乖巧臉看向護士。
可能夏夜太乖巧,或者是駱迦葉身上氣質不像是頭蒙拐騙的,護士最終先暫時相信兩人。很快到了醫院,護士翻出老人手機試著撥通電話聯繫家屬,黑貓敏捷的跟在推車後,隨著到了急救室門口,坐在門口處。
不像是一隻貓。
沒多久,急救室醫生出來,黑貓立刻站了起來,碧綠的瞳仁充滿了光芒。
“很遺憾。”醫生搖頭嘆息道。
對於老人的去世,夏夜只能嘆息一聲,他們已經盡力了,再看旁邊黑貓已經不見了。過了會警察來了,夏夜按照剛才跟護士說的又說了遍,果然又收到小警官的狐疑眼神,雖然故事玄幻點,但倆人也是做好人好事,最後留了電話身份證號便走了。
“兩位等等。”背後傳來氣喘吁吁的男聲。
醫院門口夏夜回頭,見一位三十多的男人跑了過來,道:“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是老師的學生,就是剛剛你們送到醫院的老人。”學生說起這個眼裡帶著傷感,道:“十分感謝你們,老師就是這樣的人,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早都退休了,可就是愛這行,這也怪我,要不是我將手頭修復的急件帶過去,老師也不會忙過頭累倒 ……”
原來許國平老人是國家故宮文物院的,專門做畫卷修復,工作了四十多年,早兩年退休,但放心不下工作就在故宮外不遠處租的房子,他子女都在國外,錢財不缺一生就喜歡這行。
學生說完朝著夏夜與駱迦葉深深鞠了個躬,“謝謝兩位,再見。”說完轉身回醫院,老師的身後事還需要操持。
夏夜望著人來人往的醫院,不知道說些什麼,明明是陌生人的,這一刻卻覺得心裡有些難受。
“走吧。”駱迦葉攬著夏夜肩膀出了醫院。
兩人並排走在路上,過了會夏夜說:“難怪覺得那隻黑貓眼熟了,就是故宮院子裡那隻。”
駱迦葉嗯了聲,夏夜又說:“也不知道這黑貓去哪裡了?”
兩人走了會,夏夜先停下來,看向只穿了件襯衫套了件毛衣外套的駱迦葉,“你不冷嗎?我凍得鼻涕都要出來了。”
“我以為你想冷靜冷靜。”駱迦葉還以為夏夜受剛才老者去世影響,於是陪著夏夜走路散步。
夏夜:= =
“再走下去我就要是賣蛋蛋的小男孩了,又冷又餓的。”夏夜笑著說,就感到頭髮被撥開,不用想就是蛋蛋。
蛋蛋露出個圓肉臉,睡得臉上還有印子,迷糊的眼坐在夏夜腦袋上,“叭叭?”
“沒事,你睡,等會吃飯。”夏夜聽到蛋蛋軟趴趴的嗓音心情好了許多,駱迦葉已經打了車,兩人上去直接到了火鍋店門口。
點了鴛鴦鍋,室內溫度一熱,睡了一下午的蛋蛋就醒來了,扭著蛇尾到了飯桌上,夏夜很害怕這小傢伙啾啾跳到鍋里,成了涮泥鰍,趕緊拿了個乾淨碟子,指著說:“坐進來。”
蛋蛋啾啾蹦到上面,將自己盤成一盤細細的蚊香,沒骨頭軟趴趴的歪著腦袋等投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