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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孩子,她必須堅強起來。即使深愛的丈夫離開了,她也一樣必須讓孩子擁有美好的家、美好的未來。不能再脆弱下去,她對自己說。爲了孩子,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丈夫離開了,她更要更加地堅強勇敢,一個人撐下去。
帶著那天葬禮上內心那顆勇氣的種子,秀菁咬牙生下、帶大了唯一的女兒,也為女兒熬過了無數醫學上的挑戰。從那天起,每次她感到無助、脆弱的時候,就會想起那一個她人生發生了永恆轉變的轉捩點。丈夫葬禮上,那一絲在她心底蔓延的亮光。
那一個難關她都可以度過了,還有什麽能難倒她?
秀菁深吸了一口氣。自從丈夫過世後,她堅強地生下孩子,卻不幸地發現女兒有天生的足部殘疾。抱著女兒的那一刻,她又陷入了繼丈夫死訊後,第二次同樣強烈的無助感。
女兒的右腳先天性發育不良,在腳踝以下只是一個比例小得誇張的腳板。然而望著女兒熟睡的小臉,秀菁告訴自己,總有一天,她要讓女兒像其他人一樣正常地走路,擁有正常的一雙腳。
即使那條路多麽艱辛,她也一定要達成這個承諾。吻著女兒溫暖柔軟的額頭,她的淚輕輕地滑了下來。
這世界上,再也沒有另一個人比女兒更靠近記憶中她曾經深愛的男人。
這世界上,再沒有人比女兒更重要。
然而實現這個承諾的路途卻荊棘滿布。秀菁走上了幹細胞研究這條路,卻還是面對一次又一次失敗的實驗,一次又一次,突破不了的瓶頸。但是她一直都沒有放棄。爲了女兒的幸福未來,她不能放棄。
就在幹細胞在器官增生方面的研究似乎再也沒有前進的餘地的時候,秀菁和李教授一起發現了一種神奇元素——他們甚至還沒為這個不知名元素起名字。
這一個金屬元素不存在於既有的化學元素表上。它是一种放射性元素,擁有比一般已發現的放射性元素更長的半衰期,意味著它的放射性在短期內弱得不足以造成什麽影響,然而卻也同時意味著它蘊藏的能量是如此巨大,能維持放射能量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發現這個金屬元素完全是一次契機,又或者是上天對秀菁的憐憫。踏破鉄鞋無覓處,秀菁卻從一個匿名包裹里第一次見到這個金屬元素。送包裹者只説明自己從某個管道得到一塊隕石碎片,但因自己對隕石的研究不深,希望交給有識之士發掘其價值。
只是爲什麽把一塊隕石寄給秀菁這麽一位幹細胞生物學家,而不是宇宙物理學家或礦物學家呢?秀菁一開始以爲這是個玩笑,把那一小塊閃著詭異紫藍色光芒的金屬球放到一邊,完全不以爲意。一直到和也是研究幹細胞的李教授合作進行研究,兩人閒聊時談起這隕石,李教授躍躍欲試去看看隕石,他們才一同發掘了這顆小球的威力。
在李教授的建議下,他們給小球加溫,把小球的半衰期縮短,並拿白老鼠、兔子和猴子做實驗,看看會有什麽影響。結果他們赫然發現猴子的腳發生了緩慢而輕微的畸形變化。組織切片觀察所得告訴他們,猴子的幹細胞增生了足部組織。
這個驚喜的發現讓秀菁和李教授兩人欣喜若狂,更加用心地埋首鑽研這顆小球。他們把小球的半衰期再縮短至極限,給實驗猴子套上鞋子,最終得出了這是一個能控制幹細胞隨著足部受限形狀增生足部組織的放射性元素的結論。
雖然目前爲止他們只發現了這個金屬元素對人類足部的影響,而沒有影響其他器官再生的現象,但是李教授仍然對這個金屬元素滿懷希望。
“這只是開始。”秀菁記得李教授欣喜的眼神,像有一把火在他的眼裡跳躍著。
“腳的再生,只是開始。接下來,我們可以控制它,再生手、再生心臟、再生腎臟、再生腦。”李教授飛快地說著,興奮的神情與平時嚴肅的他很不一樣。
但是對於秀菁而言,只要能夠再生腳,就夠了。
她就能兌現對女兒許下的承諾。
摸著還帶微溫的手機,秀菁又深呼吸了一下,然後伸手把那張只通過一次電話的手機預付卡從手機里取出,折成兩半,丟入壁爐內,望著它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響。
“有人找上來了,小心。”她的耳邊仍迴蕩著李教授剛剛撥通手機,說的話。
這一顆小球,本該是福音。秀菁望著壁爐內的火舌漸漸吞噬手機卡,坐了下來。
它應該為這世界帶來希望,就像女兒在丈夫離去後帶給她希望一樣。它應該為人類造福,讓所有有需要的人都能夠擁有美麗的雙腳。
但是秀菁沒有料到,半衰期極致縮短的這個放射性元素,卻放射出了強大得足以影響整座城市的輻射量。
鞋寄生,她想起新聞主播這樣形容這一場“傳染病”。
手機卡已經在火海里燃燒殆盡。
無論如何,秀菁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她必須爲了女兒,堅強勇敢地繼續走下去。
即使要毀滅一座城市,也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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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話:
☆、第七章:毀滅 (2)
2
小強在蕭秀菁醫生的別墅面前緊急踩下剎車,富德幾乎不等車子完全停下,就已經打開車門,跳了下車。
跟在他們後面的志堅也不浪費時間,停下車子,就跟著富德的腳步跑到別墅門口。小強等人也忙步下車子,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