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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先生伸手拍了拍富德的肩膀,想假裝關心,實則毫不在意:“真可惜,浪費了你的時間。”
富德聽出歐陽先生話里的刺,只能點點頭,藉故先走了。
“謝謝你今天提供的資訊,我獲益不淺。”富德臨走前再次道謝。
“再見。”歐陽先生也不再客套,揮了揮手,冷漠地關上了門。看來是認爲自己倒霉,把重要的發現分享給了一個不明就裡的瘋子。
富德望著面前被關上的門幾秒,呼了口氣,緩緩地轉過身,走到剛剛計程車停下的地方,眯眼眺望遠處是否有公車站,但是這住宅區算高尚,大多數居民都擁有房車,所以公車站也跟著稀少。
視線範圍內看不到任何看似公車站的地點,富德惟有從口袋掏出剛剛計程車司機的名片,打了過去:“司機大哥,你好。”
“需要接送嗎?沒問題,我現在趕過來,腳傷實在不方便,你去的那個地區公車站又遠。”司機馬上答應了下來。
富德才剛蓋下手機,沒想到又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他拿起手機一看,熒幕上顯示來電者是郭文素。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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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話:
☆、第五章:細胞 (2)
2
文素擡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地踩著狹窄的階梯,朝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她的心裡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可是母親的態度是如此堅決,不容抗拒。
母親和一個長著一張與文素形似的臉的女人,此刻正在陰暗的地下室里,沒有其他人,文素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有文素腳下傳來的腳步聲。
寂靜得讓人發毛。
到底在地下室里會發生什麽事情?文素很想回頭跑下去地下室,可是一想到母親堅決的模樣,就不敢有二。
母親一向是如此堅韌的一個人。文素一邊走著,一邊想道。
十多年來,守著一個這樣的秘密,若不是精神堅韌,或許已經承受不住那種壓力。
在地下室里的那個女子,明明看起來就是文淨,也的確是文淨死而復生的軀體,但是軀體裡面裝著的卻不是文淨。
以文素所能理解的科學範圍,這只可能代表文淨患上了嚴重的精神或人格分裂症,把自己原本的人格完全摒棄掉。
可是當文素想起剛剛與文淨的短暫對質,又不是那麽回事。文淨的口氣、眼神、動作完全已不是文素認識的那樣,而且文淨也斬釘截鐵地說文淨的意識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所謂的“我們”。
爲什麽是“我們”這個詞?仿佛占據文淨的東西——不論那是什麽,不僅僅是一個東西,而是很多個——這想法讓文素打了個寒顫,即使地下室傳來的寒氣早已使文素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文素拉開通往地下室的門,踏入儲藏室內。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緩步走出儲藏室,卻突然聽見從地下室的方向傳來隱約的一聲尖叫。
文素怔住,腦袋快速地運轉了幾秒,接著馬上轉過身,推開地下室的門,飛奔下狹窄的地下室階梯。
好幾次她的腳差點滑出去,但是文素只想趕快抵達地下室——她此刻的心跳快得她快休克過去;那股不祥的預感像烏雲籠罩著她的腦海。
地下室里發生不好的事情了。她的腦海里不停地盤旋著這個念頭。
“媽!”在抵達地下室的末端時,文素忍不住大叫了一聲,釋放出內心堆疊至就快爆發的恐懼。
她飛快地繞過轉角——在她面前,母親蜷縮在地上,臉色痛苦地發出嗥叫聲,而文淨正站在母親倒在地上的身旁,伸手用手背抹著嘴巴。
“媽!”文素的心漏跳了半拍。她衝上前去,抓住母親的手臂:“媽!你怎麽了?她對你做了什麽事?”
母親一雙疲倦的眼望著文素,額頭冒著點點汗珠,嘴巴張開卻只發出“嗚……嗚……”的痛苦叫聲。
文素憤怒地擡起頭望著文淨——或者文淨已經轉變成的什麽東西:“你對媽做了什麽?!”
文淨放下手,又緩緩地勾起了那道讓文素毛骨悚然的邪惡微笑。她沒有回答文素,只低頭瞅著文素,邪笑。
在文淨的注視下,文素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顫。
這個占據文淨軀體的意識是如此邪惡,文素不由得感到害怕起來。這不是文淨;不是文素朝夕相處19年的雙胞胎妹妹;不是她,絕對不可能是她。
慢慢地,文淨朝文素一步一步靠近,文素卻只能緊緊地拉著母親的手臂,仿佛雙腳被釘在了地上,無法站起身,無法轉身逃開。
在文淨的眼裡似乎有什麽在召喚著文素;好像再注視久一點,文素就能看見文淨殘留的意識,那顆曾經善良的心,那個活潑的少女。
“走……”突然,文素拉住的母親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把文素拉回了現實。文素恍然回神,低下頭,母親正流著淚,一隻手緊緊地按著文素的手。
“走……快……走……”母親每一個字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隱忍著的痛楚已經超過了極點。
“媽!”文素望著母親這般模樣,也忍不住熱淚盈眶。
文淨停在了文素的跟前,文素能看見文淨的一雙腳,蒼白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