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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真不是你放的？”白燁十分欠揍的，跟著問了一句。
“火……火不是我放的……”
見喬靈棲又抬腳，劉山連忙揮著他綁滿紗布的手，“喬先生喬先生，你先聽我說。”
喬靈棲的腳果然停下了，但是卻並沒有放下，就停在床板旁邊，半秒鐘就能踢翻整個床的距離。
劉山懸著一顆心，“其實那火確實有我的原因，但是真不是我放的。”
劉山一臉誠懇，白燁卻皺起了眉頭，“為什麼這麼說。”
劉山一直咬著的嘴唇，還是張開了。
“二十年前，學校的設施還沒有現在這麼好，辦公室也很簡陋。我和張譯都是盛年，做事也拼，晚上不回家在辦公室煮麵條吃。那個時候剛流行電鍋，我有一隻，還是從日本買回來的，第一次用。本來和張譯說好了，要一塊兒煮麵條吃的，結果那個很騷的女學生買了飯送給張譯，我就只能自己煮火鍋。”
“那天我的心情特別不好，說不上原因，看著張譯和那個女學生說話，更是煩躁，就帶著我的電鍋去了隔壁辦公室，煮上麵條之後，就出去了。那天我的心情真的是太低沉了，就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說到這裡，劉山眸子垂下，神色黯然。
“什麼事情？”白燁追問。
“那隻電鍋是日本貨，日本家庭電壓為110V，那隻鍋的額定電壓也是110V，可是中國的家庭電壓為220V，插上電不過一刻鐘，那隻鍋就爆了……”
白燁皺著眉頭，他是文科藝術生，這種物理知識早還給老師了，儘管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還是抓住一個重點，就是鍋爆炸了！
“所以是因為鍋爆炸了，才引起的火災？”
劉山又搖了搖頭，白燁踹死他的心都有了，敢情還賣關子呢！
其實劉山並沒有賣關子，只是常年教書形成的習慣而已。
“鍋炸了，鍋的旁邊正好還有兩桶食用油，還是我和張譯一起買的，火就一下子燒了起來。而且連接的電路也燒了，所有的電路都爆了，張譯在的那間辦公室，爆得最厲害。我年輕時喜歡喝酒，桌子下面有兩箱酒，就是我和張譯的辦公桌。說來也是天命難違，那兩箱酒是張譯那天剛剛送給我的，兩箱酒把整間屋子變成了火海。”
劉山說完後，久久沉默。思緒似乎被拽回了那天，他回到辦公室時，就看到火苗往外竄。他先想到了張譯，冒著生命危險把他拽出來，這小子居然又鑽進了火里！
一想到這裡，劉山就氣得牙根痒痒，為什麼就不能不找死！為什麼就不能跟他走！燒死了活該！
“居然只是一場意外！”白燁雙眸緊鎖。
所以，導致了這麼多岔子的最終原因，就是一個意外而已？
見白燁久久不言，劉山還以為他不相信，這次他可真是說了實話，連忙開口。
“這次我說的是真的實話！火不是我放的，就是一場意外。本來警察來的時候，我也想說是意外的，可那時實在是太生氣了！隨口就說是那女學生放火燒死的他，結果後來就改不了口了。畢竟現場就三個人，兩個已經燒死，我百口莫辯，就變成這個樣子。”
白燁還沒有問他，他自己就解釋了原因。可是看著面前這具“木乃伊”，白燁怎麼就覺得他實話很少呢。
“你說的到底那句是實話？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為了院長的職位，才抹黑他的嗎？”
“我……”
劉山語塞，此時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當初為了不被牽扯出意外的事情，他才對著喬靈棲說得這一套。其實他也沒有撒謊，雖然為了職位的事情，他也不至於抹黑張譯，但是這也是促使他抹黑張譯的眾多原因之一。
“做一件事情，哪裡只有一個原因這麼簡單，不都是各種原因一塊兒促使的嗎。”劉山幽幽地說。
喬靈棲皺著眉頭，白燁卻點了點頭，劉山這話說得好像也沒有錯。
“話雖這麼說，但是你這事情做得是真不地道，因為你一個撒謊，搞出後來這麼多事情。”
手機從白燁手中扔出，砸到了病床-上。費了好大勁兒，劉山那隻裹著繃帶的手，才握住手機，幸好還留著一根手指頭，能觸動屏幕。
屏幕上是一個論壇主頁，首頁的帖子全是有關二十年前的縱火案，張譯曾經資助過的學生紛紛站出來，對二十年前的事情表示質疑，相信張譯的人品不會猥-褻女學生。更多的帖子是對二十年前案件的分析，熱度已經影響到了學校，學校論壇都關閉了，當地的公安局的微博下面，全是呼籲重查當年案件的。
“聽說今天有兩個警察來學校逛，還去了小樹林。”
白燁背靠著窗外，幽幽地說道。
劉山咋舌，“這麼嚴重麼！”
白燁挑起眉頭。“現在不是二十年前，輿論的力量很難控制。”
“那怎麼辦！縱火案件不會真的被重新調查吧。”劉山的心緊緊揪著，面如死灰，他是真的害怕。當年警方的調查能力比較弱，案件很快就結了，可是現在就不一定，說不準能挖出什麼來。白銀連環殺人案就被查出來了，何況這麼一個漏洞百出的縱火案呢。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劉山急得團團轉。
“你整出來的么蛾子，當然要你自己解決了。”
白燁拍了拍劉山的肩膀，臨走的時候，還提醒他一句，“儘快解決，說不定什麼時候關譯就殺過來了，人的幸運是很少的，可不是每次進了手術室，都能出來。”
聽了這話，劉山心猛地一顫，立刻抓起了手機。
卷一 第七十八章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不知道是白燁的話管用，還是關譯的威力大，才過了幾天，事情就有了結論。白燁一直跟喬靈棲顯擺，稱自己幾句話就解決了二十年的縱火案，其實心裡清楚得很，他不過就起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
劉山用了什麼方法不得而知，但是確實給了輿論一個交代。二十年前的鍋也找了出來，劉山自己做人證，澄清當年就只是一個意外，張譯依舊是學校的好教授，沒有花邊新聞的好教授。不過他沒說造成意外的人是誰，還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輿論本來就抓得是張譯教授的死因，這一澄清，曾經受過張譯恩惠的人滿意後就撤了，熱度也降了下來，雖然還有人咬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但也沒掀起大風大浪。
白燁將這個消息告訴關譯時，他怎麼都不相信，還拿眼睛斜著白燁。
“你小子是不是又給我下套呢，同樣的套路，第二次可就不管用了。”關譯可還記得白燁炸他的話。
白燁連忙揮手，“我哪有這麼多腸腸道道，你抬舉我了。”
“我抬沒抬舉你，你心裡還沒有數麼。”關譯冷哼一聲。
白燁扯開嘴角，微微一笑，“我這次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