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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瀟瀟先開了口，面色很不好看。
“哦，我是……”
還不太好解釋，白燁撓撓頭，“我是新簽約的藝人。”
藝人出現在藝人公司，應該是蠻正常的。
“新簽約的藝人？”瀟瀟垂下眸子，情緒低沉，“又一個白白送命的。”
“送命的？”白燁詢問的口氣。“你也是這個公司的藝人？”
瀟瀟依舊坐在地上，她點了點頭，“嗯，來這裡十年了，從十六歲到現在，整整十年。”
她仰起頭，看著屋頂，似乎是在回答白燁的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眸子有些愁然。
她的視線轉到白燁臉上，“哦，我好像見過你，是不是剛剛在演播廳，也撞倒了你？”
居然還記得，白燁點點頭，倒也沒有怪罪的意思。
“真是抱歉，那你有沒有受傷？”瀟瀟的眼神在白燁身上打量，與剛才的瘋癲不同，她的眼神很柔，確實帶著歉意。
被瀟瀟一提，白燁的腿又感覺到了疼痛，不過他連忙揮手，“沒事，沒事，只是摔倒一下。倒是你，你……沒有受傷吧？”
瀟瀟的頭髮繚亂，手上有被利器划過的血痕，白燁問完都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欠揍，對方明顯是受傷了。
“不要緊的。”瀟瀟笑了笑。
白燁看著坐在地上的這個女孩，雖然只是交談幾句，不過看得出她性格很好，笑得也很溫柔，和大鬧演播廳的那個“瘋粉絲”簡直對不上號！
“你……跟剛才不太一樣啊。”白燁抬眸。
瀟瀟又笑了一下，把臉上的淚擦乾淨，她對白燁招了招手，“要不要過來和我一起坐？”
女士邀請，白燁就麻溜坐在了階梯上，也不嫌髒，反正衣服是喬靈棲洗，此時的喬靈棲在家裡打了聲噴嚏……
“你是今年校糙大賽簽進公司的？”瀟瀟問。
“這個……算是吧。”白燁撓頭。
瀟瀟低下眸子，“一樣的套路。”
“什麼？”
“我也是這個比賽進來的，和江萊一屆，那個時候還是校花大賽，漂亮的女孩子有噱頭，招人喜歡，尤其是男人。不像現在，年輕好看的男孩子更招人喜歡，而且……”
瀟瀟說著，眼神在白燁身上打量，眼神飄過一絲異樣，話還是沒有說完，就閉上了嘴。
“而且什麼？”白燁追問一句。
瀟瀟抿唇一笑，“而且你的樣貌真的很好，年輕，活力，帥氣，身材也好。”
白燁有點尷尬，促狹笑道，“裹著這麼厚的羽絨服，還能看得出身材？大馬路上抓來任何一個人都和我一樣吧。”
都是一個臃腫樣兒，看得出啥身材啊。
瀟瀟看著白燁的模樣，被他給逗笑了，“哈哈哈，你在很有意思。”
白燁跟著笑了幾聲，他轉頭看著瀟瀟，“你看起來挺樂觀的，剛才在哭什麼？”
瀟瀟的笑聲立刻停住了，她眸子閃過灰暗，“沒什麼。”
“因為沒有像江萊一樣紅？”
身為藝人，最多就是為這個而哭吧，可是瀟瀟卻搖了搖頭。
“我巴不得自己一點兒都不紅。”
白燁皺眉，這他就不懂了。
瀟瀟抬眸看向白燁，她咬著嘴唇，看白燁的眼神，莫名有些……同情？
“你想紅？”瀟瀟問。
“咳咳，這個，”他並不想啊，“還好吧。”
“想紅也無可厚非，來到這裡的人，最初的願望都是想紅。”
“所以你最初來這裡，也是想紅？”白燁緊接著她的話問道。
瀟瀟垂下眸子，“嗯，就是因為想紅，有明星夢，才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現在這個地步？”哪種地步？
瀟瀟看著地面，“來了這裡，就別想出去了。這裡，是地獄啊。”瀟瀟說著抬起頭，目光投在周圍的牆壁上，悲愴流出眼角。
白燁微微皺著眉頭，雖然他也不是很想當藝人，可是一家藝人經紀公司，哪有用得上“地獄”這個詞。
“你不想待在這裡的話，合約結束就可以離開公司了，不做藝人，做你想做的事情。”
在演播廳白燁聽說過，一般藝人的合同也就是十年，到今年瀟瀟的合同應該到期了。
“離開？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瀟瀟搖搖頭。
瀟瀟才二十六，卻一臉的滄桑。不想做就不做唄，哪有這麼多的考量，白燁搖搖頭，這方面，他還是比較灑脫。
不過，人各有選擇。
“如果你想進這個圈子，建議你換了一個公司。”瀟瀟突然間說道，眼神誠懇。
白燁笑了，“凡是藝人公司，這個或者那個，不都一樣麼？”
“不一樣，相信我！這裡絕對跟你想的不一樣！”
瀟瀟有些激動，猛地握住白燁的手，“這裡不一樣，尤其是最近幾年，你這樣英俊的男生，很招男人喜歡……”
“啥？”
招男人喜歡？白燁愣了兩秒，“我不像女人吧。”
白燁也是一米八五的大漢子，只不過白了一點兒而已，不奶氣也不娘啊。
意識到說錯了話，瀟瀟連忙改口，“就是因為不像女人，長得又帥還年輕才……”
“才什麼？”白燁皺眉。
瀟瀟的話卻停了下來，“額……沒什麼。”
見瀟瀟低下頭，白燁又不好再問，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兩人沉默下來，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過了好一會兒，白燁準備開口，畢竟他是男生，出於紳士和禮貌，也不能讓場面幹著。
“那個……”剛開口，走廊傳來的聲音。
“楊瀟瀟！哪裡去了？今天晚上有行程！”
聽到“行程”二字，瀟瀟的臉瞬間變了，嘴唇微微顫抖，不肯搭話。
“不需要打招呼嗎？”白燁問，瀟瀟卻趕緊搖頭，手指抵在嘴唇上，“噓~別出聲。”
瀟瀟就坐在地上，不出聲也不躲藏，靜靜地看著地面，一股子說不出的怪異。
最終楊瀟瀟還是被進來的人帶走了，是她的經紀人，經紀人打量了白燁幾眼，眼神不良好。
“瀟瀟，你……”
“認識你很高興，希望你考慮我的意見。”
瀟瀟打斷了白燁的話，最後的眼神很誠懇，只是臉有些蒼白。
建議你換一個公司……
回味著這句話，白燁眉頭越來越皺，想不透，索性轉頭離開，這次倒也神奇，轉了兩圈後，居然轉到一樓大廳。
部分粉絲居然還等在門口，白燁還看到了江萊的車，因為粉絲太多，出不去，僵持在門口。白燁倒是快，幾張合照之後，就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