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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挺像的。”
“那個那個,想不想,拇指頭,就這個。”我還伸出自己的拇指,比給他看著。
他抓回我的手,放在唇邊親親:“像。你聞聞,風裡有什麼香味。”
“泥土的香味。還有植物的香味。”
“那邊的一棵老樹被雷擊過,斷了很多枝丫,香味很濃吧。一會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撿到什麼好東西。”
“雷擊木?”
“對。不過不知道我能不能碰雷擊木。銀老師,你可要大膽點,帶好我這個來春遊的大孩子了。”
我笑了起來,也伸手摸摸他的頭:“小朋友乖,還沒見過晚上來春遊的呢。”
“晚上也有活動吧。比如,看星星。”
“月朗星稀,今晚上沒星星看。走吧,我們去找雷擊木。要是真的有,以後我就有制服你的法寶了。”
這時候,我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在家裡對今天的擔憂,整整一天都在糾結著的問題,就這麼輕鬆的放開了。
當然,我們沒有找到雷擊木,只是聞著空氣中新鮮的樹木裂開的味道,卻不知道到底在哪裡。江黎辰有夜視的能力,不過我覺得,他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會跟我說的吧。
這個夜晚,我們在山上玩得很開心。跟著他走,那些植物都會讓路,那些崎嶇的小路,都會被他牽著,天空,山巒,都變得美麗了。
等我們從山上下來,回到車子上,開車回到家裡的時候,我已經在車子上睡著了。我知道是他抱著我下車,是他把我放在床上的。他還幫我脫下了大衣,親親我的額頭,我還聽到他在我耳邊說:“銀湘婷,我等了幾十年,好像就是在等你出現的。你的上輩子,我一定欠了你很多債,才讓我等那麼久,等你出現,好好還你。你這輩子,就由我來守護了。”
從來不知道,江黎辰也能這麼性感,那麼美好,那麼柔情。甚至讓我在第二天醒來,去上班的時候,都還會改著作業傻乎乎的笑。
廖老師端著他的那大茶缸問我,傻笑什麼呢。我只是對他笑笑,沒有跟他分享這件快樂的事情。
最後發到我們郵箱裡的,處理好的兩張圖片,成了這次線索的終點。那兩張圖片上,有一張畫了符,還有面具,就算不理解,也能猜得出來,那上面是記錄著換臉,換記憶的事情。還有一張是一份名單,只是那名單跟以前的不一樣,名單上沒有代號,沒有紅色的叉,只有五個人名及背景,時間。
其中一個寫著,六小時,後面是死亡。其他的後面幾個空都沒有填。
我從學校回去的時候,江黎辰還沒有開始做飯呢。都還是過來送菜的那大娘在廚房裡忙活著。我走進院子就看到那大娘在洗菜,還意外地問:“大娘,怎麼是你在做飯啊?”
大娘看都不看我一眼,語氣也不是很好,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通,就是說她送菜,江黎辰一直在房間裡忙著,就讓他幫做飯菜,她家裡的孫子都沒人帶呢。她兒子媳婦都出去打工了,打工也不知道寄錢回家,就連孫子的開銷都不給。越說越激動,越離譜。我趕緊接過她手裡的活,對大娘說:“大娘,你先回去照顧孩子吧。我來做。”
大娘也不客氣,擦擦手就走了。大娘說的這種情況,村里普遍都有。那些年輕人,要麼留在村里,就是三天兩頭的打牌,有米吃有菜吃,餓不死就行。出去外面打工的,也很少會有寄錢回來的。老人在家裡還要樣孫子。有些老人家裡,更是孫子能開個幼兒園了,就兩個老的管著,安全什麼根本管不到位。孩子一整夜不回家都不知道呢。
江黎辰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今晚沒有當伙頭兵的欲望了?
我做了飯菜,我自己的手藝,自己知道。反正他們家有冰箱,他又不吃飯,就我自己湊活著吧。
把飯菜端到堂屋裡,朝著房間裡喊著:“江黎辰,我吃飯了。”
他也沒反應。我盛著飯菜,端著碗走進房間裡,他靠坐在那大大的太師椅上,面前是好幾張白紙。還有重新抄了一遍的,人家傳來的圖片。聽到我進來的聲音,他才看向我,說:“我今晚上出去一趟,屋子有結界,只要你不開門,不會有什麼東西能進來。”
“好!”我應著,沒跟他撒嬌。他連飯都不做了,那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外面的天也已經黑了。他走出了屋子,上了車。就這麼離開了。
我坐在房間的書桌前,看著那上面的白紙上的表格。人家發來的圖片,五個人里,只填了一個。另兩個他自己填上去了。一個是表格最後面的胡珊珊。他寫了死亡兩個字。還有一個,我沒什麼印象的名字,他也填上去了。時間是一百四十六歲,後面填著死亡兩個字。一百四十六歲就是前段時間,我們去看的那個很老才死的老人。而且那老人的死,是有人送信息到了那家作為接頭點的店面去的。
也就是說,這份名單,是當年做實驗的那一批人。三號從胡珊珊那,得到了從國外拿回來的秦花種子的盒子。在那之前,江黎辰並不知道,盒子裡是什麼東西。在接頭時,他被殺的同時,他把盒子打開,避開殺他的人,吞下了種子,也私藏了幾顆種子。但是他死了之後,對方肯定會檢查他的屍體,拿回盒子。也就是說,盒子裡的種子說不定有幾十顆呢。四號拿到種子之後,交給了組織,組織用那些種子做了實驗,讓五個人服下種子,但是有的六個小時後就死了。就跟那個在墳里還變異出花藤來拖人去當花肥的情況一樣吧。還有的一百多歲才死。在名單最後面的胡珊珊,估計是還沒有來得及記錄,組織就被發現了,被人衝進來,把她開膛破肚了。
組織的實驗真是不謹慎,沒有一點理論報告就直接用活人來實驗,那他們當時是沒有拿到那份帛書,就直接活人實驗了?
我摸摸我自己的肚子,好在江黎辰沒有那麼糙率,要不然,我早就死了。
他今晚應該是去查看剩下的那兩個人的情況了吧。只有一個名字,他上哪去找那兩個人。或者說,那兩個人會聯繫那個作為接頭點的店面?
吃過自己做的很難吃的飯之後,我就洗澡躺床上玩手機了。小顏說,她談了男朋友,是他們公司的員工,不是很帥,也沒什麼錢,不過,他們很好。小顏說:湘婷,我就跟他結婚。
我回她:恭喜了,我要當伴娘!
小顏還沒有回覆我呢,我有趕緊發了過去:算了,我還是不當伴娘了,我給你個大紅包吧。
不能讓四號那邊發現,我跟小顏還有聯繫,也不能讓小顏再被他們傷害了。就當我們已經鬧翻了好了。
小顏回了我一個笑臉:湘婷,你永遠是我最好的閨蜜。
放下手機,我低聲罵著:“該死的秦花,該死的四號,害得我姐妹都要丟開了。”突然想到了江黎辰,他為了完成任務,不是放棄了家人,甚至還放棄了軍閥的繼承權嗎?想到了029,那時候他已經是一個能獨立完成任務的特務了,但是為了任務還不是成了別人的替代品。
“信仰!”江黎辰說的詞,支持他們這麼做的就是信仰。作為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們來說,真不了解這個詞。反正現在有人讓我為了國家,希望我的家人,愛人,讓我去送死,我才不干呢!
第二百三十章 我們要當救世英雄
江黎辰一整晚沒有回到,晚上我醒來了兩次。
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了桌面上的白紙已經有了更新,只是還沒有見到江黎辰的身影。白紙上兩欄沒有填上的空補上了一個。
那是一個孩子,被抓來做實驗的時候,才九歲。時間一欄,江黎辰寫著三十二歲,死亡。不過在後面加了一行,戰爭死亡。
也就是說這個實驗對象不能作為觀察得出結論了。
我走出房間的時候,江黎辰已經站在院子中,給院子裡那已經爬滿牆的花藤澆著水,一點也看不出他是昨晚忙了一整夜的人。
“早啊。”江黎辰輕聲說著,好像那個已經死去的試驗品,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心緒。
“早啊,那個,孩子。”
“正好是我認識的人。應該說是江黎辰認識的人。我去城隍那邊問了下情況。”他轉身走向廚房,邊說著,“去刷牙洗臉吧。”
“那麼,那個接頭點的店面,是不是一直都在等著這些作為試驗品的觀察員回來反饋情況而存在的呢?”
“應該是。”
“如果秦花真的能讓人長壽的話,那個店鋪是不是要等很多很多年,才能等到最後一個試驗品的反饋。那麼記錄的人又是誰?為什麼組織有那麼多耐心來等待這個結果。”我說著,“我們這代人,沒有你們那麼強烈的信仰,我覺得,你們那些人都死了之後,這個接頭點,這個組織肯定會瓦解的。但是感覺現在還有人在運作著,要不然我們不會那麼艱難,四號那邊也不會那麼積極的參與這些事情。有利益才是讓事情延續下來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