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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到我，那緊張很明顯的就表露出來了。估計是他也知道，我們出現是絕對沒有好事的。
王凡走出來：“你來有事？白問，你沒事也不可能來。進來吧，後面說去。”
我們三個走了進去，裡面跟外面截然不同。裡面一片昏暗，還有著幾個包裹靠在牆邊。那些包裹跟普通的快遞都不一樣，都是麵粉袋樣的，上面的字是印上去的。
王凡跟我們說道：“我爸早就不做鬼差了，現在我們家也不太接快遞。但是還是有人知道我們家幾代的鬼差也會送東西過來。不過一般都是幾天發一次，能不做就不做。我爸這幾天又病了，今晚上估計著，我要去送一次快遞。”
走到裡間，空蕩蕩的房間裡，就供著一張畫像。我問道：“這是……”
“鬼圖。右下角拿筆拿文書的是判官。你爺爺呢？”
“我爺爺早死了。上次江先生的事情，也是我爸處理的。我爺爺說，我們全家欠你個大人情。慢慢還你。你來我家，有事你就直說吧。不過我爸這幾天是真的身體不好。能做事的就是我，你覺得我能做什麼？”
就之前面具的那件事就能看出來了，王凡的水平，其實不怎麼樣？
江黎辰指指小顏說道：“鬼胎上身，冒充了活嬰。這個你能處理吧。”
王凡看看小顏，再看看江黎辰，尷尬的搖搖頭：“沒學過。”
江黎辰走到那畫像前，給畫像上香，邊說道：“鬼胎應該還不具備交流的能力，只能強勢摘除。先封了小顏的魂魄，再抓出鬼胎。這種事，溝通陰陽的鬼差做起來並不難。”
“我真做不了。我爸現在也不行。要不你們去找道士什麼的吧。我們家就是快遞員，不管生孩子。而且，我們家是送快遞的鬼差，又不負責抓魂。”
“封住魂魄總會吧。我來抓。”江黎辰上好了香，拍拍手。
我看看小顏的肚子，江黎辰要伸手進去抓出那孩子？是不是跟做流產手術一樣。從哪伸手進去？下面？還是隔著肚皮？
小顏拉拉衣服，也有點不自然。
江黎辰說道：“準備吧，人都到你這裡了。要不弄好，銀湘婷今晚上就難看了。”
我不解的看著他，然後想明白了。今晚上距離上次被餵飽已經有兩天了，要是我還這麼不離小顏身邊的話，就有可能讓她見到我飢餓狼狽的一幕。我馬上說道：“王凡，馬上準備吧。江黎辰動手，又不是你。”
王凡想了一下，才點頭說：“跟我過來，這邊房間有布置好的。”
第七十六章 抓個死嬰魂
王凡帶著我們去了隔壁的一間房間。那房間裡有著一圈的蠟燭，都是燒到一半熄滅的。
江黎辰對我們說道：“銀湘婷，你先出去。”
小顏卻僅僅抓著我的手臂根本就不放手。我也不能離開，推推她朝前，我就站在門口那也不出去。
江黎辰看看我，沒有再堅持。
王凡讓小顏躺在地上，就在那一圈蠟燭的中間。“我能封住她的魂魄，之後看你的了。”
江黎辰挽起了袖子，小顏就尖叫了起來：“不要，不要這樣，不要。”
江黎辰說道：“你打算留這個孩子過年嗎？估計過年就生了，不過是把你肚子炸了爬出來的。”
他說著這話，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看到過的一張圖。地獄的圖，是小時候，在年貨街上看到的。那時候看到一張很大的畫著很多人的圖。在那圖的最左邊的小角落裡，有著一個很小的女人的像，她已經死了，沒有穿衣服，肚子整個打開著，全是血，在那血里爬著一個小嬰兒。那次跟我媽上街，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幅畫，弄得我慌了好幾天。
小顏嚇得臉都白了，躺在地上還在嗚咽著。
王凡點了蠟燭，江黎辰走進蠟燭圈中，說：“找個死雞死鴨什麼的來。”
王凡點好了蠟燭，說：“我家養有雞，我去抓。”
王凡離開了，江黎辰挽好袖子，蹲在小顏身旁，小顏渾身顫抖著。這還沒開始呢，他她就已經害怕成這個樣子了。不說小顏，其實我也很害怕。我哆哆嗦嗦地問道：“江黎辰，要不要，消毒一下。你的手這麼伸進去……還是消毒一下。”
小顏緩緩的曲起了腿，發抖的手開始去扯褲子：“能不能，在地上，墊點紙巾。”
江黎辰說道：“你們兩什麼意思？覺得，我跟婦產科的醫生一樣，從下面伸個手進去，直接抓著孩子就拽出來？那樣你還有命嗎？”
“不，不是嗎？”我也意外他的話。他現在蹲的位置，他挽著袖子，這些不都說明問題了嗎？雖然我不知道那些婦產科的人是怎麼做流產的，但是上大學那會，做婦科檢查確實是差不多的。只是醫生會問一句，是不是沒過經驗，沒有的話，她就不伸手了。
江黎辰瞪了我一眼：“要是那樣的話，你們直接去醫院吧。”
王凡也回來了，手裡還抓著一隻死雞。那雞還是剛被割的脖子，雞毛上都還有血不停滴下來。江黎辰接過死雞，放在小顏的身旁，對王凡說道：“開始吧。銀湘婷，靠牆站著。”
我不敢打攪他們，貼著牆站好，就連呼吸都放輕了。王凡在蠟燭圈外，點了一整把的香，然後對著四個方向拜了幾下，說什麼王家鬼差什麼的，然後在圓圈外的四個方向插上香。香插好不到兩秒鐘，小顏已經睡著了。
江黎辰伸手探了探小顏的鼻息，又摸了她的頸動脈，然後敲了一下她的膝蓋。這些動作，小顏都沒有任何反應，應該就是用來測試看小顏是不是已經被封住魂了。
之後江黎辰的手貼著小顏的肚子放著，就這麼放著，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可是小顏卻開始不安起來，她扭動著，突然睜開眼睛，一開嘴，那嘴裡的牙齒都是很小的牙齒，就像小孩子的一樣。同時她還發出了人類根本就不可能發出是聲音。她在掙扎，可是江黎辰一隻手就制住了她，讓她根本就做不了什麼。
突然，江黎辰的手一甩，一團黑色的氣，就被他抓著甩了出來。那團黑氣在脫離江黎辰的手裡的時候，快速鑽進了一旁那隻死雞的身體中。
江黎辰說道：“行了，把這隻死雞裝到盒子裡，綁好了，給那個醫生送去。”
王凡馬上行動了起來。我真驚訝，他怎麼對這樣的吩咐都沒有一點排斥呢？是個人都會問一下，為什麼還要用盒子來裝著那隻死雞？為什麼還要送到醫生那去？
我看著江黎辰從那圓圈中出來，就趕緊走進了圓圈裡。王凡在收拾著雞，我扶起小顏，她在我懷中，一點反應都沒有，感覺著就連呼吸都沒有了。“王凡！小顏怎麼了？你們不能把小顏給弄死吧。”
“被封了魂而已。把蠟燭熄滅了就好。這房間，我爸之前就是用來接待那邊的鬼差的，這些蠟燭一直都擺在合適的位置上。我們今天也是撿了便宜，要不讓我們自己擺一邊，對著八卦來擺，這都要花很長時間了。”
“我不管這些，我只要小顏醒過來。”
江黎辰的手一揮，那些蠟燭都熄滅了，房間裡的燈光同時打開的。這種小把戲我看多了，也沒往心裡去，急著叫醒小顏。王凡則驚訝地看著江黎辰。我聽奇怪的，江黎辰剛才都隔著肚皮扯出一團黑氣來了，也沒見王凡這麼驚訝。
王凡收拾好那隻還沾著血的雞，看著他打包的動作那麼熟悉。小顏也醒來了，她是突然咳嗽了兩聲，大口呼吸著，然後睜開眼睛看著我，就抱著我哭了起來。
在我們走出那房間的時候，外面的老人家看著我們，一句話沒有說就轉身走向後面的房間去了。那是王凡的爸爸就是上次接待我的那個。
小顏摸著肚子，一直處在驚慌下，也沒辦法好好說話。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王凡關了店門，跟著我們一起去吃飯才算回過神來。
小顏謝了我們三個人。一個個說著感謝的話。王凡是笑呵呵的說著不用謝，不過這個要給點利是的。江黎辰是點點頭而已。我是拉著小顏，低聲問：“以後呢，分手了吧。”
小顏沒有答應我，只是緩緩吐了口氣，讓我也多吃點。
我問王凡，他怎麼對收拾一隻死雞送到那醫生那的事情，一點也不驚訝。為什麼要送去醫生那呢？
“那孩子，就算不是醫生的種，也跟那醫生脫不了干係。而且他被泡在那罈子里這麼長的時間，對那醫生的恨最深。送東西是我們鬼差的職責，送陰間陽間的快遞我們負責，這種討債找錯人的，我們適當的也可以送。只有我們鬼差送過去，才算走了正常渠道，那孩子的怨氣才更容易消除，不會怪到別人的頭上。那種死雞打包，我六歲就開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