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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頓好之後,還有一個下午的自由活動時間,幾個女老師就約我一起去逛街。我搖頭說:“我下午還有點,你們去吧。”

    其中一個同事就說:“走吧,走吧,不用叫銀老師了。人家怎麼可能跟我們一起去逛街呢?人家家就在市區的,跟著我們這些老土去,不合適。聽說她男朋友還在碧水園有房子呢,碧水園離我們明天聽課的體育館挺近的。唉,都是有錢人,怎麼會跟我們逛街呢?”

    我委屈地不知道怎麼反駁才好。不過,這種職場上的冷嘲熱諷,早就聽說了,也經歷過了,心情低落一會,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我是最後一個走出酒店房間的。下了樓,就聽到酒店前台那有個頭髮梳到一半的小女孩,被媽媽抱著。媽媽一直哭著,說要換房間,要求酒店的服務員去剛才的房間去幫拿行李出來。

    前台很為難地說,可以叫人陪他們回剛才的房間,但是絕對不能只是他們服務員單獨去取行李,說這不合規定,必須有客人在場才行。

    女人還在哭:“不,不,我絕對不回那個房間。或者,或者,我什麼也不要了。你們幫我把手機錢包拿出來就好。我什麼都不要了。”  

    “到底怎麼了,女士。那個房間有什麼做得不好的,您跟我們說,我們會為你解決的。”服務員還在說著。

    我站在前台那,想把房卡存在前台,讓他們轉交給跟我住同一個房間的同事。要不人家逛街回來,累了。我拿著鑰匙走了,她也進不了房間,多鬱悶呢。

    只是那女人一直在哭,我想插句話,都沒辦法。

    還是女人懷中那隻梳著半邊辮子,另一半頭髮散下來的小女孩說:“姐姐還在房間裡呢。”

    “姐姐?!”服務員疑惑地看著那個小女孩,女人捂住了小女孩的嘴,說:“別說了。現在,我要求換房間,必須馬上換。我要求你們的員工去房間幫我取行李。或者,或者我退房。”

    第二百五十九章 酒店房間裡的姐姐

    服務員還在耐心勸導著,我拿著房卡在櫃檯上敲敲兩下,對方只能很抱歉的對我說:“請您稍等。”

    現在這個有點情緒化的媽媽才是他們重點服務對象。

    十分鐘之後,就連值班經理都來了,也同意讓服務員進房間去取回他們的東西,並為他們換房間。  

    女人終於稍微穩定了下來,但是抱著孩子的手,一點也沒有鬆開。她就這麼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親著孩子的頭頂,咬著唇,默默流淚。

    我跟前台說了留房卡的事情之後,也有別的客人來問,那邊哭泣的母女是怎麼回事。前台服務員一邊在電腦前操作著,一邊沒好氣地說:“是個神經病吧。又不說清楚到底怎麼不對了,非要換房間,非要我們的人去拎行李。她還一個勁的哭,感覺是我們欺負了她一樣。有什麼就說什麼,又不說出來,這不是為難人嗎?”

    這件事也跟我沒關係,我在離開酒店的時候,還是多看了那對母女一眼。媽媽抱著孩子,孩子抱著一個小布娃娃。那隻小兔子的布娃娃,眼睛做得特別逼真,並不像以往看到的那種一顆紐扣fèng上去就是眼睛的劣質娃娃。估計他們家裡應該挺有錢的,那種逼真眼睛的布娃娃可一點不便宜。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看過去的那一眼,感覺那隻兔子也在看著我。

    離開酒店,打車輕去找了江毅東。在跟著江毅東一起去醫院看望朱意龍。江黎辰出事後,他們應該沒有見過面,朱意龍並不知道,我和江黎辰這幾天發生的變化。所以我們沒有任何的偽裝就直接去了醫院的住院部。

    在走進醫院電梯的時候,因為是下午,人並不多,我跟江毅東低聲說著事情。“朱意龍的身體說不定有異常,一會想辦法去找到他住院的檢查結果。不能讓他知道我們已經懷疑他了。”  

    “演戲嘛,我也會。要不是我媽攔著,我當初就去考上戲了。”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看著他:“我不是很會。儘量吧。”

    到了樓層,在護士站一問就知道朱意龍在哪裡了。我們還沒有進病房呢,江毅東就撩著那小護士,說人家沒用唇膏,顏色也這麼好看。順便問問,朱意龍是怎麼住院的。他說:“我們是那孩子的長輩,他皮著呢。這次傷成這樣,他爸來了,你們幫攔著點,他能再把兒子揍一頓不可。”

    說得好像真的是人家家裡人一樣。

    小護士抿著唇,笑著說:“他是騎自行車摔下山坡了,身上多處擦傷,軟組織挫傷。面部有大面積的瘀傷。也沒多大事。還是個學生,哪有不皮的。”

    江毅東還特別有感情地來一句:“怎麼不皮?這就應該摔死他,讓他下次見到他那輛死飛靠近都不敢了。”

    走進病房中,病房中帶著濃濃的藥味,朱意龍已經不成人形的躺在床上了。那張臉都已經成了豬頭一般,要不是他躺床上還堅持帶著帽子,我都不能認出他來。他的額頭上有著面具帶來的傷痕,才一直沒有摘下帽子的。  

    看到他們走進來,他的那幾個同學都跟我們打著招呼。那幾個我們之前也見過,就是在咖啡館的時候,朱意龍帶著他們去查面具的事情。我不知道他那時候是不是還在追查,還是他一直以來演戲都演得很好。那時候真沒想到他會是面具的人。

    朱意龍聲音都變了,問我們怎麼來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呢?怎麼成這樣了?”我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點。

    “騎車摔了一下而已。”

    江黎辰大咧咧地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怎麼全身都傷著了?看著全身都綁成木乃伊了。”

    “那山坡上,全是帶刺的荊棘。我滾下去,被擦了十幾米呢,全身就成這樣了。”

    “沒事,成長的印記。”

    江黎辰的花藤,有時候確實是有刺的,從那個老年痴呆的老太太的話里知道,朱意龍是急著去開門的實話,被花藤拖了回去,應該就是那時候被摔得比較嚴重。看來那個老年痴呆的老太太說的是真的。只是她的病情,讓她說的話,不會被人重視。  

    朱意龍看著我,問:“銀老師,你怎麼來了?你不用上課嗎?”

    “我出差的。來市區里聽課。江毅東說,去玩的時候,聽你同學說起你住院了,我們就一起過來看看。”半真半假,這種謊話,他應該不會這麼快察覺吧。

    “我好多了,前兩天更難看。那你男朋友呢?那個姓江的男人,就放你一個人回市區,他就不來看看我?”

    朱意龍在套我話!我的心裡警惕了起來。“我,我跟他,分手了。”在我說話的同時,江毅東也說話了:“他還昏迷著呢。”

    說完,我們兩相互看了一眼,這真是為難了。趕緊圓謊吧。我說:“他說什麼有前世的記憶,要去跳橋死一次,去找到上輩子跟他好的那個女人。我呸!他要死就死去,他要找別的女人就找去。小妞還不稀罕呢。”

    一旁的同學也說這件事他們有印象,前段時間朋友圈裡看到別人轉發的了。沒想到就是我男朋友啊。

    病房裡的一個男生就在那說:“對,這種男人,踹了就算。姐姐,沒男朋友可以考慮我們這些小弟弟,別用那種男人委屈了自己。”  

    幾個男生就在那笑了起來。

    只有朱意龍低下頭,低聲說了一句:“原來是這麼回事。又死了一次嗎?”

    “你真沒事吧。”我走到床尾,在床尾掛著一個文件夾上面有著每天用藥的清單。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我還摸摸記下來那些藥名。

    又聊了幾句,我和江毅東就退出了病房。等下了樓,我就趕緊查了一下那些藥,都是消炎促進傷口癒合的藥。都是正常人用的。

    “朱意龍是活人的身體,而他所做的事情,真是不是他這個年齡應該做的。他能糾纏到秦花行動里來,肯定跟之前那場事故有關係。江毅東,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有穿越?”

    “信,在看到江黎辰那種妖怪之後,還不信嗎?什麼我都信了。我媽都說,我最近好像迷信了不少。走吧,送你回碧水園。”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回酒店。住家裡確實舒服,但是現在那個家裡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什麼人找上了。還是跟著大家一起住酒店吧。至於我家,我都想像小顏一樣,先跟家裡少聯繫,把我這邊的影響儘量降低再說。

    讓江毅東送我回到酒店,還就是這麼巧的,正好看到我們的同事從外面回來。我一下車,就聽著其中一個同事說:“喲,這車子挺貴的吧。你男朋友呢?既然你男朋友這麼有錢,今晚上請我們一起吃飯吧。”

    另一個也跟著符和著:“就是啊,你也算是本地人,請我們吃個飯,唱個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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