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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塞過來的那幾頁,上面有著秦花行動的人員名單。其中064在一頁紙里,左右上下出現了四份資料,這四份資料里,都有著一模一樣的相片,血型一樣,身高一樣,出生時間卻是前後相差不到半年。進入秦花行動事件,前後相差兩個月。
也就是說……064,有本體,有二號,有三號,有四號。本體下有著一個紅色的紅章印子,上面寫著“犧牲”上面還有有個簽字的日期,比江黎辰跟我們說的大戰前夕要早了兩年!二號上面也有同樣的“犧牲”的紅章,簽字的日期,是大戰前夕的一年多。
也就是說,本體,真正的江黎辰,真正的江毅東的蠻爺爺,其實早就死了!這個江黎辰,其實根本就不是江黎辰!他是之後犧牲的,三號,或者四號!
他的吼聲在我耳邊迴蕩著:“我就是被組織犧牲的那個!”
他是什麼時候發現這件事的?他又是怎麼對待的?這麼多年以來他堅守著的任務,國家秘密,一項危機國家安全的機密,現在突然發現,他是別人的複製品。哪個是真的他,他都不確定的話,又怎麼確定他自己做的對不對呢?
特殊技術人員的那份資料後面附有幾頁我看不太明白的記錄。幾月幾日,064進行記憶移植。後面還有好幾張這樣的記錄,是別的代號的。組織為了完成任務,把人用特別的方法複製了!就連記憶也複製粘貼了。這是給這些特工開掛嗎?一個死了,讓另一個馬上頂替上去,再死,再頂替。沒有人在乎,他們究竟是誰。
江黎辰堅持了將近百年的秘密,現在突然告訴他,這些都有可能是假的。就連他也是假的。胡珊珊是組織的人?是面具的人?不管是那邊的人,她死了,被江黎辰設計死了。這都是江黎辰的反擊!
我沒辦法理清這些思路,一直沒有離開這個房間。就這麼靠在檔案柜上,好久,好久。
直到我再次出現幻覺。我看到了這間辦公室里幾個男人在開會。江黎辰就靠在我的身邊。他穿著國民黨的軍官服,目光緊緊盯著面前已經不存在的辦公桌。
有人說,從064傳回來的消息看,秦花行動,必須停止。
有人說,我們停止了,日本人那邊呢?他們也停止嗎?
有人說,已經啟動的秦花行動,就算我們的人全死光了,也不能停止。
江黎辰說話了,他說:“我有機會拿到盒子。但是拿到之後,我怎麼撤退?”
幾個人沉默了一會之後,其中一人說道,“我們會給你接應你的方案。你先動手,給個日期給我們,我們接應你。事成之後,送你去德國軍校。等你回來的時候,就不再是組織的人,你自由了。到時候,國內戰爭要是還沒有結束,你就是人才,國家的未來,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江黎辰轉身朝外走,一邊說:“我知道,062,那傻子,已經死了。我不想當傻子。”
江黎辰離開之後,我的幻覺還在繼續。這裡的人沉默著。許久,有一個說道:“江家的男兒,接應方案,你們……”
“江家不只他一個兒子,在說,他也不是真的江家的兒子。而且江大帥也很希望得到結果。他要怪就怪江家吧。軍閥的路已經斷了,國共已經成了主流。我們也要為我們的未來想想,要是秦花在手裡的話,就是我們說的算了。”
我眨眨眼睛,眼淚就滾了下來。江黎辰,或者他根本就不是江黎辰,沒有一個人在乎過他。他早就已經是被犧牲的那個了。
一個人影遮住了這裡唯一一盞昏黃的燈光。他拿走我手中的文件,重新整理好,放好,關上了機關。“這裡屬於軍事場所,一旦被發現,肯定會先封鎖。這份文件必須留著。說不定有一天,網絡上,電視上,還有你們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媒體上會說,曾經有一群人,為了和日本的神秘集體爭奪我們的國寶,犧牲了很多人。能對著這份名單,把我們的名字補在烈士塔的石碑上,我就滿足了。哪怕,這裡根本就沒有我的名字,只有一個064。”
“你什麼時候找到這份文件的?”
我擦擦眼淚,我知道他不會喜歡太柔軟的女生。
“鬼差中轉站的那個老頭死了之後,跟蹤黑影鬼差找到這裡機關的。他們只是影子,他們能看,卻帶不走。他們最近行動越來越密集,不犧牲胡珊珊,就要犧牲你。銀湘婷,你想死嗎?你想死,就別老是摸肚子。”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手什麼時候又放在肚子上了。
他繼續說:“你從放假之後,關注的是什麼?是你的閨蜜,是你姐,是你媽,你關心過我嗎?”
“我?!江黎……”
“我不是江黎辰!沒看懂這份文件嗎?”
我看著他,他這是在生氣,很生氣,不管我說什麼,都會被他堵死的。我咬著唇,猛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突然跳起來,就吻上他的唇。
他沒有伸出手,我在快要滑下來的時候,只能跳著腳,兩腿直接環住他的腰,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加深了這個吻。
男人!就算他在厲害的男人!還不是下半身衝動的動物!幾秒鐘之後,他那冰冷的心理防線被我突破了。他上前一步,把我壓著靠著檔案櫃,雙手托著我的屁股,那東西就抵上了我。
我的媽!我就是想,讓他放鬆一下,別跟我這麼針鋒相對的。我可不要跟他在這裡!在家裡,在自己的床上,玩點小遊戲就算了,要是在這裡,那邊還時不時能出現幻覺,就好像身邊一直有人在走動。我不要!
我開始掙扎,他卻沒有放開我。我後悔今天穿著鬆緊帶的打底褲,加上厚厚的大衣了。大衣根本擋不住他,鬆緊帶的打底褲,一拉,就它什麼事了。我以後出門,一定穿牛仔褲,還是有扣子,有皮帶的那種。
本來就被折騰得挺可憐的,這下,從這裡離開,我都是被他抱著出去的。江毅東還坐在他車子上,抽著煙。這時間也安靜的不說話,沒嘴賤的打擊我們幾下。
我被他放在車子副駕駛上,氣息都還沒穩。我不就是在那種時候,叫了一句“江黎辰”嗎?被他狠狠弄了幾下,然後咬著我的耳朵說,他不是江黎辰,他是誰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拿著車子上剛才他買的那杯茶,早就冷了。冷的我也喝!喝了兩口,滋潤了一下喊得發啞的喉嚨,然後問他:“以後我叫你什麼?064三號還是四號?”
“估計是三號,因為我死了,四號才會出現。上次你見到的那個就是四號!”
“他是活的還是死的?跟你一樣?長生不老?”
“不知道,我死了,他接手總能做點什麼吧。說不定去德國留學的就是他。”
“那以後我叫你什麼?三號同志?”
他看了我一眼,默默吐出三個我很想殺了他的字。“江黎辰!”
我艹!剛才那麼發瘋的弄我,說自己不叫江黎辰的是誰?
回到碧水園,我就坐在餐桌上,等著吃飯。肚子餓了,什麼也不管了。江毅東也跟著過來了,他一直沒說話,那些文件里的東西他肯定也看明白了。現在他應該也挺複雜的吧。
在江黎辰去廚房裡給我們準備晚飯的時候,我就在餐廳里跟江毅東很小聲的說話。
“他根本就不是你爺爺。這房子花了多少錢?你不會回去跟你媽說,讓他還錢吧?”
“我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麼做。這也來得太突然了吧。喂,銀老師,你確定他是你們學校後面那墳里出來的嗎?”
“確定,就是那墳頭!”
“那墳頭真是的我們家祖宗,我們家裡都拜了很多年了。”
“你們拜錯人家的墳頭了。”
“這件事,先讓我想想,我還沒個譜呢。”
江黎辰端著兩個菜出來,說:“吃完再想吧。”
江毅東的臉色馬上不好看了,這說小話被聽到了。江黎辰也在桌子旁坐下,然後說道:“經過胡珊珊這件事,這幾天應該會平靜一些,至少過個太平年應該沒問題了。過年的時候,你也想好要不要跟家裡人說。我的記憶里,我就是江家的江黎辰。你們要說不是,也行。你好好想幾天吧,明天我跟銀湘婷去買年貨。三十晚,我會回老家的。”
“先吃飯吧。”我招呼著。不過真的到了拿著筷子的時候,卻老是想著胡珊珊的事情。拿著的筷子又放了,放下又拿起來了。連續好幾次,還是抵禦不了心理的障礙。
相比之下,江毅東就沒心沒肺多了。胡珊珊啊,他們公司的大美女。他現在吃得特別大口,一整天沒吃了估計。
“你吃著,我還是,先上樓洗澡了。”我找個藉口上樓去了。
我洗過澡就躺在床上玩手機,用玩手機的興趣來轉移自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