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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江黎辰的動作就好像看不到一般的快，朱意龍頭上戴著的帽子就被掀翻了。帽子掉下來，那額頭上跟我一樣的十字形傷痕也出現了。江黎辰問道：“你跟著銀湘婷，是為什麼？”
男生有些匆忙地帶上帽子，看著我也緊張了起來。我看到他額上的疤，同樣很驚訝，他跟我一樣，曾經接觸過那面具，而沒有馬上死了。
朱意龍想了一會才說道：“我是想幫她。她會死的。那天，我看到了她額上頭跟我一樣的十字形的傷疤。”
朱意龍開始跟我們說，他的傷疤是怎麼來的。他說他曾經有過一個很好的女朋友。那女朋友和同學在去玩的時候，在街上買回了一個面具。他覺得那面具很奇怪，感覺那面具是有生命的。他讓女朋友把面具丟了。可是她女朋友卻拒絕了。不得已，他找了個藉口把面具偷了出來，他女朋友就在那天晚上失蹤了。現在事情已經過了兩年了，就連屍體也沒有找到。他確信，他女友已經死了，並且跟那面具有關係。他把面具藏在了一個盒子中，鎖在宿舍里的柜子里。七月，他畢業，把行李整理好，快遞迴家。等他回到家裡的時候，他的東西已經到了，還被他弟弟打開了。他弟弟正戴著那鬼面具當鬼嚇小朋友。他發火了，打了弟弟一頓。
因為有過女友失蹤的事情，他就特別注意跟著弟弟。就連家人給找的工作也不去。後來他弟弟的頭上無緣無故的出現了一個十字形的傷口。從傷口出現開始看，弟弟的身旁就出現了一個可疑的人。那人總穿著黑色的衣服，低著頭，也看不到臉。他去堵過那個男人一次。但是那男人逃了。他唯一一次看到那男人的臉，那男人的臉上帶著一個面具，就跟那個眼睛沒有鏤空的鬼面具一樣。如果對方是活人的話，他根本就看不到四周。
那件事的第二天，他弟弟就死了。這次不是失蹤，而是被人剝了臉皮，丟在下水道里。他覺得，是因為他，才害死了弟弟的。所以在弟弟死的那天，他也把面具帶到了臉上。一開始沒有一點感覺，幾分鐘後摘下來，額頭上就出現了這個十字形的傷口。他開始注意四周，卻沒有看到那個黑衣男人來殺他。他身上隨時帶著高電壓的防狼器。他說，只要那男人出現，靠近他，他會直接電暈那男人，不會再有一點猶豫。然後殺了他。
這段時間一來，他經常在四周觀察別人，想要找到那男人。甚至也深夜，故意露出那十字傷口，卻還是沒有看到那個男人。至少那天，小顏的事情，他看到了我額頭上的十字傷痕。這次這麼巧合，其實也是想接近我。說不定，黑衣男人會出現在我身邊。
朱意龍說的這些，江黎辰應該是相信了。我也相信。
江黎辰去結帳的時候，我湊上前，問他：“朱同學，那你要是想喝血的時候，你是怎麼辦的？”我那心態，就跟女生之間問問，大姨媽來的時候，都用什麼牌子的姨媽巾。
他看著我，好像沒聽懂我的話。我繼續說，“你會不會像《吸血鬼日記》一樣，去醫院裡去偷喝血漿？還是你總喝自己的血。我看你好蒼白的樣子。”
他沒有回答我，看著我，眨眨眼睛。睫毛長的男人，這是眨眼殺嗎？“你不會真的去找個人咬，當吸血鬼吧？”
“為什麼要吸血？你會有這樣的衝動？”
朱意龍的話，讓我意外，難道他沒有？“你沒有？”
“我身上沒什麼感覺。就是有時候睡著的時候，會覺得臉上還戴著面具，臉上硬硬的一層。睡醒總要對著臉揉一會，拍幾下，才能恢復。你沒這個感覺？”
“可能，每個人感覺不一樣吧。”我坐了回來，心裡卻很不安。那想吸血的飢餓感到底是不是面具帶來的？那 我到底是怎麼了？生病了？殭屍病毒感染？我沒去過非洲吧。還是 說那山村里 有殭屍？如果真有的話，江黎辰那當地的暗中之王，會不知道？難道我想吸血，不是因為十字傷痕，而是因為身體裡別的什麼東西。我身體裡到底被放了多少東西進去？我這花盆不只要種花，還要養著幾條小蚯蚓嗎？
第八十六章 石頭路上的死灰孩子
朱意龍給了我一個像手電筒一樣的東西，說：“我碰到過那個黑衣人，應該是活人。要是你碰上了，直接用這個電他。這是市面上功率最大的防狼器，活人能直接電昏，失禁，就算他的死人，也能電得倒地像死魚一樣跳幾下。”
“謝謝你。我們算是戰線同盟。”
吃過飯，我們江黎辰還是帶著我先回山村里了。夜晚對於他來說，更合適開車。他能看清楚夜裡的一切。我們在車上說了一些朱意龍的事情，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對我是沒有傷害的。而且他還提供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就是那個黑衣人，而且還是一個帶著面具的黑衣人。
我也跟江黎辰說了朱意龍不會有吸血衝動的事情。他只是說，可能每個人的表現都不一樣吧。
第二天一早，我去到學校，廖老師就急著問我：“昨天去教育局，情況怎麼樣了？”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跟他們說了一遍，校長也說，一會教育局的人來了，他們都幫我作證。那天體育課確實看到我帶著孩子們跳來著。
我還嘟囔著：“怎麼上個體育課也這麼多事？”
廖老師笑眯眯地對我說著：“銀老師，在你沒來之前，這些孩子就只有語文課和數學課，你來了之後，又升旗，又做操，還有音樂，體育，美術課的。那些家長和學生哪裡見過。你是一個好老師啊。”
好老師，還不是被調查了。
上課了，我也整理情緒，好好上課。這些孩子根本就不懂什麼，他們在學校玩高興，就跟家長說說，他們的語言表達也就這樣。只能說是個誤會，我當然也不會怨恨到這些學生身上。就是那家長，怎麼就不多問孩子幾句，或者先到學校里來問問，直接就到教育局去了。平時沒見著交通這麼便利！
下午，我也是心裡不舒坦，等著教育局的人找了幾個家長來學校，還把村委的人叫來做個見證，證明教育局在解決問題，沒有偏向老師，沒有不理會家長投訴。
人都到齊了，校長叫我去辦公室，我讓孩子們集合排好隊，就到辦公室里，大聲說道：“請大家出來看看，就什麼都明白了。”
說完，我就出來了。對孩子們說：“孩子們，還記得前幾天老師教你們的蛙跳嗎？好玩嗎？來，我們都是小青蛙，準備好。向左轉！”
幾個口令之後，那些人也都出來了。我就是讓他們看看我是怎麼把孩子“吊起來轉圈圈的”。跳了一圈，回到辦公室門前，我又說道：“小青蛙們，原地休息一下。那邊有你們的家長，還有別的老師要問你們問題。還記得回答問題要怎麼樣嗎？”
“大聲！”孩子喊得震耳欲聾的。我對著那些領導和家長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們問吧。
領導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他們絕對不想不到我用這樣的方法來說明問題。一個家長上前抓著直接的孩子就打了一巴掌，罵著他什麼。感覺就是說，那孩子跟家長說老師把他們吊起來轉圈圈了。幾個領導都來問了孩子幾句，又有校長們證明。也有過來看熱鬧的五六年級的學生，他們也跟村裡的人說，那天我們就是這麼跳的。這件事終於算是過去了。放學，把孩子們送出學校門口，重新回到辦公室，聽領導做了幾點總結，這就完事了。校長也說，讓我別往心裡去。這麼一折騰，天都快黑了。
我還是最後一個離開學校的。走出學校大門，就看到我們班上一個男生在學校牆角那，騎著他的一輛破破爛爛的矮單車，在跟另一個孩子說話。語氣里全是得意。但是那另一個孩子，卻是一臉是死灰色，而且一直躲在牆角那邊，只露出了一隻手和一顆小腦袋，那隻手還伸出來摸了摸那輛單車。
山村裡的玩具不多，這種單車更不會有人會給孩子買。而且那是很破舊的單車，應該是親戚不要的，送給的。
我不在意那單車，而是在意那個只露出手和臉的小男生，那張臉，死灰得根本就不像活人。我心裡想著，那男生不會見到鬼了吧。不是說，很多孩子小時候，都有一個大人看不到的小夥伴嗎？
我有些緊張，就怕我們班那學生真的被鬼傷害了。我想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那邊那死灰孩子說了句什麼，就躲到牆的那一邊去，看不到了。
男生還想追上去，我拉住了他的單車車尾，問道：“你怎麼不回家，天都黑了？”
“老師。”
“回家去！天黑了不要在外面玩。外面會有壞人的。”
“老師，你跟我奶奶一樣囉嗦。”孩子騎著他的單車走了。
我回到江黎辰的老房子那，飯菜都已經上桌了，但是人沒看到。我的手機響起來，正是他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