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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一晚噴香的粥送到我面前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江毅東呢，接過碗說句謝謝，一抬頭就看到了大伯。大伯身上還穿著軍裝的常服，他坐在了床的另一邊，也端著跟我一樣的碗，說：“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你怎麼想的，你們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我沉默，低頭吃著粥。這個時候，在沒有得到江黎辰的指示下，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會給他今天這場付出生命的演戲打折扣。

　　  “不信任我嗎？”大伯同樣喝著粥，他應該也是在這裡守了一個晚上了。“現在，能幫你們的，只有我。韓家的人，昨晚上還問了這件事，他們說，別以為江黎辰死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還有一個你好好活著呢。他們家老太爺離開的時候，你也在場了。”

　　  “等江黎辰醒來再說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坦白

　　  “他說他是從墳里爬出來的人，我們家那麼多人，也就是配合他演戲而已。這世界上誰還會相信什麼鬼的故事呢？何況我們家那麼多當兵當警察的。就算他真的是從墳里爬出來的，那麼銀老師你呢？他要是真的再也醒不過來的話，這些事情就等你一個人承擔。你不說話，我們家裡人幫不了你。”  

　　  我抬頭看著他，我早就應該想到，他們這樣的人怎麼會相信什麼鬼故事？他們家幫我們做了那麼多事情，都是為了得到那個秘密。我幾口喝下了碗中的粥，直接用手背擦擦嘴角，站起來說：“韓家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他也不會死，這兩三天就麻煩你們照顧了，等他醒來了請通知我。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銀老師？”

　　  大伯叫著我，可是我沒有回頭，直接朝外走去。在經過江毅東媽媽身旁的時候，看著她朝江毅東使了個眼色，江毅東趕緊轉身跟著我走了出來。

　　  下來樓他急忙拉住了我：“要去哪呢？韓家的事情不是你能擺平的。”

　　  我看著他，很認真的說：“那件事我還真的能擺平。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你這還看不出來嗎？我被他們安排出來監視你的。走吧，要去哪，我送你。”

　　  上了江毅東的車子，我想了好一會，乾脆拿著手機，打開地圖，指給他看。他拿著我的手機看了一會，說：“這地方，有路？”

　　  “沒路！是廢墟。越野車能開到那附近。”  

　　  江毅東拍拍自己那輛小車的方向盤：“走吧，能開到哪是哪，開不到的，我們走路進去。”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站在了那荒廢的城隍廟前。比江黎辰開車，多走了兩里路呢。這大白天的，城隍廟大門緊閉，看上去就更加落敗了。

　　  江毅東看著那殘破的房子，指指脫漆的大門：“你確定這裡有人？找鬼的話，應該是晚上過來吧。”

　　  “是人，有人。就跟王凡他們差不多，是鬼差。不過比王凡他們家更高一級的那種。”我朝里走去，使勁推開那扇大門。這都荒廢成這樣了，門應該不會鎖上吧。

　　  果然，用力推幾下，那門就打開了一條fèng。裡面黑乎乎的，沒有燈，也沒有看到任何人。這裡的窗子都已經被木板釘死了，門口也開得很小。就算外面已經是太陽高照，裡面卻還是黑乎乎的。我擠了進去，輕聲叫道：“喂！有人嗎？喂！”

　　  江毅東跟在我的身後，用手機照著房子裡：“你確定這裡有人？”

　　  “確定，你已經問我第二遍了。找找，肯定有人，而且是住在這裡的。”  

　　  我也掏出手機，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想要往後面走去。江黎辰突然一聲大叫，嚇得我也跟著叫了起來。回頭瞪著他：“你叫什麼？”

　　  “這有神像！”

　　  “當然有！一看這裡就是廟。城隍廟，當然會供著神像了。”

　　  “我剛才是眼花了吧，怎麼覺得這個神像在看著我呢。”

　　  “大白天的，別嚇人。”我一轉身，手中的手電筒就照到了一個人的身上。沒看清楚呢，我也先被嚇得叫了一聲。

　　  那人提著小燈走了出來，就是一個大活人，就是那天晚上我們見過的。我一隻手壓著胸口，尷尬地笑了笑：“師傅！”

　　  那人走過去，把被我們打開的門先關上了，說：“這地方，晚上接待晚上的客戶，白天就關門謝客的。你們要燒香，就去城北那座新開的城隍廟吧。”

　　  有這個小廟在，城北那城隍廟，估計就是一個擺設，吸引香火用的而已。

　　  “師傅，我是來求您件事的。這件事也只有您能幫我們了。”  

　　  “這裡是接待死人的，活人的業務都在城北那邊呢。”

　　  “就是死人的業務！”我說了這話之後，師傅拿著那小燈，上下打量著我：“你又不是死人。哦，我記得了，你是跟江黎辰來的那個。回去吧，江黎辰的事情，不是我們這小小城隍廟能管的。他現在已經跳出了我們的管轄範圍了，我們幫不了你。”

　　  江毅東驚訝地說：“江黎辰那麼厲害？”

　　  “不是江黎辰，是那天說的那個姓韓的老人。”我擋住了正打算走進去的那個人的路，“韓家那個老先生，在離世的時候，只有我和江黎辰在現場。現在，很多人都懷疑，是我和江黎辰害死他的。但是我們真的沒有。江黎辰現在出了些事情，我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大家相信我們沒有害死人。”

　　  “這種事情，你們報警去吧。警察會調查的。現在的警察，驗屍都挺厲害的。”

　　  “不！韓家的人，其實在心裡是相信我們沒有殺人的，只要他們一時沒有辦法接受罷了。只要再給他們一點提示，他們會接受的。例如，讓那個老人回去，見他的兒子一面，讓他跟他兒子說清楚。”  

　　  “這個我估計幫不了你。回魂夜的時候，他自然會回去。”

　　  “我們等不到七天了。這幾天，可能就會有變數。也可能什麼也沒有。但是，事情總有個萬一吧。就那麼一個萬一，江黎辰就有可能會被他們害死了。”

　　  那人猶豫了一會，才說：“你們兩跟我來。”

　　  他朝著後面走去，我也趕緊跟了過去。江毅東拉住了我：“小心點，這地方，要是想逃出去，估計不容易。”

　　  “沒事，我相信他們。”這地方，都破損成這樣了，但是因為江黎辰的關係，我知道這裡才是正兒八經的城隍廟。我掌管著我們這城市陰陽相通的地方。

　　  轉進後面，在一間點著蠟燭的房間中，我看到了韓老先生。我和江毅東驚訝地站在房間門口，都說不出話來。面前的一幕，太正常了，要不是已經知道韓老先生早就死亡了，我也不會覺得這一幕有什麼詭異的。這就是一個老人家坐在桌子前，寫著字。很正常的畫面。

　　  韓老先生抬頭看著我，也驚訝地說：“是你？你是跟江黎辰在一起的人。”  

　　  “韓老先生也是有大福氣的人，他會在我們這裡當書記，整理案宗。”拿著燈的鬼差退出了房間，意思就是給了我們機會，成不成功就看我們自己能不能說服這個老人了。

　　  就算明知道對方已經死了，現在成了鬼，我也要克服我心中的恐懼，向前走了一步。現在只有這個老先生能有辦法，把江黎辰的事情往後拖延一會。至少能等到江黎辰醒過來吧。

　　  “韓爺爺，我是來求求你，去跟你兒子說清楚，你不是我們害死的。現在你兒子懷疑，我和江黎辰是殺人兇手，處處限制著我們。求你了。”

　　  韓爺爺的臉色沉了下去，放下手中的筆：“限制著點也好。他早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了，何必還要擾亂這個世界的秩序呢。你也一樣，你既然已經知道他不是人，還要跟他這麼胡混著，這不是害了自己嗎？”

　　  “不是的！爺爺，江黎辰不是你想的那樣。”

　　  韓爺爺生氣了：“哼！他不是什麼樣？我認識他已經足足有八十年了，他現在那張臉，就說明他的罪孽有多重！我早就跟那些小輩說了，找男人不能只看臉！”

　　  “不是，不是！”我急得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看看身邊沒有離開，也沒有走進來的江毅東，他同樣在看著我，而且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著急著只能說：“江黎辰不是江黎辰。當初的067江黎辰，早就已經死了。為了完成任務，他們組織弄出了二號三號四號，來持續這個任務，甚至讓那個任務持續了上百年。也許更長的時間，還有很多我們沒有查到的枝幹。我身邊的江黎辰，早就已經死了。他是，是，是為了，為了，四號叛變，你見到的是四號，那時候，三號的江黎辰已經死了，已經埋在了泥土了。他為了抱住任務，才，才讓自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現在在追查四號，阻止四號。但是你的兒子，韓家的後人，想要把他定在害死你的人這個身份上，他就什麼也做不了了。到時候，四號就沒有人阻止，他努力了幾十年的叛變就開始收穫成果。韓老先生，我想你也不會希望看到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