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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這的火葬基本上只適用於城市和附近的縣城。稍遠一點的縣城和農村,根本就不會拉到這裡來火葬。就算是在市裡的三甲醫院裡,快要死了。醫生好說話的話,都會跟病人家屬說,病人快撐不住了,看要不要先拉回家?這個拉回家當然不是拉回城市裡的那種商品房。而是拉回老家農村里去,那樣還能土葬。醫院就會出一輛廢舊的救護車,給病人連著氧氣拉回去。能在家裡斷氣,就從家裡抬出去土葬。在路上斷氣就在家附近搭個靈棚。這都比在市里火葬的好。

    但是市裡的火葬又是有指標有名額的,年度完成不了的話,領導還會被擔責。所以火葬不夠數,燒個死豬都是正常的。

    這些也都是因為他認識相關領導,喝酒喝多了才說出來的。

    要是那個什麼組織叛徒真的是衝著朱意龍的秦花種子來的,那朱意龍肯定還沒有被燒。趕快點的話,說不定就能跟那個叛徒碰上了。

    "親,我發覺你也太有用了。"我坐在後排,摸摸他的腦袋。

    他得意地笑著,加快了車速。江毅東開車,快得跟不要命一樣。天剛黑我們就到了殯儀館。

    車子停下,在我們不遠處的樹下就停著一輛大越野。那車子還特別眼熟,就連車牌號都眼熟。那不就是江黎辰的車子嗎?  

    江黎辰從江毅東車子上下來,半眯著眼睛看著那邊的車子。根本不用多想,4號肯定也在這。

    朝著停屍房走去,上次見過的那個老頭已經在鎖門了。江毅東伸手壓住門,笑眯眯地說:"大爺,我們來看看我們一朋友。就今天剛送來的。"

    "今天?"那大爺回頭看看我們,指著江黎辰說:"你不是剛來過嗎?看都看過了,還來一遍。嫌我幹活太輕鬆,給我找事做呢?"

    老頭一邊數落一邊開門,好指著一個冰櫃說就那個了。

    這老頭怎麼知道我們找誰?他不是應該說,今天送來的火化燒了嗎?這邏輯不對啊!

    唯一說的通的,就是四號來過,還解決了這裡面的矛盾和難題,我們撿現成的了。

    三人趕緊來到那冰櫃前,江黎辰拉開冰櫃,打開裹屍袋,裡面果真是朱意龍!沒有燒!

    "之前還有誰來過?"他問著,一邊伸手探向朱意龍的身體裡,我別開目光,不敢看他伸手進屍體裡還攪和攪和的找東西。裡面的腸子心肝什麼的,都不知道被秦花紮根了沒有。

    老頭一臉不耐煩:"你要我說幾次?"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下一個是我

    “這個娃,他親爹都不在乎了,來了簽個字就走了。也不等著火化領骨灰。他那幾個同學,跟來看看,也走了。就你,你是他什麼人呢?還來兩三回的。”

    那老頭之前看到的應該是四號。

    江黎辰抽出了手,江毅東馬上遞上紙巾。對於那種女生殺手來說,江毅東身上的小東西多的是。江黎辰擦著手指頭,繼續問:“為什麼他沒有被火化?”

    老頭臉上訕訕的:“這個就不懂了。領導說什麼就是什麼。”

    江毅東低聲說:“你們這個月火化的標準已經達到了吧。既然有多出來的,還是沒有人在乎的,乾脆就等著沒有達到目標的那個月來充數用。”

    “喲,這可不是我說的。我們這裡可是按規章制度辦事的。”

    江黎辰拍拍冰櫃邊上,對江毅東說:“你過問一下,讓他們連夜火化了。這個不能留。”

    江毅東點點頭。大家退出停屍房之後,江毅東就給認識的領導打電話了。一陣哈拉扯皮這件事就辦下來了。我真不知道江毅東的腦袋是怎麼長的,怎麼我就記不住這些領導,他就能記得那麼多呢?還什麼名字,什麼職位,管著什麼事情,都能區分開了。厲害啊,我的哥。  

    等我們再出來的時候,外面停著的那輛屬於四號的越野車已經離開了。這裡還有一個很不科學的地方。這個時間,整個殯儀館都很安靜,要不是有值班的老頭,估計就是一個活人也沒有了。在這麼安靜的情況下,我們距離停車的地方又不是很遠,四號來把車子開走了,我們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

    我跟在江黎辰身旁,急著問:“朱意龍怎麼樣?他就算跟我們立場不同,至少也算是朋友。他就這麼死了,他身上怎麼樣?”

    “屍體被人解剖過,外表看不出什麼,但是裡面已經是空了。秦花已經被人整個從身體裡解剖出來。”

    我緊張得緊緊抿了嘴。想著胡珊珊的結局,這些人真是為了找到種子已經不擇手段了。之前我們還以為胡珊珊的事情,是四號做的。還想過,下手的人是四號的話,就跟我們當初在地下室看到的前世的胡珊珊的情況對不上時間了。但是如果是那個得到撲殺令,而背叛組織想要單幹賺錢的人做的話,那這件事就能對上時間線了。

    我的媽呀!難怪四號那麼恨組織,難怪江黎辰聽到組織背叛他們這些特務,下撲殺令之後,江黎辰都情緒不對了。原來這個什麼組織就是殘忍的代名詞。

    江毅東沒有參與我們的談話,而是從車子的車玻璃上扯下了一張字條,瞪大著眼睛,驚訝的模樣,遞了過來。字條是用我們經常用的那種白紙來寫的,上面的字跡也很熟悉,那就是江黎辰常用的字體。  

    “他沒有拿到活體,下一個就是銀湘婷。”

    四號的意思是,朱意龍身體裡的那個秦花,在對方取出來之後,並不是活體?下一個死的,被剖開肚子的,就是我?我咽咽口水,看看身旁的江黎辰。江黎辰把字條一揮,就在他手中燃出了藍色的火焰。他說:“朱意龍是四號下的手。幾十年了,他已經被逼瘋了嗎?”

    江毅東比我先問道:“為什麼是四號殺的?不是那個什麼,什麼……”

    “你們那什麼組織最後剩下來的人殺的呢?”我接著江毅東的話說,有些事情江毅東知道得並不是很清楚,他是斷斷續續拼湊出來的信息。

    江黎辰上了車,狠狠砸上車門,江毅東鄒著眉跟著上車:“蠻爺爺,別拿我車門出氣呀。”

    江黎辰點上了一支煙,才說:“他沒有拿到活體。你們別忘了,我是死了之後,秦花才在我身體裡發芽長根的。也就是說,秦花不會因為人體的死亡而死亡。我們之前看到朱意龍的屍體的時候,他身體裡的秦花還是活著的。還想要吞噬掉整個屍體。而四號說,那個人沒有拿到活體,他為什麼這麼肯定?如果是我?”  

    三號和四號,都是江黎辰的仿製品。他們的教育,反應,思維都被訓練得很相似了。江黎辰吐了口煙氣,閉上眼睛,緩緩說:“如果是我,我也會殺了朱意龍,用屍體引出對方。先下手為強,幹掉對方。但是如果對方很強大,沒辦法幹掉,也不能讓他拿到關鍵的目標。秦花就是這個目標,四號覺得自己處理不了的時候,就讓朱意龍體內的秦花死掉,讓對方沒有辦法得到想要的東西。”

    我的手緩緩捂上了小肚子。秦花這個東西,很變態。我必須承認這一點。我見過的秦花很多形態,有漂亮的開花的,有淋雨可愛的。也有江黎辰那種帶著侵略性的,還會束縛人的。也有原來在墳地看到的,瘋狂掠奪人去當花肥的,更有長了一整個圍牆的。秦花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很強大的,可是現在竟然有人能弄死秦花?!那我肚子裡的小毛桃不就危險了嗎?

    江黎辰從倒車鏡著我,回過頭來,拉下我的手:“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你肚子裡的,我也會保護好。”

    本來都已經倒車準備要離開的江毅東一腳油門,讓車子來個急剎,我整個人朝前撲了過去,直接鼻子就撞在了椅背上。鼻子呢,被撞的那種痛,沒法說出來的。我痛得大叫著:“啊!江毅東!你幹什麼?”  

    “你懷孕了?你們可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哇!好大的新聞。你一個大活人,跟這個,這個,啊,山村老屍,還懷孕了。你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

    “開你的車吧!我艹!你什麼腦子啊!”我罵著,我鼻子痛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車子終於平穩的離開了殯儀館,我揉著鼻子,擦著眼淚。其實有一部分是因為自己心裡不安才哭出來的。我肚子裡的小毛桃,我對它有著說不清楚的感覺。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那的秦花。但是它確確實實就是在我的子宮中,就那麼一天天的長大了。這麼一天天的跟我漸漸融合在一起了。我心裡隱約中,就是把它當成我的孩子了。現在突然說有人有辦法把我的孩子弄死,我能好受嗎?這個小毛桃都跟著我這麼長時間了,我就當自己懷了個哪吒還不行嗎?

    我一個人坐在後排,一直就這麼難受地無聲哭著,擦著眼淚。也不知道前面那兩個男人有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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