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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如風一笑道:

    “他擁有‘天竺佛’二十年,但他也痛苦了二十年,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錢如土道:

    “世上之人爭名奪利,只有大智若愚者與慧根靈秀之人,才能窺破塵上之物不乾淨,爭名奪利終成空的道理。”

    來如風笑道:

    “所以我才改行收養一群吃閒飯的小娃兒,我這個做他們叔叔的,有機會我只對他們說一句話!”

    錢如土馬上問道:

    “有機會才說一句話,什麼話?”

    來如風哈哈笑道:

    “小子告訴他們,將來長大了,如果當壞人,叔叔就敲爛他的腦袋。”

    二人一路東行,曉馳夜宿,東出潼關,走洛陽而直入汴梁城,巳是第四日的黃昏了……那汴梁城乃是中原第一大城,單就城牆,周圍四十里,城北黃沙漫天蓋地,如遇大風,滿城風沙,所以有人稱為沙城。  

    若論這汴梁城,風景古蹟自不輸於西京長安,南門外的禹王台,風景奇佳秀麗,北城內的潘楊湖沿岸楊柳絲絲,湖面寬廣,就中一條柳蔭大道由午朝門直上龍廷,城西北又有十三層高鐵塔,附近常年遊人如織,熱鬧非凡。

    當然這一切風景只供人們撩起思古情懷,如果真正談到莊嚴而又熱鬧,怕要數城中的大相國寺了……這大相國寺是一進五院大廟堂,廟中神像,高大莊嚴,殿內雕樑畫棟,人物生動,栩栩如生,尤其大殿上一段段以人物形象反映的歷史典故,更能使香客遊人遐思如在夢中一般。

    大相國寺主持至空禪師,乃當今有道高僧,他的兩個師弟至仁至善,任大相國寺護法,寺內一百二十名僧侶,各有所職,共同經營這大相國寺。

    本來大相國寺正殿大門,長年不關,隨時供人進入上香朝拜,但自從大相國寺於多年前連連失竊寺內寶物以後,才決定入夜以後,二更一到,即關閉各殿大門,時至今日,已有二十年了。

    如今,大相國寺在多年查巡下,總算又把兩件最為貴重的寶物?羅漢神珠與‘天竺佛’,相繼尋獲,對於主持至空老禪師而言,這是最令他高興的事了。

    原來至善至仁兩位大師,在鯉魚灣從錢如土手中接過羅漢神珠以後,連夜隨同楊剛,三人轉回開封大相國寺,但由於至善至仁兩位大師身負有傷,所以並未馬上趕往長安附近的天竺寶莊去向林天龍索討,直到最近二人傷勢痊癒,才又在楊剛的陪同下,找上天竺寶莊。  

    對於四方鏢局總鏢頭楊剛而言,他為了“天竺佛”的事,而毅然關了四方鏢局,但林火烈心裡明白,直正把“天竺佛”的事傳揚到江湖上的,卻仍然是他們天竺寶莊的人,至於何人,為此他與石副總鏢頭轉投入石頭堡,卻不料一行到了天竺寶莊之後,那“天竺佛”早一天已被大相國寺的人取討而去,東西已物歸原主,林火烈也沒有必要去探知是如何把“天竺佛”消息傳揚江湖的事。

    當楊剛與至仁至善三人迴轉汴梁大相國寺的時候,楊剛究竟心思縝密,他建議至仁至善,寧可繞道走武關,下南陽,經許昌而回汴梁,也不走潼關洛陽而回汴梁,為的是恐怕半途碰上“飛天蜈蚣”歐陽壯他們。

    其實還真叫楊剛猜對了,如果他們仍由原路轉回,出了潼關,就會遇上歐陽壯一眾人……兩條道路通汴梁,但相差卻需三天之久。

    就在“飛天蜈蚣”歐陽壯等人到了汴梁城不久,一行人就在小南門附近一家招商客店住下來,夜裡,石魁自願先往大相國寺去打探,歐陽壯當然同意。

    當石魁進入大相國寺的時候,大相國寺內的眾和尚也才吃過晚齋,有些已在各殿接香火呢!  

    石魁來到後面禪房,先是求見至仁或至善大師父,早有和尚告訴他,兩位護法尚未回來。

    於是石魁表明自己是棗陽四方鏢局的副總鏢頭,有事求見方丈。

    一聽是四方鏢局的人,而楊剛又在這大相國寺住了將近一月,那和尚自然知道。

    當下就領著石魁走入方丈室。

    至空老禪師已是七十多歲的人了,白眉白髯,滿口沒牙,虎鼻上面,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黃色袈裟鏽著金邊,雙耳下垂,一耳扣著一隻金環,正寶相莊嚴的盤膝坐在禪床邊沿……石魁進入至空方丈室以後,立刻上前見禮,道:“在下棗陽四方鏢局副總鏢頭石魁,拜見老禪師。”

    至空上人抬手禮讓,道:

    “石施主辛苦了,為了敝寺失寶之事,累施主受盡風霜之苦,老僧心中著實過意不去。”

    石魁當即問道:

    “總鏢頭他們呢?”

    至空白眉微皺,道:

    “至今尚未回來呢!難道石施主未曾碰見他三人?”  

    石魁一怔,道:

    “這事就奇怪了,如今赤陽石頭堡‘飛天蜈蚣’歐陽壯,夥同那早已不在江湖中走動的‘閻王舅’米長風、‘羅剎奶奶’米大娘,還有那平鄉崔家與石板坡勾家,全都到了這開封城,就等機會一到,就要闖進這大相國寺了。”

    至空一聽,十分動容的道:

    “米長風與米大娘當年在關洛道上是有名的惡霸,他們能活到現在,應該感謝上天對他們特別眷顧,想不到風燭殘年,仍然拋不下江湖上爭名奪利與血腥仇殺之心,真是令人可恨可憫!”至空說至此,當即又道:“如果老衲猜的不錯,楊施主可能與我那兩個師弟改道走武關出陜由南陽回汴梁了。”

    石魁點點頭道:

    “對,這條路雖不好走,且路上時有土匪出沒,但憑總鏢頭三人,足可應付,走這條路,不失為明智之舉。”

    於是,石魁又問道:

    “當今之計,石某應該如何處之?”  

    至空毫不遲疑的道:

    “就對那歐陽壯直說,楊施主他們尚未返回,不過石施主也提醒他們,大相國寺是受官家保護的大寺廟,如果他們不怕與官家為敵,大相國寺隨時等他們前來!”

    石魁當即施禮告退,走出這大相國寺,回到了南門附近的招商客店。

    就在歐陽壯與米長風兩老夫妻共住的房間裡,石魁把去相國寺所遇的情形說了一遍。

    當然,他把楊剛與至仁至善兩位大師的未歸,說成了可能路途上錯過,而未碰上,約摸就在這一兩天內,就會回到大相國寺的。

    “飛天蜈蚣”歐陽壯嘿嘿笑道:

    “如今既然老夫到了汴梁城,已是勢在必得,至於他楊剛與兩個大和尚是否回來,已不重要,因為他三人終歸是要回來的。”他微微一頓,又道:“倒是如何奪取,事先得妥為安排一下。”

    “閻王舅”米長風道:

    “老夫記得當年黑白兩道匯集在這汴梁城,誰不想獨得那價值連城的‘天竺佛’,卻不料就在大夥即將於夜間攻向大相國寺的前一天,大相國寺內傳出‘天竺佛’失竊的消息,而領袖人物林天龍也突然失蹤,不久這事驚動官家,出動大批官兵追查,而使得四方奔到汴梁城的江湖人物,一夜之間全走得無影無蹤。”他頓了一下,又道:“這次如果要奪‘天竺佛’,必須確定那‘天竺佛’已被送進大相國寺,然後才能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一舉攻入寺內,這樣一來,官家不及支持,咱們必可獲寶而歸。”  

    “飛天蜈蚣”歐陽壯大表同意,因為這樣的計劃,對他而言,真是再好也沒有的了,如果照計而行,一切又順利的話,說不定連他那個來路不明的羅漢神珠,也一石兩鳥的與‘天竺佛’同時被他弄回石頭堡。

    且說錢如土與來如風,二人一路快馬加鞭,這日二更天的時候,也到了汴梁城,這時候汴梁城的小南門的大門,已經關了半扇,再遲,二人就得在城外過夜了。

    也就在二人來到大相國寺的時候,卻不料因為石魁天黑的時候前來示警,所以這天大相國寺提早關上各大殿門窗,一百多名和尚,全都戒備,輪流分批把守在各道。

    錢如土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因為二人把馬拴在寺門外的朝天香爐旁的小樹幹,一同走到那個大月門前,卻怎麼叫,也叫不開門,甚至連響應的聲音也沒有。

    透著一臉的迷惘,錢如土道:

    “相差不過半天時光,難道那些魔頭已經……”來如風道:“錢老不必費疑猜,小子翻進去看看,就會一切明白。”

    來如風走下青石台階,稍加凝視,立刻來到一處綠瓦蓋頂的牆垣邊,只見他稍一擰身,人已翻過牆去……他才剛剛雙腳落地,立刻灰影連閃,四個大和尚的齊眉棍,已自四個不同方向,挑打而來,杖影勁急中挾著呼嘯之聲,端的不可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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