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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虎一驚,急問道:
“快說,發生什麼事了?”
來人喘著氣,道:
“四堡主被人害死了。”
崔偉虎暴跳如雷道:
“什麼時侯死的?”
“四天前被來如風_刀割去了命根子,這幾天大家全力救治,可是仍然沒有救過來,直到今日旱上,四堡主終還是死了。”
崔成虎一個大嘴巴,打得來人口吐鮮血,喝罵道:“都四天了,怎麼今天才來報告!”
吐著血水,來人道:
“大家總以為可以治好的,所以大奶奶就沒有叫人來告知,其實大奶奶也傷的不輕,就連副總管巴大雄,到現在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崔成虎與崔偉虎一聽,指天指地罵來如風可惡,當即略一收拾,立刻隨來人連夜趕回平鄉而去。
只是在兩人離開石頭堡的時候,大感後悔,如果他二人能事先知道來如風拆了他們的窩,一準會隨著歐陽壯圍殺來如風的,真是可惜!
可惜的事還不止這些呢,因為在歐陽壯的心中,卻幾乎高興的笑了出來,崔氏二虎一走,餘下的只有一個勾通老兒,已不足為患了。
也因此,歐陽壯準備就在這一半天裡,趕往長安,為“天竺佛”的事而動腦筋了。
石頭堡尚未熄燈就寢呢,而歐陽壯也端坐在太師椅上面,手捧銀碗,正一面喝著冰糖白木耳湯,一面笑瞇瞇的欣賞他那條桌上的各種珍寶,當然,叫他最感興奮不已的,還是那個紅不溜卿的羅漢肚臍眼,他捋著尺多長的灰髯,國字臉皺得像塊方豆腐,然後,又想辱了長安城的“天竺佛”,這些唯有他歐陽壯才夠格擁有,放眼當今江湖,誰又能出其右而與他爭一日之長呢!
他正在得意的時候,從外面,大踏步的進來了郝天剛,還真的叫歐陽壯一楞!
“寶山那面事情如何?我就知道是來如風在整你。”
一屁股坐在歐陽壯的身邊直喘氣,郝天剛哈著大氣,快要虛脫的道:“那個該死來如風啊!”
歐陽壯吩咐堡丁再為郝天剛端上一碗白木耳湯,這才笑嘻嘻的道:“對於來如風這王八蛋,咱們得好生商量個對策。”
崔家二虎才走,郝天剛接踵又來,歐陽壯心裡並不舒暢,只是看郝天剛這付德性,與自己所被折騰的正好是,共同中有異點,異點中有共同之處。
其實這也正是因同惡相濟而生兔死狐悲之鳴。
歐陽壯咬牙切齒道:
“郝兄與我歐陽壯在這關洛道上闖蕩二、三十年,哪一次不是無往不利,事事順遂,就差沒有把天上月亮摘下來,娘的,不知從哪兒冒出這麼個來如風,好象成了我們的克星,如果不生個良策除掉他,往後還有咱們日子過。”
郝天剛重重的放下瓷碗,破口大罵:
“姓來的狗東西真不是人,我郝天剛既未刨他祖墳,又未姘上他娘,他為什麼對我下此毒手,抄了我的怡紅院,殺了我的獨子,我要不把他搗成肉泥,曬成肉餅餵野狗,我就不是人。”
歐陽壯心中在想,何不幫他找找來如風的下落,趁熱打鐵,讓他與來如風狠殺一場,不論結果如何,對自己都是有益無害。
心念間,當即對郝天剛道:
“郝兄你看。”歐陽壯指著條桌上的羅漢。
郝天剛順手望去,發覺羅漢肚臍眼上的紅鑽,不由問道:“歐陽兄寶物,失而復得,可喜可賀!”
歐陽壯苦笑道:
“十萬兩白花花銀子換回來的。”
郝天剛一怔,道:
“誰敢這麼大膽的收取歐陽兄的銀子?”
歐陽壯一咬牙道:
“放眼當今,郝兄想想看還會有誰?”
“難道又是那來如風不成?”
歐陽壯道:
“不是那個鬼靈精還會有誰,而且就是昨晚黃昏時候的事情。”
郝天剛道:
“這麼說來,那小子還在這赤陽鎮了?”
歐陽壯道:
“應該不會走遠。”他一頓之後,又道:“郝兄遠來,一定疲累,趕著先睡上一陣子,天亮咱們把人分派出去,只要發現那小子蹤影,合著勁也得把他除掉。”
天亮了,這在北國而言,天亮如春,日中如夏秋,夕陽似冬,而天亮,表示新的一天開始了……鯉魚灣的小舟中,錢如土早坐在船板上,雙手不停的在搓他的腳丫子,看他的模樣,時而咬牙,時又咧嘴,似乎癢到心窩一般,一塊塊的腳皮,又被他撕下來,投入水中,有幾條小魚還在爭食呢!
等到小三子把早飯端來,來如風也醒了。
二人吃著早飯,來如風道:
“今天空氣好象有些血腥味,咱們如何逢凶化吉,而又趨吉避凶,端賴錢老袖裡乾坤,指上八卦了。”
錢如土翻了一下白眼,道:
“要想逢凶化吉,端看吉人天相,如果趨吉避凶,何妨遠走高飛!”“不!不!不!咱們已經同楊剛他們說好了,豈能半途抽腿?”他一頓又道:“錢老不是說咱們暗中協助嗎?小子想知道,楊剛他們如何個明法,咱們又是怎樣個暗法?”
“要想知道其中安排,這就跟我老人家開步走啦!”錢如土丟下碗筷下船而去。
來如風也急忙一抹嘴巴,追了上去。
小三子早已倒立在樹幹上,動也未動,倒翻著一雙眼睛,沒有開口。
走入悅來客棧,來如風早發現楊剛與至仁至善三人坐在飯桌前,看來他三人早已吃過了。
一見二人進來,錢如土哈哈笑著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來!
“三位,咱們這就前往石頭堡,不過在走以前,先容我老人家把要說的先說出來。”
幾個人全圍在桌邊,來如風也豎著耳朵。
錢如土拔出一支筷子,在桌上輕畫著道:“羅漢神珠的位置就在大廳條桌中央,附近機關重重,如果要搬動,必得把身體成這種方向,至於如何應付,那就要看各位臨場經驗,我老人家與我的搭檔,只能暗中協助,真要到了不可收拾局面,也只有明敞著放手一搏了。”
至善點頭道:
“如此甚好,就依錢施主的策劃,楊施主咱們走。”
楊剛對錢如土與來如風一抱拳,當先走出店去。
望著楊剛三人背影,錢如土嘴角一牽道:“小子,八成咱們被人盯上了。”
來如土一笑,道:
“尚未進城,我就發覺了。”
錢如風間道:
“你看是哪路人馬?”
“管他何方神聖,咱們老地方去折騰他們去。”
錢如土道:
“何不在石頭堡附近,找個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豈不更方便?”
來如風道:
“錢老你說的不錯,但我覺得古莊河邊那片荒林十分茂密,林前路邊那塊大岩石上,也盡夠施展手腳的,地形咱們熟,殺起來膽氣也壯,至於接近石頭堡,那更是重要,楊剛找上石頭堡,歐陽壯也會自顧不暇呢!”
錢如土一手抹了一下大臉蛋,道:
“我老人家已擬定了戰略方針,至於戰術運用,我老人家也懶得多問,你就看著辦吧!”
二人走出赤陽鎮北城,沿著古莊河往石頭堡走去,前面早看不到楊剛三人。
就在兩人說說笑笑的快要繞到山坡下那塊大石頭時突然間,自坡上官道飛步衝下兩個大漢,全都是黑不溜粗模樣,一個雙手中抓了一把潑風大砍刀,另一個也是刀光燦燦,二人尚未走近,錢如土早對來如風道:“小子,你的討債鬼來丁,這兩個全都不是省油燈,那個手拿金臂刀的,就是寶山郝天剛,另一個人稱‘笑面周倉’勾通,看你如何對付吧!”
來如風一笑,擺擺手,道:
“錢老你且一邊站,免得噴你一身血。”
“希望噴在我老人家身上的血不是你小子的就好了。”
來如風雙手挾在兩肋下,道中央才一站定,郝天剛與勾通二人早已衝到來如風面前。
“金刀”郝天剛一見來如風,繞腮鬍子抖動,金臂砍刀一掄,戟指來如風大罵:“來如風,我操你姥姥祖奶奶,郝天剛與你有什麼仇和恨,惹你去抄了我的怡紅院,娘的,你一天之內三次折騰,臨了還把我兒子刨目,使他衰嚎而死,你還敢在筆架峰前騙我的銀子,這筆帳你說該怎麼還吧?”
來如風一聲冷笑,道:
“姓郝的,你說的話,有待商榷餘地,記得我在筆架峰前罵你混蛋,今天我還要罵你混蛋。”
一旁的勾通大怒,道:
“放你媽的屁,你這是怎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