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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平鄉崔家堡這時候也是個秋蟬脫皮?空架子,幾個女流領著一群飯桶,哪能經得起來如風的折騰。

    就在“飛天蜈蚣”歐陽壯走拙房門要去方便的時候,五匹快馬,早已備好鞍拴在店門口。

    勾鴻與崔偉虎一見歐陽壯走出店外,立刻把情形細說一遍……歐陽壯一聽,哈哈大笑,道:“這他娘的算不算是調虎離山之計?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個送信老者必然就是錢如土那個老偷兒,咱們江湖上跑的人,會上這種當?”

    崔偉虎與勾鴻二人對望一眼,也覺得歐陽壯言之有理。

    突聽二門口的勾大娘沉喝道:

    “歐陽堡主,如果條子上寫的是來如風去燒你那石頭堡,宰你的一家老小,你還要不要等著得到‘天竺佛’以後再回赤陽城?”

    “飛天蜈蚣”歐陽壯一怔,不由怒視勾大娘,覺得這勾大娘實在可惡!

    勾大娘當即又道:

    “如今的局面,已是離鞭絞脖子?各自顧各自了,當家的,還不快填飽肚皮同三弟上路?”

    勾鴻有些怕老婆,勾大娘一聲喝,他人早已到了前面店內,拾起桌上的大白饃就往毛嘴巴塞……崔偉虎一看這情形,也與崔志虎二人同到前面吃起來。

    等到所有的人全起來,大家才知道石板坡勾家與平鄉崔家,五個人全走了。

    “飛天蜈蚣”不由大罵這兩批人沒有見識,也沒有腦筋,更罵到錢如土十八代老祖宗……這原是黑道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歐陽壯自詡,必能一戰而竟全功,卻不料十四騎離開石頭堡,繞道長安而到汴梁,已經只餘下八騎,這對歐陽壯的氣勢上,不能不說是巨大的衝擊,而衝擊的結果,就是一不作二不休,準備大幹一場了。

    這天過午,歐陽壯又派出石魁,前往大相國寺打探,石魁欣然受命。

    當夕陽斜照的時候,也是這大相國寺遊人如過江之鯽的時候,因為大相國寺正是汴梁城中最熱鬧的地方,秋陽西下?而天高氣慡,不少遊人來到這裡遊覽大相國寺。

    石魁一直到了後殿禪房中,不料正遇上至空與錢如土二人在閒話家常。

    錢如土一見石魁到來,當即笑指石魁,對至空道:“白吃我西瓜的人來了!”

    石魁上前見禮,雙手抱拳,道:

    “錢老前輩可真會搬弄是非,閒話一句,就把石板坡勾家與平鄉崔家兩方面的人全支走了,真是高招!”

    錢如土咧嘴一笑,道:

    “那是他們聰明,因為來如風那小子本來就是去他們老窩折騰去了,要知道姓來的那小子可是和稀泥巴老手,對於他小子的這種作風,有時候連我也覺著寒心!”

    石魁一聽苦笑,不再多說,因為他知道,如今自己處在這種夾fèng里,大概只有自己才對自己信任,而歐陽壯對自己,也只是利用,想成為他的心腹,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自已是有為而為之!

    也就在石魁把消息又傳報歐陽壯,“天竺佛”尚未送到這大相國寺的時候,平鄉崔偉虎與崔志虎二人,正快馬加鞭的沖向平鄉鎮的崔家堡。

    而石板坡勾家莊的勾鴻與勾熊,卻與勾大娘三人奔許昌,西去南陽而回石板坡,但誰也想不到,就在當天下午,三人尚未馳到黃河岸的時候,就在一個大沙丘附近的官道上,正好遇上迎面奔馳而來的楊剛與至仁至善三人。

    勾鴻認識楊剛,連勾熊也知道,楊剛身旁的兩個大和尚必是大相國寺里的兩大護法。

    只見其中一個大和尚,背上黃緞包里牢牢的綁著,三人心裡全明白,那必然是“天竺佛”無疑。

    寶物當前,豈肯錯過,否則,必是寢食難安而終身遺憾!

    楊剛一看是石板坡勾氏雙凶與勾大娘,原本還摸不清對方目的,只知這勾氏兄弟桀傲不馴,全是黑道驕狂跋扉的人物,本想揚手打聲招呼,大家各奔前程,卻不料勾鴻一緊馬韁,座下黃騾馬打橫勒住,三騎正好擋住楊剛三人的去路!

    勾鴻馬上打個哈哈,敞著他那既粗又啞的刀磨石音調,摻雜著嘿嘿笑聲,道:“楊總鏢頭關了四方鏢局的大門,卻仍然保著兩個大和尚在道上走,你這是換湯不換藥,仍在幹著老本行嘛!”

    楊剛淡淡一笑,道:“勾老大把話說反個兒了,楊某這是換藥不換湯啊!”

    勾鴻道:

    “此話怎講?”

    楊剛捋髯一笑,道:

    “過去楊某人替人保鏢,為的是嫌取銀子,如今卻沒有指望賺取分文。”

    勾熊冷冷笑道:

    “姓楊的,既然你已經不千保鏢,老子勸你一邊站著涼快去,別擋了大爺們的買賣。”

    楊剛哈哈一笑,道:

    “光景可是要打劫和尚了?”一頓又指著至仁至善二人道:“三位看上兩位大師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了?”

    勾鴻戟指至仁背的黃緞包袱,口中流涎的道:“把那東西留下來,當然,如果大和尚聰明的話。”

    勾大娘也尖叫道:

    “你們還不知道呢,石頭堡的歐陽壯與久不出世的米長風等,七八個人,全在汴梁城中等你們呢!所以說與其在汴梁被奪,何不在此賣個順水人情?”

    楊剛冷哼一聲,道:

    “三位可是指的‘天竺佛’嗎?”

    勾鴻夜梟般狂笑,道:

    “娘的,就是那玩意兒?”

    勾熊馬背上抽下潑風砍刀,迎風一掄,“咻”的一聲,人已隨著勁風嘯聲,翻身縱下馬來……勾大娘更是一抖頭上亂發,手握鋼刀,泡腫的雙目,眯成一條fèng,她那酷似豬唇的大嘴巴,被她笑裂成一彎新月一般,扭著大屁股,向至仁包抄過去,光景是在打至仁背上的黃包里的主意。

    當然,這時候他們絕對把來如風去抄他們老窩這碼子事,拋向一邊,先奪了天竺佛再說,因為三人全把這種機會,當成了天賜良機。

    至仁至善雙雙躍下馬來,念珠已取在手中……楊剛身子突然騰空而起,他人稱“金刀太歲”,黑道上還真沒有兒個願意招惹他的。

    就在他落下實地,面前早有一人擋住他的去路,正是勾老大,只見他毛臉上的笑意比哭還難看,翹嘴巴咧道:“總鏢頭,老子早就想掂掂你這位金刀太歲的份量,娘的,四方鏢局只賣石頭堡歐陽壯的帳,而使得歐陽壯老兒抽成吃紅,與你坐地分贓,卻不把石板坡勾家莊放在眼裡,今日正好兜上,新仇舊恨,就在此一次清算了吧!”

    楊剛冷冷笑道:

    “四方鏢局大門開著,也許楊某不願得罪你們,但如今鏢局大門一關,自是不再論是非講道理,提古道今的沒完沒了,大夥豁上一拚,手底下見真章便了!”

    潑風砍刀一抖,勾鴻狂笑道:“很中聽,也有道理,幾句真心話全表明了心跡,我賽李逵總以為普天下就我一人心黑,卻不料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保鏢走道人物,也有著一顆五顏六色卻又髒兮兮的心。”

    他二人眼看就要動上手,突然間,勾大娘狂吼一聲,和身直撲至仁,兩個人剛一動手,勾熊也一掄潑風砍刀沖向至善。

    四個人立刻捉對兒廝殺起來……

    勾鴻只用眼一瞟,立刻笑道:

    “姓高的,別看熱鬧了,更不必擺出一付獨弦哀歌,故作清高的樣子,卻又想獨善其身的一旁觀戰,如果真是這樣,我勾老大算是瞎眼李逵。”

    哈哈一笑,楊剛道:

    “只有這一點,你勾老大算是猜對了。”一面緩步走著,拔出背上金背砍刀,迎著似人猿般的勾鴻逼近……勾鴻不等楊剛逼近,早大吼一聲潑風刀暴斬斜劈,三刀六斬快逾激流般,全在楊剛面前交織凝聚……猝然金光暴撤,楊剛的金背砍刀在一陣流閃滾動中,那麼凌厲的連揮十二刀,剛猛辛辣而聲勢驚人……勾鴻本來兇悍如頑熊,只是最近走霉運,先是叫來如風整了一頓,傷勢還未全好,如今又遇上楊剛這麼個硬角色,幾個照面下來,狂悖兇殘的氣焰已在蛻變,因為這種硬拚搶攻,全得要真功夫,誰差一分,誰就得完蛋。

    勾鴻確也夠兇殘的,雖然他的潑風砍刀沒有招呼到楊剛身上,雖然楊剛的金背刀已經掃掉他左肩頭一塊黑而帶毛的皮肉,他卻連哼一聲也沒有,甚至鮮血染濕他左邊大片衣衫,他卻連看也不看一眼,就好象那不是他身上的鮮血而與他不相干一般。

    勾鴻當然不能叫喊,因為他看的清楚,自己的老婆也正在左閃右躲,被高大白胖的至仁以一串佛珠,左纏右繞,上迎下撩,逼得一把鋼刀每在中途,就得撤招退避。

    情形也確是如此,勾大娘總以為兩個大和尚手中只是一串念珠,一上來就是一趟三十六路奪命刀法,只要放倒至仁,搶了他背上的“天竺佛”,那麼當家的與三兄弟二人就會給自己斷後……然而想法是正確釣,但與事實卻有著極大的出入,因為她那三十六路奪命刀法已是倒數著演了一遍,卻對於至仁一點也不起作用,只急得她破口大罵禿驢不是玩藝……不過認真的說,場面火爆的,要算勾熊與至善二人了,因為一上來,至善與勾熊二人全都扭上勁,大家誰也不相讓,更不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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