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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歇也要摸進石頭堡再說。”
“你這是什麼話,如果進了石頭堡,你小子就算喘氣的機會也沒有了。”
來如風堅決道:
“錢老,不用為小子擔心,咱們如果不及時支持,萬一有變,如何是好?”
錢如土一拍大腿,道:
“好,你小子不怕死,我老人家還有什麼可怕的,走,咱們這就折騰石頭堡去。”
時已近午,錢如土與來如風二人從古莊河這邊,摸近石頭堡的堡牆邊,二人像壁虎般,貼著堡牆翻上牆頭,低頭哈腰朝著石頭堡正面遛去,兩人早發現石頭堡內人人匆忙,個個緊張,正不知石頭堡在楊剛三人進來後發生些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呢!
抹過城堡轉角,又往石頭堡那個大堡門上面走了一段距離,所幸上面無人,大約全都去看守石頭堡那個大門了。
從側面望向石頭堡的那所巨大而又豪華大廳,錢如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事情的變化真的讓他大吃一驚而又莫名其妙,連一旁的來如風也咕噥著:怪事怪事!
只見大廳正中央,歐陽壯居中而坐,在他的前面正擺著一桌極為豐盛的酒席,圍坐在桌子四周的,除了楊剛與至仁至善三人外,尚有“撕破天”賀天鵬、“粉面金剛”於上雲、“俏郎君”白中虹、“無影掌”宮雄,另外就是石頭堡總管“黑蝙蝠”卜在冬。
幾個人舉杯暢飲還在其次,最叫錢如土與來如風吃驚的,則是那尊羅漢寶珠,就放在至仁身後的一個茶桌上面,看樣子只等三人酒足菜飽,雙手捧著那座羅漢爺就打道汴梁大相國寺了。
錢如土像個泄氣皮球一般,一下子匐在火熱的堡牆上,兩肘杵地,兩手捧著大腦袋,露出一臉迷惘。
來如風卻小聲問道:
“錢老,你看這是啥古景?”
“依你看呢?小子。”
“歪嘴屁眼,透著‘邪’門。”
突然間,“飛天蜈蚣”歐陽壯一聲雄厚的哈哈笑,緊接著高聲道:“二位大師、楊總鏢頭,今日能得三位諒解,歐陽壯感激不盡,如今三位即將上路,最後再容歐陽壯敬三位一大杯,喝完,歐陽壯親送三位登程!”
只見堡丁又為各人滿滿斟上一杯,歐陽壯舉杯站起身來,高聲激昂的道:“干!”他當先一飲而荊至仁至善與楊剛三人也一飲而經…“飛天蜈蚣”歐陽壯哈哈大笑……至仁已自懷中抽出一條黃色布巾,轉身去包那座羅漢像,口中還不停的高喧佛號……來如風一拉錢如土低聲道:“咱們走吧!看來咱們是來的多餘了。”
錢如土正要直起身子,突然間,幾聲粗壯的聲音自大廳上發出來,那聲音是悲憤的,但也是無奈的……“歐陽施主,你……”“歐陽壯,你好卑劣……”緊接著,大廳上一陣歡笑聲傳來……錢如土看的真切,不由一咬牙。
來如風更是躍躍欲上。
因為,他二人清清楚楚的看到楊剛與至仁至善三人,推金山倒玉柱的跌倒在大廳上面!
這時候只聽歐陽壯一陣狂笑後,高聲吩咐,道:“拖到古莊河那個荒林子裡,把坑挖深一點,埋得嚴實,些,娘的,我歐陽壯到手的東西,也是你們這些混帳東西一句話就想要去的。”
只見他又打開黃緞布包,一把摟住那座羅漢像,不停的撫摸,就像撫摸後廳他那心愛的寵姬一般。
堡牆上的錢如土看的十分真切,只見大廳前面,很快的停了一輛馬車,四個堡丁,七手八腳把楊剛三人抬擲在車上面,也不知從哪裡走過來兩個堡丁,手中拿著圓鍬鐵掀,縱身跳在馬車上。
只聽大廳口“黑蝙蝠”卜在冬高聲吩咐,道:“去四個人,坑挖深,地面上可要弄平坦,別讓人看出破綻。”
於是,連同趕車的,正好五個人,全擠在馬車上,趕車的一聲吆喝,那匹馬昂首彈腿,朝著堡門馳去……馬車出了石頭堡,繞過那個古莊河的小山坡,馬車停在一大片荒林中,那個荒林對於來如風來說相當熟悉,因為他不只一次的把他那匹大白馬隱藏在這片荒林中。
馬車沖入林中,直到不能再前進,才停下來。
趕馬車的指著茂密的地方道:
“往裡面去,先把坑挖好,再來抬人,我在這兒守著。”
四個人一聽,各抗起鋤頭鐵鍬往濃密處走去。
四個人還真會選地方,因為那兒正是個坡坳,附近還真有幾堆古墳。
就在四個人正刨得起勁的時候,馬車附近,突然有了人聲:“娘的,拉屎也不安寧,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在這兒雞毛子喊叫的。”
趕車的一怔,手中皮鞭一揮,道:
“誰?”
樹幹後面,錢如土晃蕩著走了出來。
“你!你是誰?”
錢如土嘻嘻一笑,突然擰身一縱,早到了趕車壯漢的面前,趕車的方自一怔,錢如土暴伸右手一探……這一次他不是“探囊取物”,而是運用他那極為靈巧的拇食二指,一掃而從那人的喉管帶過……就聽“咯”的一聲,趕車的連話也未叫出來,喉管已被錢如土掐斷,“彭”的一聲,倒在地上。
錢如土並不稍停,掀開車簾一看,不由“嘖嘖”兩聲,因為楊剛三人被堡丁們抬上車的時候,連拖帶擲,三顆腦袋全碰在一起。
錢如土扒開楊剛嘴巴一陣細聞,輕點著頭,自語道:“這是著了道了。”說著繞到古莊河岸邊,兜了一袋河水,又溜回馬車來,三顆腦袋碰在一起,錢如土兜頭把河水全灑在三人的大腦袋上。
也就在三人一陣蠕動的時候,密林深處四個挖坑的人,已經把土坑刨得差不多了。
突然間,有人發話道:
“夠深了吧!”
四人一驚,極目向四周望,但哪裡會有人影?
哈哈笑聲,起自四人附近的樹上,來如風正雙腿一擺一擺的,好不自在。
約摸著有個三丈多高,四個人大吃一驚,其中一個拋下手中鋤頭,扭頭就逃,同時大叫道:“大盜來如風,大夥快逃!”
來如風還真夠快的,因為他沒有等那人逃出幾丈,就一鋼捧敲碎了那個人的腦袋。
其餘三人一看走也走不掉,逃也逃不了,三個人發一聲喊,舉起手中鐵鋤向來如風劈來。
來如風哈哈一笑,道:
“有骨氣,”只見他身形快得難以令人分辨得清楚,就在他蝴蝶穿花似的幾個穿梭遊走中,幾聲悶哼,轉眼間全躺在各自刨的坑邊上,一個個全都是碎了腦殼。
當來如風竄到馬車旁的時候,楊剛早已盤坐起來,而至善與至仁二位大師,已站在地上。
錢如土問道:“都收拾掉了。”“腦袋開花,你老想他們還活得成?”
錢如土的大腦袋一晃,當即又道:“扒下他們的衣裳,也把頭巾取來,咱們來個偽裝,只要進入石頭堡,憑咱們五個人,還怕他個鳥。”來如風一嘻,道:“錢老也豁出去了?”
錢如土道:
“時辰到了就得豁著干,小子,快去扒衣裳吧!”
來如風精神一振,當即又沖入林中……
原來自從兩個人扭在一起以後,錢如土從未露過幾手絕活讓來如風看,而錢如土也從未攜刀帶劍的與敵搏鬥,如今一聽他老也要豁著干,一股好奇的衝動,起自來如風的內心。
這時至善黑著一張大臉道:
“歐陽壯實在可惡,竟然在我們最後一杯酒中下了蒙汗藥,真是可恥。”
就在來如風去扒幾個人衣裳的時候,楊剛才對錢如土道:“我三人一走入石頭堡,那歐陽壯尚自不知我們來意,我當時就對他說,棗陽鏢局關門了,因為你歐陽堡主中途攔鏢,當時歐陽壯只哈哈一笑,狀甚輕鬆,再等到二位大師說明,那魔頭先是一震,滿面怒容,但不旋踵間,又哈哈一笑,當即吩咐擺酒,一方面為他的攔鏢開鏢一事向我道歉,另一面也要把那尊羅漢寶珠送歸大相國寺,於是酒席就開在大廳上,好一陣子,大家只談論些江湖中事,也提到二位,癱歐陽壯對二位恨到極點,只要一提及二位,總是破口大罵,但咋也想不到,更沒有看得出,他卻在那最後一杯酒中動了手腳,現在想起來,還覺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呢!”
錢如土笑道:
“三位該知道那歐陽壯在江湖上自視甚高,他絕不會平白無故雙手把得到的東西送出去,更何況宴無好宴,酒無好酒呢!”
來如風雙手抱來一捆全是一色短扎衣褲,也真巧,正好五套,兩個大和尚各選了兩件大衫褲穿起來,頭上挽著頭巾,彼此一看,相視一笑……於是來如風與楊剛二人坐在車轅後面,錢如土與至善至仁坐在車裡面,絲韁一抖,那車子就咕哩咕咚的駛出這片荒林,駛上了山坡官道……來如風有意要馬車疾駛,因為這樣可以一衝而進入石頭堡,最好是馬車沖入石頭堡那個大堡門以後,直逼石頭堡內大廳,也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