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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面金剛”於上雲早忍耐不住,喝罵道:“一派胡言,歪理一堆,殺了你這王八蛋!”他話聲中。一衝而上,手中砍刀一招六式,從六個不同角度,劈向敵人身上!
於上雲一發動,一旁的宮雄也是狂喝一聲,揮刀就砍!
急掠的身形猝向上躍,來如風拼力扭翻中,鋼杖早從背後叫閃而出,“當”聲一連數響,激起數點火花,他人就在這激游迴蕩中,落在實地……“嚓”,鋼杖兩端的尖刃暴彈在外,月光下發出青紫的刃芒,是那麼的懾人。
來如風挽了個杖花,瀟灑的迎著四個凶神惡煞,道:“佛家說的,眾生好渡人難渡,只渡眾生不渡人,看樣子各位不掉點肉淌些血,是不肯罷休的。”
這時賀天鵬與白中虹二人,側身斜竄,二人全是用劍能手,正好是兩劍兩刀,四個人把來如風圍在中央……形勢上似是對來如風構成了絕大威脅,但來如風不等四人完成圍攻之勢,早冷然一笑,手中鋼杖一圈,身形直衝正面的“無影掌”宮雄。
宮雄一看,大喝一聲,揮刀就砍,卻不料來如風在相距不過五尺而又是宮雄的砍刀砍過的同時,突然彈身而起,半空中鋼杖在宮雄的砍刀上一撥,杖端的刃芒,卻如電光火石般掃過宮雄的肩頭……血雨中,宮雄悶哼不退,左手掌推鋼杖,右手砍刀暴斬身後,完全是要與來如風伺歸於盡的打法!
然而,來如風在刃芒掃中宮雄肩頭的同時,就借著這一點推力,又在空中打了個空心跟斗,人已站在宮雄身後一丈外。
宮雄餘力已盡,右臂下垂,再也舉不動他那把砍刀了,直氣得宮雄直抖著他那嘴上的山羊鬍胡。
賀天鵬伸手攙住宮雄,急忙掏出汗巾替宮雄把傷處包紮起來!
“俏郎君”白中虹手中劍“咻咻”掄刺,幻化出一圈圈劍芒,激起波濤般的涌浪暗流,銳疾若矢的滾向來如風那舞動有致的鋼杖碎芒中!
又是一陣脆響,二人交錯而過,白中虹目注來如風杖端的冷芒,就在他長劍撩撥中已處在他的一側上方,他正準備回手一劍劈向來如風的頸上呢,因為就距離遠近而言,他的劍比之來如風的尖刃,要近得多,這是一種自然形成的絕佳機會,任何人都會以為水到渠成的!
對於即將來臨的果實,白中虹有些飄然欲仙的感覺。
“啊!”白中虹那舉劍的右臂才高舉一半,而白中虹雙目盡赤的望著來如風鋼杖一端的尖刃,那尖刃仍在空中,但他肋下中的明明是鋼杖端上的尖刃!
白中虹奮力一擋,他把劍狂撩向刺中自己左肋的鋼杖,白中虹不得不如此,因為他還不想死,而來如風在一刃升天,二人交錯中,突然一收鋼杖,他根本不用把鋼杖調頭,因為那該是多麼耽誤事,他只要收回鋼杖,而鋼杖的另一端,那個隱沒中的尖刀,就近送入敵人身上,那是令敵人防不勝防的殺著,如今白中虹就是重傷在這一招上。
“氨聲才起,來如風暴彈二次騰空,一蓬血雨從白中虹的左肋部位灑出來……斜著橫出四五步,白中虹一跤跌在於上雲的懷裡,口中卻厲喝道:“殺了他!殺了這個王八蛋!”
蟣髯的賀天鵬把宮雄扶在一邊,雙手抱劍,直逼來如風身前。
來如風冷冷的道:
“如果我是你閣下,這仗早就不用打了。”
賀天鵬冷冷的道:
“問題是大爺們只有命一條,腰裡沒有銀子讓你小子敲詐勒索。”
哈哈一笑,來如風道:
“哪裡不是交朋友的,四位儘管走路,約摸著兩位傷的也夠嗆的,及早回去敷藥,十天半月的也許會沒事的,不過要找好的郎中大夫,騙人的走方郎中可別找!至於銀子嗎?各位也是替人跑腿賣命的,說起來也是吃力氣飯,所以我來如風破格大方一次,一個磞子也不收,怎麼樣,夠意思吧!”
看起來好象來如風是網開一面,實際上他把歐陽壯這四位殺手當成了鳥一般。“誘”之即來,甩之即去!
而當賀天鵬與宮雄等人罵不絕口的轉回石頭堡的時候,來如風早一頭闖進荒林中……誰也不知道他闖進樹林中搞啥子名堂,只隱隱聽到放小鞭炮的聲音,古莊河上的西風吹送中,有一股令人捂鼻的臭味衝過來!
大約一盞熱茶過後,來如風挽著褲子從樹林中走出來,只聽他口中罵道:“娘的,要不是老子肚子不爭氣,急著拉稀,我會那麼慈悲的輕易放你四個王八蛋走路?門都沒有!”
如今來如風真的無“屎”一身輕,他悠悠蕩蕩,滿面含笑地走向赤陽鎮,然後沿著古莊河。走過鯉魚灣,三更將盡的時候,他已到老龍潭。
古莊河的河水到了這兒,由於地形的關係,成九十度轉個彎,所以河水看起來在這兒打個漩,而使得河扣已、形成一個很深的潭,每年古莊河必定會發一次大水,老龍潭這地方總會淹死幾個落水的。
來如風到了老龍潭,撮嘴打了個尖尖的口哨!
不遠處,也正有口哨響應!
來如風聽的真切,幾個提縱,早來到一處亂石岸邊,只見蘆葦十分深廣,如不細看,難以發現蘆葦中的那艘小船,尤其是半夜,更難被人發覺。
來如風到了船上,小三子早笑嘻嘻的迎上前來:“來叔,真辛苦你了!”
來如風冷冷道:
“小三,來叔這是為朋友兩肋插刀,還能談什麼辛苦,只希望這種沒銀子的辛苦,往後少來幾次,就是來叔的福氣了。”
錢如土早在艙中叫道:
“睡吧,趕著明天還有得好戲上台呢!”
來如風一把拉過小三子,問道:
“你師父對於這次實況演習可滿意?”
小三子咧嘴笑著,錢如土早在艙中接道:“距離上稱還差一大截呢?”錢如土把個斗大腦袋伸出艙外,又道:“小三能想出扮個哭喪孝子,尚差強人意,只是他卻不能把握人物表情,兩眼未點些椒油,既不紅又無淚,那會像死了父母的樣子,而且他在進入屋中望見仇人那種表情,也不夠逼真,打人不痛,罵人不癢,如果是我,早就看出其中許多破綻,不要說送我一根鐵釘,就算開口說句話,也是難上加難!”
來如風一笑,道:
“錢老冤枉好人了,小三不狠打,那是因為你是他師父,他不痛罵,正是表明對錢老的孝心。”
錢如土冷哼一聲,道:
“你懂個屁,要不然下次你去坐鐵籠,看看小三能不能把你再動手動腳弄出來。”
來如風搖手道:
“不不不,隔行如隔山,錢老的絕學對來如風而言,難窺堂奧。”來如風低頭進入艙中,又道:“錢老,就為了你這實況演習,害得小子從昨晚到現在,既未好好吃一頓,又沒有安穩的睡一覺,我那兩個小娘子臨分手的時候,特別要小子替你老人家帶了一包吃的,我把它安放在馬上,那馬如今寄放在鯉魚灣附近一家種菜的人家門口,就等我明日一早把馬騎回來,錢老就有口福了,哈……”錢如土指頭點在來如風頂門上,道:“還是我那兩個乖侄女孝順我。”他“完,似是大感滿意的倒頭睡下,不久就鼾聲如雷了。
石頭堡自從走脫了錢如土,又傷了“俏郎君”白中虹與“無影掌”宮雄二人以後,“飛天蜈蚣”歐陽壯破口大罵來如風不是東西,非得剝皮抽筋,難消心頭之恨!
這時候座上貴客“黑心火鷹”金大山拂髯冷笑道:“這兩年不少道上兄弟,被這兩個傢伙折騰的面目全非,如今老夫既然知道他們在這一帶活動,也合該兩個王八蛋倒霉,明日一早,我就在赤陽這地方找他們去,看我不一把火燒焦那兩個王八蛋。”
歐陽壯連忙道:
“燒死姓來的,千萬留下錢偷兒,因為還指望著他替咱們盜取那‘天竺佛’呢!”
“黑心火鷹”金大山冷哼道:
“有我金大山在,又何用那個老偷兒,歐陽兄只管放心,只要找上長安,‘天竺佛’就是咱們囊中物了。”
歐陽壯一聽,心中稍安,當即笑道:
“早知全兄有辦法,昨日就該把那個可惡的偷兒做了。”
人,永遠是活在後悔中,而後悔的結果,就是煩惱,如果不是明日的希望,這世上不定有多少人會甘心情願的自殺而亡,因為誰也不願意為煩惱而活……希望是很誘惑人的,即使希望已成泡影,但也已發揮了令人心醉的誘惑力,而希望給予人們勇氣,那是一種追逐永不絕滅希望的勇氣,所以人們才會不斷的打起精神活下去。
只是人們活下去的希望,各存不同,有些人為愛而活,有些人為恨而生存……如今,從平鄉崔家堡來的人,就是為了恨而來到石頭堡,自從“血面太歲”崔成虎與“粉面小子”崔騰虎兄弟二人被來如風刺殺以後,這一個月來,崔家堡既辦喪事,又招兵買馬,因為崔家堡的總管,“鐵拳”尉遲明二次受傷後,落荒而逃回崔家堡,才不過兩天光景,突然瘋了,整天胡言亂語,不辨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