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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一笑,來如風道:
“天下約摸著都知道,有我來如風,就會有錢如土,我二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也因為前生有緣的關係,所以今生二人湊在一塊,干起”兒來也是相得益彰而水到渠成,如果我替他製造無盡的,也是要命的麻煩,二位想想,這豈是交朋友之道?”
卜在冬一驚,顧不得肩頭流血,目注來如風道:“你,你打算斬盡殺絕不成?”
於是,來如風的鋼捧又現手中,冷然道:“怎麼樣,你以為我來如風是吃齋念佛不殺生的好人,還是開善堂的大善人,幾年來江湖上的‘神愉俠盜’之名響徹雲霄,但卻有誰見過他們的廬山真面目的?”
卜在冬身子一抖!
齊中嶽冷汗涔涔!
二人一個是肩傷,另一個肚皮幾乎開膛,而鮮血尚未凝結,卻因幾句閒話,幾句要命的、自覺痛快的話,而招致即將命喪黃泉之危。
二人這時已並肩向後緩退,但口氣仍然強硬的道:“來如風,你簡直欺人太甚,合著我二人同你拚了。”
“噴噴,這才算是硬漢,硬角色,有骨氣,不愧‘飛天蜈蚣’調教出來的殺手家將,不過二位可得有始有終,咬緊牙苦撐下去,甭半途泄氣而讓我下不了手。”
齊中嶽跺腳“咚咚”,破口罵道;
“來如風,我的兒,你簡直猖狂的可以,真是欺人欺到頭上撒起尿來了,你不用滿嘴放屁,諷刺入骨三分,娘的你要殺人滅口,何不就此動手,還在那兒耍的什麼嘴皮!”
卜在冬似是不願就此作鬼,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灰發抖顫的道:“來如風,你那塊招牌早掛在黑道上晃蕩,居然在我們追捕賊愉的時候,又是無怨無仇的情況下,便要殺害我二人的性命,難道你是頭野獸!”
來如風冷然嗤之以鼻的道;
“娘的,人嘴兩片皮,全是你的理,無怨無仇,說的多中聽,一開始打譜就想要我命,而我又一再的導之以禮,卻換來是攔腰一刀,二位是拿我當龜孫王八呀!”只見他又是瀟灑的舞了幾下鋼棒,“嚓”的一聲,藏在鋼捧兩端的兩把雙刃尖刀又彈露在外,月光下,夜影中,兩把尖刀閃著陰冷的寒芒,眨眼間鋼棒一揮,來如風冷冷道:“狗娘養的該上路了!”
“慢點!”卜在冬忙以手制止,因為他相當清楚,來如風只要一出手,二人全得躺下去。
來如風戛然而止欲撲的身形,面無表情的道:“可是有什麼狗皮倒灶的後事要交待?”
卜在冬臉色青白不分,月光下透著一股子難堪味道,他似是在刀口的刃芒上,突然悟出了道理來,眼前他與齊中嶽二人誰也沒有再拚的能力,而來如風卻又是那麼輕鬆的像等著宰小雞一般要拿他二人開刀,這就是明敞著技不如人束手束腳,如果在這時候稱英雄充好漢,無異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心念間,當下對來如風一聲苦笑,道:
“閣下,今天這個台我二人算是坍定了,當然也只有打落牙齒和血吞的認了,請問,除了死以外,可有別的辦法轉緩的?”
“噌”的一聲,鋼棒兩端尖刀又彈回捧內,來如風當即冷笑道:“說說看,怎麼個轉緩法,我這人見不得幾句甜言蜜語,只要不叫我受騙上當,打個商量倒也無妨,不過我得醜話說在前頭,一旦要被我發現既吃虧又上當,我的報復手段二位還不知道吧,先割掉舌頭,再敲碎腦瓜。”
卜在冬當即道:
“姓卜的向你保證,今晚之事算是沒有發生,我二人守口如瓶,就算見了歐陽堡主,我也只說是遇到武功高強的幪面人,二人受了傷,幪面人也遠去了。”
來如風“呸”一聲,道;
“他娘的,你這是拐個彎叫我放人,你拿老子當熊。”
“難道你有更好條件?”
來如風一笑,嘉許的道:
“上路了!上路了!要知我是贏家,喊價碼開條件應由我來,哪有輸家的份兒!”他一頓之後,又道:“這樣吧!我呢,家口大,吃閒飯的人又多,每天我為了這些永遠填不完的肚皮窮折騰,就拿眼前來說,玩刀拚命為著何來,還不是那上百日的肚皮……”卜在冬正要開口,齊中嶽怒聲喝道:“來如風,別他娘的扯爛蛋了,”來說去你是想弄幾個銀子花花,你這是偷搶不成換個手法來敲詐……”卜在冬一笑,道:“開個價吧!”
來如風哈哈笑道:
“好!有好的開始,這交易算是成功了一半!我呢,也很清楚二位也是受人使喚為人賣命的可憐人,獅子大開口是會嚇二位一跳的,約摸著這個數吧!”來如風伸出一巴掌。
灰濛濛的月光下,卜在冬一看,不由道:“五十兩?”
來如風陡然收回手來,哭笑不得的道:
“我的媽呀!二位的命也太賤了吧?只值那麼五十兩?再說這五十兩對我來說又管個屁用,還不夠我送小費的。”
“五百兩?”
來如風搖搖頭。
齊中嶽怒喝道:
“難道是五千兩!”卜在冬卻在喘著大氣。
“一個崩子也不能少,二位不要忘了,這可是二位提出的條件,是二位活命的條件,成與不成我可不在乎。”說著,他那根鋼棒“嚓’’的一聲,又見兩端出現尖刀。
卜在冬一咬牙,道:
“好,五千兩銀子算是敲定了,你“我們如何交銀子,你又怎麼取銀子,何日何時何地?”
來如風淡然一笑,道:
“我一向都非常信任我的客戶,因為我在交易期間總是以他們為衣食父母,再說嗎,我這個人又是個急性子,什麼事全不能放在心上發霉發酸發臭,愈快辦愈安心,所以咱們這樁生意還是原地成交的好!”
齊中嶽破口罵道:
“放你媽的屁,爺們這是出來捉小偷的,你見過誰抓小偷還要帶上五千兩銀子的?”
“稍安勿躁,怪我話沒有說清楚,對不住!對不住!”
卜在冬追問道:
“那就快說清“吧!”
來如風咧嘴一笑,道;
“我就在這大石頭上候著,你二位快到石頭堡去取,不論你們是回去偷也好,騙也罷,甚至向歐陽壯借支而來個寅吃卯糧,我都不管,只要湊足五千兩銀子送來就成。”
卜在冬、齊中嶽二人對望一眼,暗中一打眼色,卜在冬當即道:“好!我二人回去就湊銀子,這兒離石頭堡也不過五六里光景,約摸著不出一個時辰,銀子一定送到。”
“二位真大方,也夠慷慨,不愧道上混的朋友,快些回去吧,先得把傷弄好,然後把銀子送來就成了。”
來如風邊說著,緩緩坐了下來,那樣子透著清閒而令人覺得他是在等人的模樣。
於是卜在冬與齊中嶽二人互攙互蹭的奔石頭堡而去。
來如風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露齒一笑,沉聲喝道:“錢老頭,你該出來了。”
一陣簌簌聲傳來,錢如土已瘸著走來;
“好小子一爾可真勢力,你看東西沒弄到手,竟把錢祖宗喊成錢老頭,娘的也不怕天打五雷劈。”
嘻嘻一笑,來如風道;
“沒弄到手沒關係一自們再去弄,總會把它弄到手的。”
一陣搖頭,錢如土道:
“那玩意是不賴,只是防護的機關太厲害,如果不是我躲的妙,老命早完蛋了。”
來如風道:
“做咱個鳥,這次我陪你去,你只管專心盜取,一應機關由我來應付,保證不讓你掉一根鳥毛。”
錢如土雙手一拍,哈哈笑道:
“好小子,你可真叫鬼靈精,這真是我錢如土有眼有珠,打著燈籠把你小子找來合夥,走,咱們這就去。”
來如風道:
“你這傷……”
錢如土一笑,道:
“肩頭上一箭,射在骨頭上,大腿上一矛,掃去一塊皮,小鬼的鎖人鐵鏈一抖,發覺我老頭還有陽壽幾十年,所以連血也沒有流多少。”
來如風一拉錢如土的手臂道:
“錢祖宗,你可要多活上幾年呀,因為我太年輕啦!要找你這種夥伴還真不容易呢!”
“那就要看你小子往後的表現了。”
一路繞道而行,不一刻已到了石頭堡牆外。
二人找了個死角,翻身縱上堡牆,早發覺石頭堡內正在調兵遣將,就中一個國字臉長髯大漢,正是“飛天蜈蚣”歐陽壯,只見他先招呼兩人走出石頭堡,然後他氣沖牛斗般大敞步帶著十幾個壯漢也走出堡門,朝著二人走的方向,保持著半里的距離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