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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如風伸手撩起後面車簾……
“哦呸!”來如風有點想嘔,不由破口罵道:“你他娘的是哪座山上下來的猴兒精,窩在這摩天嶺上興雲雨!”
來如風放下車簾,人已暴退丈外,原來他正看到一個與“笑面周倉”勾通長像十分相似的黑漢,赤著毛森森的上身,摟住一個光著上身的女人,狂咬狂抓,還腳踢拳打,那女子哀號哭叫,卻又不見淚痕,雙手盡在大漢身上捏掐扭打,甚至一口咬在黑漢的毛肩上,而使得來如風沒有看清那女人是什麼模樣。
“嗖嗖”兩聲,車篷掀起的同時,從車上飛撲下兩個人來,那正是一男一女。
男的,還真是像“笑面周倉”勾通,黑不溜粗的大個子,一身毛幾與猿相差無兒,他手中也是一把潑風砍刀,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赤著上身,身上還有幾道細細血口,那一定是被女的抓咬的。
貼著黑大漢緊緊依偎的,卻是個徐娘半老,嘴如豬唇,雙目泡腫而又塌著一個小鼻子的中年醜婦,只見她右手倒拎著一把鋼刀,兩隻手還在扣上衣扭扣,見了面前的來如風,直咽吐沫……一看這光景,來如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由咧嘴道:“我操,這是啥古景?”
黑漢一揚潑風刀,破口罵道:
“哪裡冒出來的小白臉,撞破勾爺的興頭,該當何罪!”
那女的看來醜陋,但說出話來既尖又細,好象有人捏住她那小塌鼻子般的,道:“小子,陽關大道你不走,偏要走向鬼門關,嘖嘖,這麼個標緻小伙子,眼看就要死在這大柿子樹下,也真是怪可惜的。”
來如風一笑,道:
“娘的,就算死,也得弄弄明白,搞搞清楚,聽起來好象你老小子在強暴女人,老子這是扮演的英雄救美,怎麼下了地,你二人又粘糊得這般親熱,為什麼?”
姓勾的戟指來如風破口大罵,道:
“放你娘的屁,你見過天底下還有丈夫強暴妻子的?”
來如風一怔,道:
“哦,原來你們是夫妻呀!”
女的咧嘴一笑,立刻露出兩個大暴牙,咯咯道:“你小子這才明白呀!”
來如風苦笑道:
“要辦事,也不能在這大白天,就算是大白天,也不必雞毛子喊叫的,難道還要找來一隊吹鼓手在一旁助興!”
姓勾的大罵道:
“奶奶個熊,你懂狗屁!”
女的也吃吃笑著,以手捂口道:
“真是的,自己不懂享受,偏還要多管閒事!”
來如風一聲苦笑,道:
“原來二位是在享受,好!二位請上車去,繼續未完成的享受,在下不打擾了!”
來如風正要回身,突然“呼”的一聲,腦後生風,就聽姓勾的一聲喝,道:“留下小命來!”
來如風說是要走,其實他才不會就此離去,因為他早已猜個八、九不離十的知道面前這二人,必然是與寶山郝天剛常走在一起的勾通一夥。
刀聲陡起,來如風一聲冷笑,撤地一溜躍翻,早竄出三丈外,伸手連連搖晃,道:“慢慢慢,二位賢伉儷,千萬暫息雷篷,容再下稍作解釋如何?”
女的手中刀一指,尖吼道:
“有話快講,有屁快放!”
來如風道:
“唉!我這個人,一生就是愛管閒事,就拿賢伉儷來說吧!你們呼天搶地的正在享受呢,我卻青紅不分,是非不明的插上一腿,打斷了你們的興頭,也惹上一身霉味道,這可是要倒霉的。而這次我也是從老遠的,正要趕往石板坡勾家,為的是去送信,真是的,說來說去,全是自己多事,要不是……”姓勾的望了一眼老婆,一擺手中潑風砍刀,喝問道:“你找勾家幹啥?”
來如風神秘的道:
“大事呀,天大的事情呀!”
姓勾的一愣,急又問:
“你說,究竟是什麼事,快說!”
來如風雙眉一皺,道:
“難道二位……”
“老子就是石板坡勾老大,大爺的名字叫勾鴻。”
來如風雙手一拍,不由大樂,道:
“這可真是巧極了,也免得我長途跋涉,翻山越嶺,受那風霜之苦……”緩緩踏前兩步,又道:“二位這是準備到何地呀?”
勾鴻一翻豹目,道:
“寶山城。”
來如風道:
“可是為那郝大當家的奔喪弔孝?”
勾鴻大怒,破口大罵道:
“王八蛋,你在咒郝天剛早死呀!”
來如風哭笑,道:
“看來二位還不知道吧!那郝天剛何用在下咒,他早死了快一個月了?難道二位……”勾鴻大驚,一頓手中潑風砍刀,道:“小子,你快快說清楚,不然老子先劈了你。”
來如風一笑,搖手道:
“慢來慢來,我得先問問清楚,二位這一向可在何地得意呀?”
勾鴻老婆道:
“小子,你問這幹啥,我們人在江南,與郝當家的死有什麼關係?”
於是,來如風笑了,他發自內心的笑了,猛吸一口氣,先順順勁,這才道:“這麼說來,二位是出遠門去了,那就難怪!”呵呵一笑,來如風又道:“能遇上二位,在下也少走一趟石板坡,這項天大的消息,就賣給二位吧!”
“賣?”勾鴻大怒,罵道:
“你要老子出銀子買你的消息?”
來如風道:
“是啊門崔道這件與二位有切身關係的消息,二位不想知道?”
“呼”的一聲,勾鴻一刀劈來,口中往叫道:“原來你小子動勾大爺的銀子念頭,看我能饒得了你!”說著,早已一刀九劈,但卻招招落空。
來如風邊躲,邊叫道:
“勾老大,你也該為我這跑腿的想想,我既未在你那石板坡勾家莊吃糧當差,又未曾與你勾老大沾親帶故,我吃撐了沒事於,偏就冒著風颳日頭曬的往你勾家莊跑,合著我有神經病不成?”
勾鴻老婆尖叫道:
“這小子說的有理,咱們聽聽他說些什麼。”
來如風呵呵一笑,道:
“還是勾大娘明事理,通人情,叫人佩服。”
勾大娘一哆嗦,那是心裡舒服的樣子,來如風一看便知,當即笑道:“二位如果聽到我這項消息,在下敢拍胸脯擔保,必定是慾念全消,但卻吼聲動天,說不定勾老大連上衣也不穿的登車就走。”
勾鴻大叫道:
“小子,快說!”
來如風伸手道:
“銀子拿來!”
勾大娘倒提鋼刀,返身走向篷車,一邊道:“小兄弟,你等著,我這就去拿。”
一旁的勾鴻卻是罵不絕口……
來如風望著勾大娘的背影,只把勾鴻的罵聲當歌聽。
勾大娘擺動著水桶腰,款款的從車上跳下來,她手上還真的抓了一大把銀子,約摸著怕不有個三、四十兩。
來到來如風面前,道:
“省著點花,足夠你小子用上個把月的,呶!拿去吧!”
來如風“噗哧”一聲笑道:
“我美麗的勾大娘,你怎麼把我看成杆上的兄弟了,怎麼的,你是在打友叫化子呀!回回手吧,我可愛的勾大娘!”
勾鴻牙一咬,道:
“老子先卸下你一條腿,還怕你不乖乖說出來!”
來如風冷然道:
“成!只要你能剁下我一條腿,在下一定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不過,……萬一你老小子馬失前蹄……”勾鴻不等來如風把話說完,早掄動潑風砍刀,一衝而上,眨眼間身形隨著潑風砍刀幻化成三條人影,而三條人影又全縱橫在刀刃銳芒之中,相互交織而發出窒人的呼嘯。
刀法似是較勾通又凌厲不少,來如風一看便知!
適時的,來如風倒翻三個空心跟斗,衣快撩動中,“嚓”的一聲,他的那根兩頭尖鋼杖,巳拔在手中。
勾大娘一看,咯咯一笑,道:
“有意思,有意思,這小子身手還真不賴!”
就像一團滾動的棉球,看起來是軟叭叭的朝著來如風逼近,但就在雙方相距一丈距離的時候,突然間,如同距離相近的磁鐵一般,和身撲向來如風。
一聲長笑聲中,來如風暴彈而起,半空中他又使出對付平鄉崔家堡總管尉遲明的那招“蒼龍戲雲”。
就在他斜落實地的俄頃,樹影彩眩中,陡然溶合著艷麗的鮮血,像泉一般暴射開來,同時間一聲呼天搶地的嚎叫中,勾大娘的身子陀螺一般,帶著血雨一片翻滾出三丈以外,正好被勾鴻一把拖祝勾鴻把老婆摟在懷裡,望著她肩頭上的鮮血,表現出一種肝腸寸斷的樣子,竟然嚎啕大哭……“老娘死不了,快去把藥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