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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如風神秘兮兮的搖搖頭,道:
“我不能說!”
歐陽壯一聽,大為氣惱,手中劍一揮就要來硬的,卻被來如風一陣搖手,道:“大堡主,你怎麼學著當那毛張飛了,我之所以不說,還不全是為你大堡主著想,這時候可得要敵我分,‘天竺佛’可是只有一個,如果……大堡主是出銀子的人,當然有權利知道,可是現場尚有未出錢的,豈能讓他人拿你歐陽大堡主當肉頭,這要是傳揚出去,豈不叫人笑你大堡主是個……”歐陽壯大聲吼道:“住口,老子出價買你一句話,有沒有旁人聽關你屁事!老子願意讓郝當家的聽到,何用你操心!”
他歐陽壯豈是傻蛋,如果在這時候表現出不信任朋友的樣子,郝天剛一定不高興,大敵當前只要不是敵人,全都要當作朋友,而朋友中間決不能暗流激盪,就算是勾心鬥角,也不能選在此時。
郝天剛一聽歐陽壯這麼一說,“霸”心大悅,捋髯冷笑的看著對面站的來如風,那樣子還真的在暗示,看你小子還有何話說。
其實,來如風還真有話說,只見他那稍薄的嘴唇角往上一挑,道:“歐陽堡主既然一廂情願的要把好處示人,來如風無話可說,因為作朋友的也只能提醒一下,僅此而已,不過,我拿的是你歐陽堡主的銀子,可沒有拿姓郝的一根毛,所以說我也只對你歐陽堡主一人說,有他人在場,也只有煩你大駕稍侯了。”
歐陽壯氣得破口直罵,道:
“娘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潑皮!”
郝天剛一看僵了,只好識趣的道:
“好小子,算你精,老子暫退過一旁去。”說著真的往林邊縱下去一段距離。
卻是歐陽壯故作姿態的道,
“郝兄你……”
來如風笑著一揮手,道:
“郝當家的,可不用走的太遠,咱們還有筆交易呢!”
歐陽壯猛喝道:
“說吧!小子!”
來如風還真的神秘兮兮的,道:
“‘天竺佛’去了長安,錢老偷也束裝上道了,我的大堡主,來某原就是為了這件事才摸進石頭堡,為的是想在你大堡主面前丑表一番小功呢,卻不料……唉,這年頭好人難做呀!”
歐陽壯一怔,道:
“小子,你可是說錢老偷知道‘天竺佛’的事,人已去往長安了?”
“假不了!”
“娘的,他怎麼會知道這事的?”
“所以說這種事我就不願插一手,玩藝兒太惹眼,沒有力量擁有它,不像你歐陽大堡主,雄據一方嘴啃八面,江湖上沒有幾個敢惹得起你的,我一再勸錢老偷不要去長安,娘的,他竟說我是膽小鬼,一輩子發不了大財,罵了我一頓,拂袖而去,事後我越想越不舒服,我他娘的好心被他當我驢肺了,他既不仁,我就不義,一衝動我就到你這兒來了。”
歐陽壯一聽,哈哈一笑,道:
“天竺佛的事,江湖上知者甚少,錢老偷知道,而我卻需要他為我去盜取,而你卻不該也知道此事,既然我已經知道錢老偷的下落,現在留你何用?再說我歐陽壯的銀票,也是你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可以花用的?”
來如風一怔,高聲道:
“你大堡主這就要殺人滅口?”
他聲音很大,遠處樹邊站的郝天剛早已聽到,急急的高聲叫道:“歐陽兄刀下留人!”
一面叫著,一連幾個提縱,人已竄上坡來,只聽他戟指來如風道:“小子,該我們交易了吧?”
輕鬆的哈哈一笑,來如風道:
“歐陽堡主,咱們的生意已經成交,在我與郝當家的談生意之前,還請你大堡主靠邊站。”
歐陽堡主氣得吹鬍子瞪牛眼,真想把來如風一片片的撕著吃,狠狠的罵了一句:“狗娘養的,真不是東西!”
來如風卻不溫不火的道:
“花錢的大爺偶爾罵兩句,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郝天剛怒聲道:
“王八蛋該你說了吧!”
“說什麼呀,我的郝當家的。”來如風雙手挽在肋下。
“娘的,三對六面,才那麼一會兒,難道你全忘了?”
來如風道:
“我哪會忘記,而是郝大當家的記性不佳呀!”
郝天剛大怒,道:
“老子怎麼記性不佳?”
來如風道:
“我不是說了再三,如果要情報一導先送上銀子來呀!”
“娘的,說了半天,你還是要銀子呀?”
來如風冷笑,道:
“笑話,我來如風要是不為銀子,哪個王八蛋才願意成天在外吃風喝露,跑東到西,臨了還要冒那淌血之危,掉肉之險。”
郝天剛咬牙格崩響,道:
“好,你開價吧!”
來如風一笑,道:
“要得少,歐陽堡主會罵我不公平,要得多,你郝當家的必然不依,這麼辦,你老也拿這個數吧!”
郝天剛雙目暴睜道:
“娘的,什麼大事你也要老子一萬兩!”
來如風淺淺一笑,道:
“在旁人來說,可能不痛不癢的雞毛蒜皮小事一旦對你郝當家來說,那可是天大的事情一樁,說不定比這‘天竺佛’還要叫你大吃一驚。”
郝天剛一怔,半天說不出話來……
來如風催道:
“時辰不早了,該說的全說了,該來的也要來了,我的郝大當家,你倒是說話呀!”
郝天剛一面緩緩掏銀票,一邊毗牙咧嘴鬚髮抖動的道:“小子,郝天剛一生只知道進帳,從來沒有把銀子雙手捧給他人的,你可算是第一人,如果你說的情報是只能博老子一笑的不痛不癢小事,那你今天可就死定了。”
來如風道:
“在這種荒山野地里,不要說拿了二位的銀子,就算白白的兜上二位,小命不丟也得褪上三層皮的,所以我也豁出去了,誰叫我這麼的喜歡銀子呢!”
“嗖”的一聲,一張銀票朝著來如風面前擲來,一股勁氣,就附在那銀票上面,那麼的強勁,如果迎面是堵牆,那張銀票必然會深深的插入牆中……來如風看的真切,只見他身子稍側,右手食中二指一閃,那張銀票像泄了氣的皮球般,輕飄飄的到了來如風的手中。
老樣子,來如風把那張銀票迎著月光一照,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它放人懷裡,兩手互拍一陣,這才清了一下喉嚨,緩緩的道:“郝當家的,要說你可真是混蛋啊!”
郝天剛一聽破口大罵道:
“一萬兩銀子買你小子一句罵呀!”
來如風道:
“不是我罵你,是你太不顧你的家了,你老想想,寶山城開了那麼大的一所怡紅院,聽說你老還有別的商號,家業大,親人多,放著老太爺不當,還要遊蕩在這關洛道上興風作浪,這下子可好,你的怡紅院也被抄了,幾十個女嬌娃,雞飛狗跳的全逃了,唉!我真是不忍再說下去了!”
郝天剛早已跺腳,指天罵地的道:
“你非要說下去,把你肚子裡知道的全得抖出來,你小子不要忘了,郝大爺花了一萬兩銀子了。”
來如風認真的嘆口氣,道:
“我要是再說下去,連我也得替郝老你一掏同情之淚。”
郝天剛一掄金臂刀,欺前一步,道:
“你小子再不說,老子就動手往你嘴裡掏!”
來如風道:
“好,既然你老一定要聽,少不得我也只好狠心吐露真言了。”又是一聲清理喉嚨,來如風小聲的,但卻鏗鏘有力的道:“聽人說你那個獨生兒子叫人把雙目挖出來,如今是死是活我就不太清楚了。”
郝天剛真的瘋狂了,只聽他大喝一聲,掄刀劈向崖邊的來如風,口中厲喝道:“放你媽的屁,老子壓根就不相信,滿嘴胡說八道,屎屁不分!”
他是不相信,因為他才離家上了一趟長安,就會出這種事,簡直是不可能,再說郝天剛的名號,關洛道上不是無名之輩,誰會來捅他這個馬蜂窩?
如今他在急怒中,一心想劈了來如風,收回自己的銀票,即算是真出事,反正已經出了,總不能便宜這個姓來的。
適時的,歐陽壯也揮劍撲上來!
來如風愴然一笑,表情似痛苦的道:
“何必一定要我的命,銀子對二位來說,你們也是黑著心,昧著肝,連搶連騙的弄來的,我來如風只不過在你們指fèng里撿那麼一點點而已,何必一定勞動二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