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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這一照面,彼此稍作打量,那使緬刀大漢冷凜之極的道:“娘的皮,瞎了兒的狗眼,竟敢把主意打到石頭堡的頭上來了,說,你是哪裡冒出來的下三濫!”
來如風搖著頭笑道:
“嘖嘖,真算得大家子風度小家子氣,說出話來像崩屁,臭不死人也熏死人,怎麼的,老子不能坐在這石頭上撒尿哇,難不成這石頭也是你們石頭堡的寶貝?”
突聽另一個厲喝道:
“卜總管,看樣子他們來了兩個以上,咱們哪有時間在這兒同他耍嘴皮,先抓回堡里看堡主怎麼發落!”
冷吼一聲,姓卜的一掄緬刀,狂風般騰空而起,半空中九道冷焰凝於一束刃芒,既快且狠的揮向來如風的頭上。
來如風動作驟閃如電,就在刀芒光燦燦的下面,幽靈般斜飛五步,當他人一站定在巨岩一邊的同時,手中已多了一隻二尺長的鋼管,“咻咻咻”!就見那隻通體透亮的鋼管,在來如風的手中急速的轉動,敢情是那麼的輕鬆而又瀟灑,就聽他咧嘴一笑,道;“我的兒,一照面打譜就想要我的命呀!”
姓卜的正是石頭堡的總管“黑蝙蝠”卜在冬,兜在岩石下面毗目欲撲的黑漢,乃是石頭堡副總管“飛刀手’’齊中嶽。
卜在冬一招劈空,正自一愣,卻又聽來如風那麼不痛不癢的一句話,不由咆哮道;“狂妄匹夫,看卜大爺今晚怎麼收拾你!”
突又聽岩石下面的“飛刀手”齊中嶽道:“小子,冒個泡一土個口風,讓爺們掂掂你是何方神聖,也敢興風作浪到石頭堡來。”
來如風咧嘴一笑,道:
“我看免了吧,人的名兒不如手上的”兒,就算道出名和姓,仍免不了一戰,不過……”緬刀一指,卜在冬喝道:“不過什麼?”
“不過我猜得出來,二位八成是在抓小偷,偏不巧碰上我這個倒霉的,合著你們正事不干,想拿我去繳功而濫竽充數啊!所以我想給二位個忠告,因為我也不是什麼省油燈,真要動上傢伙,保不准二位就得為石頭堡盡忠,為歐陽壯盡孝?”
“王八蛋,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在卜爺面前口出狂言!”
來如風平舉著手中二尺長的錚亮鋼棒,喟然嘆道:“我乃是一番推誠至腹的好意,二位何必執迷不悟,盡忠盡孝也得選個黃道吉日,找個死得其所的地方,如果二位這時候揮揮手,抽屁股一腳?你東我西,如今正是時候。”可千萬別執迷不悟,要知道,一朝失算小命完蛋!”
齊中嶽在岩石下早暴跳如雷的罵道:
“我操你先人,你是什麼東西,光景全在嘴皮上賣弄軟功,你小子想唬誰來著!”
來如風雙肩一聳,嘴一撇,道:
“我可是好話再三說,唇乾舌也焦,算得是以禮相讓了,這往後全看二位的表現了,不過真的豁起來干,也是二位逼出來的。”
卜在冬重重一哼。緩步逼近來如風,一臉寒霜道:“少來這一套,仁義道德的說法我聽的多了,有不少後面全是男盜女娼,就像你……”緬刀帶出一股強勁的冷焰,“咻”的一聲斜劈而上,只要看那種矯掄暴斬的勢子,變幻莫測的涵蓋著大片空間,就知道卜在冬真的使出全力而欲置來如風於死地了。
來如風口中“厲害”二字吐出,人已暴彈而起,狂飆搖盪中,手中鋼棒“卡”的一聲,自兩端各暴彈出兩把雙刃尖刀,就在他半空中翻越卜在冬的頭頂同時,那支鋼棒兩端的尖刀,交織飛旋,凌厲異常的帶過卜在冬的肩頭。
卜在冬一刀劈出尚在中途,發覺來如風那麼輕靈的彈起半空,正準備錯身上砍,不料寒光已近頭頂,來不及揮刀迎住,頭一偏,卻是右肩頭陡然一股刺骨錐心的痛疼,緬刀再也握不住,“噎啷”一聲跌落在岩石下面……於是,一股鮮血湧出卜在冬的肩頭……捂肩暴退,卜在冬已竄落岩石下面。
並未打聲招呼,“飛刀手”齊中嶽在卜在冬中刀同時,為了阻斷來如風的追擊,抖手打出兩把飛刀,卻被來如風就那麼連揮兩下,全撥打於地,嘿嘿一聲冷笑,來如風把他那柄兩頭尖刀的鋼棒在手上飛快的旋轉幾匝,氣定神閒的道:“我的乖,流血的滋味總是不太好受,這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雖稱不上老人,但卻句句實言。”
“飛刀手”齊中嶽鼻孔冷哼,緩緩褪下外衫,露出一身短扎,半尺寬的腰帶上,明晃晃的一排飛刀,一步步逼近大岩石前面來……於是,來如風又笑了:“怎麼著?脫了衣服幹嘛?”
捂著肩頭的傷口,卜在冬雙目上翻,望著舞弄手中鋼捧的來如風,問道:“小子,你可是姓來?”
“怎麼著?你奇怪?”
“你叫來如風?”
“不可以?”
“狗操的,原來是老偷兒的保鏢,怪不得你小子這麼狂妄!”卜在冬說過以後,這才對一旁的齊中嶽道:“這小子有名的心狠手辣,千萬小心,不能著他的道。”
驀地一聲怒吼,齊中嶽一衝而上,半空中抖手打出兩把飛刀,而在飛刀尚未沾到來如風身上以前,又見兩把飛刀銜尾追去,細看,四把刀的方位全不一佯,因為四把飛刀的刃芒,明顯的是個直立的菱形,光景是連來如風的退路也全阻篆…“噗哧”一聲嘻笑,來如風手中鋼杖靈如出洞毒蛇,快得直如追趕流星,巧得不能再巧,就那麼一連圈點中,鋼杖與飛刀製造出碰撞火花,脆聲連連中,四把飛刀全被撥砸於地。
來如風紋風不動,他在撥落四把飛刀後,看的真切,因為齊中嶽借著上撲之勢,又自腰上拔出兩把飛刀。
他不等齊中嶽拔刀在手,鋼杖一收暴推,鋼杖頭上的那隻雙刃尖刀直如火星真君雙目中間的那顆冷芒,點向躍登上巨岩的齊中嶽咽喉。”一迎一推,眼看齊中嶽必死當場無異。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間……
就在岩石下卜在冬的驚叫中……
“氨的一聲,齊中嶽剎住上沖之勢,及時的平身後翻,就聽“嘶”的一聲,齊中嶽猛然又落在岩石下面,他歪歪扭扭打了個踉蹌,胸前短衣開處,一條尺長血槽,正往外灑出碧血一溜,他那圍在腰上的半尺寬帶,“嘩啦”一聲斷落在地上,連著他的褲子也將落下來,卻被他伸手撈住褲腰,急急的挽了個結,算是沒有當場出醜。
來如風氣定神閒,“卡卡”兩聲,他那鋼杖兩端的尖刀早又縮進鋼管中,鋼管往後腰一插,露出一口貝齒,笑眯眯的瞅著巨岩下面狼狽不堪的卜在冬與齊中嶽……他不在意的拍拍兩手,又撣一撣身上……卜在冬膜目欲裂,惡狠狠的對岩石上的來如風罵道:“來如風,眼下你似是很得意,也值得你洋洋自誇,不過你不要忘了,你替你自己製造了一個大簍子,往後你別想再有好日子過了。”
來如風大怒,破口罵道;
“放你媽的屁,你這把年紀是不是白活了,你這幾句話是場面話呢?還是找話碴打退堂鼓?以你石頭堡大總管的身份地位,也會冒出這句鳥話,何不回家去替你女人洗腳丫子。”
卜在冬怒道:
“我這是在提醒你小子,有什麼不對?”
來如風冷然一笑,道:
“你有什麼值得咋唬的?你以為歐陽壯在道上的勢力就想來壓我姓來的?哦呸!有一天我總得找上石頭堡去掂一掂‘飛天蜈蚣’是個什麼東西!”一面又指著岩石下二入厲喝道;“江湖上二位也算是個角色,想不到長了一身女人骨,軟塌塌的沒有一點男子漢的味道,真是丟人丟到他娘的姥姥家去了,合著不如快找那歐陽老兒哭訴去。”
齊中嶽氣得暴跳如雷,破口罵道:
“黃日小兒,口不擇言,老子饒不了你,你等著爺們抽你筋扒你皮挫骨揚灰吧!”
卜在冬也咬牙道;
“來如風!你神氣吧!只要你能露出面,就有入會把你送上西天,你應該知道,天底下報復的手段是五花八門的,也是層出不窮的,除非你……”不等卜在冬“完,來如風咯咯一笑,道:“二位的意思打譜是叫在下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可是在下哪有那種閒情逸緻,套句二位的話,報復的手段五花八門,而我自不願叫歐陽老兒抓住找的尾巴而為自己製造不安,本來嘛,我願意,也原想交二位個朋友,放二位一馬,千不該你們把我來如風三字抖出來,抖出我的名和姓沒關係,可是我不得不為他人著想,否則豈不太自私了!”
“誰?”齊中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