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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我將我辛辛苦苦做了大半天的稀飯“放”在桌子上，內心感到無比挫敗，沒錯，這兩天我沒有教會伊萊任何一件有用的事，他現在除了會走幾步路會張嘴吃飯之外，就只能拿出去給人看了。
而且現在，他居然還不想吃我做的飯！我知道，這都怪博士，誰叫他昨天端了一份聯邦特級廚師製作的牛排跑過來跟我和伊萊“分享”，讓伊萊這個“未經世事”的“巨嬰”首次嘗到了“好吃”的東西。
所以他現在對我就連初學者都算不上的“廚藝”嗤之以鼻，並且別過了臉，表示不想再看第二眼。
很好伊萊，什麼都沒學會，只學會挑食了是吧？
於是我端著我的稀飯到廚房裡，撒了幾粒鹽，又端了出去。
“來，伊萊，張嘴。”我又一次做出了最近做過無數次但幾天之前從未做過的動作——端勺給人餵食。
伊萊張嘴吃了下去，而後皺起眉，半天才咽下去，而後他瞥了一眼又一次端勺的我，第n次轉過了頭，表示不想理我。
得，果真天生是個王子！
“你不吃？”我問他。
他沒有反應。
“操，不吃算了！反正你身體好，餓不死你！”我站起身，走向客廳，翹起二郎腿，打開電視。
而伊萊仍舊坐在原地，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並且一動不動，大概他並不明白我為什麼忽然撒手不管了，可惜我也是真的管不了了。
我這輩子都沒照顧過人，我知道這不是個輕鬆得活兒，但你就看著一個人，他不聽你話也不說話就一木樁子似地杵在那兒，你打不得罵不得想發脾氣還感覺問心有愧，這把我給憋屈得。
“伊萊，”我沖杵在原地的伊萊勾了勾手指，“走過來。”
伊萊很“聽話”，他不懂我在說什麼，但看我的動作也能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他起身，避開桌椅，步伐還略微有些不熟練地，向我走近。
當他走到客廳與餐廳的交界處時，步伐猛地踉蹌了一下，我一看就急了，連忙站起來跑到他面前扶住他，一抬頭看這小子的表情——他居然還在笑！
我想，表達高興是不用學的，但此時，他在高興個什麼勁？
“你是裝的？”我問出口，此時他已直起身子，我不得不抬頭，這讓我氣勢大減，但我同樣意識到，跟此時的伊萊說話無異於對牛彈琴。
而後我又叫他走了兩步，發現他此時已經健步如飛，而他轉過頭看我那表情，感覺就像是寫著“傻了吧？”
得，我被一個僅有幾天記憶的傢伙給騙了。
當天下午，我與伊萊坐在同一張床上，他雙眸含笑地看著我，意外地沒有一股傻氣，但我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將他與之前的伊萊重合，至於哪點不一樣，我也不知道。
我現在只有一個目的——教他說話。
我用手指向自己，“爸爸。”
伊萊仍舊看著我，似乎不明白我要他幹什麼，然而他看著我的目光，感覺不是他是傻逼，而是我是傻逼。
“伊萊，叫爸爸。”
伊萊的眉頭挑了挑，我不知道他是打哪兒學的，這時我回想到昨天，博士看到走路不太熟練的伊萊，挑眉的表情。
大概那個時候被他看到了吧。
我被伊萊盯得有些受不了，於是上前掰著他的下巴，“動嘴，伊萊！動嘴！”
伊萊的嘴巴張開了，露出整齊的牙齒及殷紅的舌頭。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然後拼命告訴自己——別想這些，現在你是他爸爸了，父子之間不能幹那種事！
“說話！伊萊！”我不知道該如何讓他開口，這兩天我沒有聽見他發出任何聲音。
遭了……我心中一涼，該不會伊萊的嗓子沒醫過來吧？
“說話伊萊！”我又一次吼了出來，然而對面那人無動於衷，他的表情感覺像是在看猴子雜耍。
對了，如果他痛了，總會出聲吧？我此時只想確認他有沒有失去發聲的能力。
於是我讓伊萊躺下，翻了個面，用力，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伊萊慢慢回過頭，看著我的表情有些……陰森。
我確定我剛剛用了力，然而伊萊他……還是沒有出聲。
遭了，莫不是……真啞巴了吧！愣愣地看著伊萊，伊萊也一臉不爽地看著我，空氣就如同凝固了一般，半晌，忽然，我聽見一聲：
“嘁……”
好吧，他能說話，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說出的只是一個表達不屑的音節，我卻有點高興，但我很快反應了過來，這小子什麼意思？
“伊萊，坐起來。”我拿出“長者風範”，看著伊萊面無表情地爬起來，很快便依言坐起，不過他並沒有坐定，而是繼續起身……站到了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坐著，因為就算站著也沒他高，氣勢也壓不過他，於是只能雙手環起，“伊萊，不准對爸爸說‘嘁’，懂嗎？”我說。
伊萊聞言，又“嘁”了一聲。
好，伊萊，很好！我感覺自己嘴角有些抽搐，“好，伊萊，我不生氣，”即使我知道他聽不懂，但我還是要說，“這也是一個鍛鍊你的好機會。”說著，我便挪下床，走出房去。
伊萊很快走了出來，他看著坐到沙發上的我，我同樣看著他，半晌，我看見他走向飲水儀器，抬手敲了敲儀器，而後又轉頭看向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本大爺要喝水，快給我倒！
臭小子！
“伊萊，這是一個鍛鍊你的機會。”我將水杯“啪”地放到茶几上，“水杯在這裡，你自己倒。”
他應是從我的動作中明白了我的話，他上前拿起了水杯，轉身又緩步走到飲水器那邊，我看見他接出了一整杯冒著熱氣的開水，盯了半晌，大概也明白那不能喝，他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表示，而後……
而後他就伸手，將燙水倒在了地上，其間因為高溫的水花濺到了他的腳背上，他皺起了眉，然後他站到了不遠處的凳子上，繼續倒。
我感覺我額角突突直跳，“伊萊！”他看了我一眼，倒完後，便又接了一杯水，看樣子接得是冷水，緩步走到我旁邊，而後極其自然地坐下，看向我，那眼神，明顯在詢問：“喊我幹什麼？”
他貌似明白“伊萊”是他的稱謂。
看出了這一點的我竟有些詭異的欣慰，但對於剛剛他的作為我仍舊不能忍受，我一把搶過他剛接好的水，一口氣全部喝下，“你……”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此時的心情，“你……”
我就不信我把他教不好了！
我拉著他，到衛生間去找到了拖把，要他把剛剛的水漬全部拖乾淨。
因為有我的示範，這次他沒再犯錯，但我看他的表情，感覺到他絲毫沒有悔改之意，於是便找了個小棒，不算太用力地敲了一下他的手，“知道錯了嗎？這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