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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也比世世代代都還債的好,再說,我是無辜的!
心中已經想好了措辭,開始盤算著找丹尼斯或者老尻借點錢去辦理手續,可等到我讀到第二封信時,我才詫異了。
這一條信息也是皇宮財政部門所發出,但它帶給我的心情卻與上面那封恰恰相反,收信時間就是剛剛我醒之前不久,訴說內容大概是這麼一個意思——
財政部考慮到我的情況,覺得我也不可能還得完這巨款,為了表示我們國王陛下與皇子殿下的大度(讀到這裡我有點黑線),所以上一封信的內容暫時放那兒不管,他們要求我重新回到皇宮,與他們見一面,商議之後,再酌情處置也比較好,打官司畢竟也很麻煩(感覺就好像他們已經認定讀了上一封信,我就下定決心會打官司了一樣)。
要是一般犯了法的人看到這條消息可能會感動得痛哭流涕,但我此時的心情卻並非那般,因為我知道,皇宮理財部門一般不會就這樣篡改判決內容,所以說一定有人在其中動了手腳。
不用想就知道那個人是誰,看來昨天晚上與他見面還起到了一點的作用——一定是那個伊萊沒錯。
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麼,畢竟昨天晚上我的態度並不算太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往好的方面想,他可能是良心發現決定補償我,往壞了想,那無疑就是他想用別的方法來整我,因為我昨天晚上沒控制住,揍了他一拳。
而按照“第一渣A”這個稱號,就不難想到,上述兩種可能,偏後者居多。
但既然寬限的信來了,我也不會拒絕,當即拿起行李就往皇宮的方向走去——管他是什麼意圖,迎風而上就是了。
進入皇宮看到的是一忙景,大廳內,正有僕人控制著機器人一點一點修補著劃痕遍布的地面,而與此同時,零時施工的機器人正懸在半空,來回地飛動著,看樣子好像是在處理上方吊燈掉落所留下的痕跡。
他們很忙,而讓他們忙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我。
大概是有些心虛,我並未在大廳多做停留,趕快繞到我以往的住所,開了門,裡面的人明顯嚇了一跳。
是小單,他見是我,表立刻從驚慌變成了驚喜,他對我說話的語氣是疑惑的:“堯哥……你怎麼回來了?”
我聳了聳肩,坐在了他的旁邊,跟他交代了情況,而後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說實話,以往從未見過像小單這樣的男性omega,我向來對於過於女性化的男性beta沒什麼好感,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身為男性omega的小單,我就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大概是因為他的那種柔弱不是做作,而是一種天生的氣質。
如果我是一個alpha,我一定會選一個像小單這樣的omega,但無奈我是beta,我的原則不允許自己對omega動心,天生的性別也讓我對小單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最多當他是一個可愛的小弟弟。
這個ABO的世界,總是AO,BB的組合,我一直認為真愛與性別無關,但那只是我個人的觀點,畢竟我是個beta。
對於很多alpha來說,他們不願意白瞎了自己alpha的性別去和beta或者alpha在一起,他們往往想要更優秀的後代,我曾親眼見證過幾對AB的愛情,往往是beta一往情深,而alpha卻總是輕視、蔑視他們的感情,最後敵不過omega甜美的信息素誘惑,棄beta而去,這大概也是我討厭alpha的原因之一。
BO的戀情只聽說過傳聞,本來見到omega的次數就寥寥無幾,這樣的組合,也只能說是奇蹟了,不過據說,那一對BO生活得很好呢。
當然,那只是個別而已。
也許這麼說會有些極端,但我看到的,在性別情感方面,無論是怎樣的性別組合,大多都不甚美好,因為——alpha和omega總是被本能支配,beta身為中立方,顯得很不平衡。
現在這個社會,ABO的性別等級完全處於一邊倒的趨勢,beta大概是最中立也是最弱勢的一種。
我看著一旁的小單,他的側顏,那柔和的五官線條透出一種美好而又讓人忍不住去呵護的氣質。
“小單。”我叫了他的名字,“你覺得當omega怎麼樣?”
小單似乎是沒聊到我會這麼問,微微一愣,然後又笑開了,“沒想到堯哥會問這樣的問題呢。”
我笑笑,知道他大概是把我當成了一個行動能力強而腦袋想事少的人,很多人都那樣認為,但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有的時候我會很正經地思考人生,停也停不下來,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
“我覺得吧……性別是天神所賜予的,雖然對以前的事情沒什麼印象,但我覺得,當omega應該沒有beta好吧,總覺得beta很自由的樣子。”小單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我的問題,他揚起頭思考的樣子都那麼賞心悅目,出於人類天生欣賞美好事物的心理,我就那麼一直看這他,很久都沒回眼。
“到時候我會帶你去omega保護協會的,你的記憶應該會被找回來,到那時你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我向小單承諾,現在人類的科技已經達到了能夠隨意通過腦部細胞換取記憶的地步,重新造一個人什麼的,都不成問題(雖然這是不被允許的),我堅信今後一定能讓小單的生活步入正軌。
當丹尼斯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和小單一起“暢談人生”的場景,他好像早就知道了我將會回來的消息,看見我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說:“我都聽說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我都聽說了”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一問才知道,原來我的事跡已經在僕人之中傳瘋了,不知道是誰爆料了我被從輕處罰的消息,並且還說此事件跟皇子伊萊有關。
我嘴角抽搐,看著丹尼斯滿滿的八卦樣,經不住他的輪番拷問,我將事情全盤拖出,得到的是丹尼斯憐憫而又帶有幸災樂禍的神情。
“你的小情人兒被那皇子搶了?你還揍了他一拳?oh,我覺得你慘了。”他這話說得毫無誠意,甚至還帶著落井下石的意味,但我也已經被他這樣損習慣了,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倆就不停地互損,損到現在,已經到了沒心沒肺的地步。
“到時候一定要幫兄弟我還債啊。”我懶洋洋地仰躺在床上,慢悠悠地對丹尼斯說。
一向鐵公雞的丹尼斯答應得很是爽快,“好嘞,沒問題。”說著他還坐到我的旁邊,“其實昨天晚上我本來打算給你打點兒信用點到你的光腦上,但是被你鬧得那麼一出整下來,工作量又增大了,所以就沒來得及給你弄。”
我笑著沖他擺手,心中的陰霾卻一瞬間一掃而光,關鍵時刻果然不會拋棄我,這才是咱家好兄弟!
三個人在屋裡聊天兒,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我們幾個下了一跳,幾乎是第一時間,我和丹尼斯將小單裹到了被子裡,並快速地調整姿勢,並排坐在床邊,用身軀遮擋住那人形的被子團,我想那個頭上戴了根兒羽毛的人走進來,看見的一定是兩個如同樹樁子上的貓頭鷹那樣坐得筆直而眼睛又炯炯有神地盯著他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