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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父親想找的是三足鴉,巢湖是三足鴉最後有記載的地方,他首先去的肯定是故地,但是他們為什麼想要控制烏鴉呢?陸琛並不覺得陸節是為了控制三足鴉得什麼天下,陸節一生不愧忠誠二字,他不會作出此等謀逆之事,不過陸節在巢湖裡看見了吟嘯樓的標記,這個轉變會不會影響他對吟嘯樓的態度呢?

    不過這樣一來第二個問題就很好理解了,陸琛在繳鴉的過程中發現了白崖寨的烏鴉有著喜火的特點,懷疑它們中間可能有三足鴉,不過從第三個問題來看,白崖寨並沒有找到三足鴉,但是他還是去了第二次。是漏掉了什麼線索還是他想找的其實是什麼別的東西。

    陸琛所知道的關於三足鴉的描述其實是三個來源,一個是安慶府的地方志——一隻神鳥,棲息在白崖寨(事實證明為假的),一個是太乙真人書——太乙真人養的寵物鳥,最後死了(應該還活著,陸節也是靠著這條線來找的),還有一個就是伋川。

    陸琛嘆了一口氣,立在原地,伋川不願意對他吐露實情,而自己,而自己也沒了之前的理智。他不想去刺探伋川的秘密,但是他又不得不去,為什麼自己的人生總是面對這樣的境遇,總是這樣別無選擇,為了找到那些被掩蓋的真相,自己會走到哪一步。他從未後悔與櫻遠之的生疏,那是他第一個親近之人,但是越是舒適越容易讓人生出倦怠之心,他恨不得頭懸樑錐刺股,極盡所能找到殺父仇人,又怎麼能心甘情願的在櫻遠之的羽翼下苟活呢?他不願意相信任何人,就連一個葉紀都只是半交心,也不去依賴別人,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他已經游離在正常的生活範圍之外了。  

    直到遇到伋川。這段一開始就建立在謊言之上的關係讓他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懼,也許是遠離了熟悉的環境,他不得已和伋川相處,卻不知從何而起自己的心上總是會被這個人投下陰影,那個人能夠讓他放心的把後背交出去,但是恰時出現的隔閡又在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離這一隻烏鴉遠一點。

    人就是這樣矛盾,越是危險的東西越是美麗,明知不可為之事最有吸引力,他告誡過自己,但是一想到他,又忍不住想要肆意妄為。

    所以該如何是好呢?

    第27章 誰是金烏

    “你要去哪兒?”

    “白崖寨,”陸琛篤定地說,“你和我一起去。”

    伋川輕笑了一下

    “小公子吩咐我自然不敢推辭,不過,”伋川停頓了一下,聲音倏然變得清冷,“不過小公子這是在疑心我?”

    “什麼?”

    “小公子放著一個內鬼在南國境內逍遙法外,身上刀傷未愈,卻想著去什麼白崖寨,難道不就是確定我就是那個砍了你的人嗎?”說到這,伋川竟然激動地站起來,“哈,我知道了,恐怕小公子還會懷疑我提前來到安慶府,把金丹藏在城中,殺了那兩個拆鴉人,最後還賊喊捉賊。”  

    陸琛沒有想到自己的提議能引起伋川這番激烈的反響,他惶恐地走上前又有一點怯懦,弱聲申辯道

    “伋川……”陸琛才一出口,臉色瞬間一變,他瞪大眼睛看著對方,還未待有回應耳後就一陣呼嘯,陸琛背後有傷,扭轉不急只能朝著伋川的方向躲去,伋川似乎早有防備,一把拉過他掌風一起,與偷襲之人正面對上。

    那人沒想到自己的行蹤早被發覺,見一招未得手也不戀戰,順著來路就逃去,伋川並不追逐拉著陸琛就往後院跑去,一邊跑一邊問

    “馬廊在哪個方向?”

    陸琛指了一指,伋川帶出兩匹馬,陸琛還未坐穩,就被帶著朝前狂奔。陸琛被顛得差點吐出來,腦子裡卻清晰無比,伋川的性格不可能是會懷疑自己拐彎抹角試探他的,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懷疑他,他之所以如此反常一定是發現什麼動靜,也許是那人想殺自己滅口伋川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也許是伋川反其道而行逼那人現身。陸琛這邊想得出神,始料未及伋川一個縱身居然跳到了自己的馬背上。

    陸琛被嚇了一跳,熟悉又陌生的氣息瞬間從背後將他包圍,燙得他的傷口隱隱作痛,而他還未來得及反對,一隻箭矢射中伋川棄掉的馬匹後腿上,那馬哀嚎一聲轟然倒地,不知何時起後面竟然追來了十幾個人。  

    伋川抓過韁繩,一扯馬頭,調轉方向衝進鬧市區。也不知是不是昨天被關在家裡一天一夜大家被憋壞了,今天的街上人格外多,熙熙攘攘,伋川一匹馬倒顯不出來,況且他技術高超,見fèng插針,速度絲毫未減。後面的人可沒有那麼幸運,他們與往來行人撞了個人仰馬翻,速度慢下來,只能眼睜睜看著伋川和陸琛消失在視野中。

    “是我想岔了,也許不是什麼內鬼,而是有人趁亂混進了你們的隊伍,”陸琛雖然數好了是二十二個拆鴉人,可是到最後人人難以自保,戰火紛飛,誰有會關注空中的第二十三個人呢?那人必然知道自己瞞不過陸琛的眼睛,才選擇藏在暗處在最後時刻給出致命一擊,伋川見後面暫時沒有人追上來,高度緊張的注意力也稍微放鬆了一些,細細對陸琛解釋“既然發現了有北派的人混進來,我隱約猜到這人還會來殺你滅口,本想聲東擊西,沒想到他倒是一個寧可錯殺一萬不願漏掉一個的狠角色。”

    伋川倒是輕鬆,陸琛卻緊張得大腿肌肉都繃緊了,從伋川坐到自己身後的那一刻起陸琛就無措到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到哪裡。馬背上的一起一伏帶著伋川的前胸在自己的脊背上摩擦,對方略低的體溫對上他滾燙的身體如同油鍋里倒了一瓢熱水,噼里啪啦。

    陸琛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傷口的疼痛而神志恍惚,還是因為伋川。他只知道對方的手臂環著他,帶著喘息的聲音在耳旁細細碎碎地被掰開揉進他的腦子裡,從耳後根染上一大片紅暈,一股奇異的感覺在小腹中打轉。  

    伋川見陸琛並不答話,以為他在氣自己的指責,安慰道

    “小公子果然聰慧過人,我還沒有使什麼眼色你就看出來我的意圖,我們果然心有靈犀。”陸琛仍然沉默,伋川只好再接再厲,“小公子知道的啦,就算你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無所畏懼,更何況小公子對我的心意我一直明白,豈會質疑你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伋川只覺得前面坐著的人全身繃得更緊,他用腿蹭了蹭陸琛的小腿,發現肌肉硬得像塊石頭,他自覺奇怪按理說陸琛不是這般小氣的人,怎麼哄半天都不理他,一會兒就聽見陸琛啞著嗓子說

    “我知道。”

    伋川見狀總算鬆了一口氣。陸琛接著問

    “我們要一直這樣?”

    “什麼?”伋川低頭看了看,意識到他說的是兩人共騎之事,隨口說道“方便而已,要是有馬站,再買一匹就是。”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兒?”陸琛只好轉口詢問

    “北邊。”

    “北邊?私自過境是重罪,我雖然有通關口令,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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