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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裡只有一盞油燈發出昏黃的光芒,它照不了很遠的地方,只將桌子旁邊的兩個人柔和的攏住,仿佛只有這裡才能看到光明。

    深夜似乎能將人隱藏的軟弱全部暴露出來,也讓人變得比白天時更加感性許多,更容易吐露心聲。

    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葉文軒不確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卻覺得尋找了這麼些天,從英國飛到南蘇丹,與各種當地人打交道,親眼看著戰爭在自己面前發生,還有那些令人泄氣的,關於失事飛機的新聞報導。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在堅持,兩個人的關係其實還不如要好的朋友,但聽見邢淵出事,他卻自己先亂了陣腳。

    特事部里最近一團亂麻,鄭興國沒有給他任務,邢家人早就判定邢淵已經死亡,維和部隊確認了飛機上的屍體後,迫於交戰區的緊張局勢,只能私下搜索,不再有更大的動作。

    葉文軒審視了一圈,最後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堅持尋找他。

    “如果我也不來,那他是不是就真的要呆在這裡,或許能等到救援,但也可能在戰爭中死去。”他攬著男人的肩,在心中默默地想:“我不想他就這麼死了。”

    這麼想著,他緩緩開口:“邢淵。”  

    另一個人還把頭抵在他肩上,聞言也沒動。

    “是人都會有缺點,最難的是堅持自我改正,你挺好的,沒有那麼不堪。”他拍了拍對方的背,小心繞過有傷的地方:“我不會安慰人,肩膀借你一下。”

    邢淵低沉的笑了笑:“謝了。”

    作者有話要說:邢淵:我“倒霉攻”的標籤又豈是浪得虛名。(/=▼_▼=)/┴─┴

    【給小攻一個世界第X富豪的身份,除了要讓小受保護他,還要讓他天天吃糠當民工這種事我會說?】【我才不說(⊙▽⊙)】

    ×××××

    ####千里尋X的理由####

    邢淵:“你為什麼跋山涉水來找我?”

    葉文軒:“這個月工資你還沒發。”

    第58章 夜話與啟程。

    兩人維持著這樣的姿勢, 過了幾分鐘,邢淵直起身子。  

    他臉上的倦意還是很明顯, 但那雙藍眼睛卻亮得驚人, 看起來精神很好的樣子。

    葉文軒仔細看他神色,覺得這人想必是恢復過來了。

    果然,邢淵重新靠回牆邊, 低聲說:“談正事。”

    葉文軒便也重新打起了精神。

    夜已經深了,但這棟住滿了伊瑟拉成員的小樓里,卻沒幾個人真正入眠。

    二樓的傷員正在等待醫生的救治,摩西和他的隊友就著油燈審問戰俘,另有一部分士兵埋伏在頂樓, 他們輪流值班,隱於暗處, 監視著夜色中的廢棄小鎮。

    三樓只有邢淵和葉文軒兩個人。

    肉罐頭的味道還沒消散, 邢淵伸手將湯碗和空罐往桌子另一邊推了推,開口道:“明天這裡的人會往東走,和另外兩支部隊匯合,然後開始進攻政府軍的據點塞拉爾市。”

    葉文軒心想果然如此, 便問:“那戰俘怎麼處理?”

    “都會被帶走。你們幾個也一樣,不過待遇會好很多。”邢淵道:“到時候, 那個女醫生會被帶去塞拉爾附近, 幫助我們治療傷員。伊瑟拉軍隊善待醫生,過後應該會送她去庫爾圖營地。”  

    “其他人不會去戰場,而是被士兵帶回伊瑟拉的據點城市, 然後嚴密關押起來。跟你一起的那幾個,伊瑟拉可能要對外發一段錄像通告,讓他們的家屬把人贖回去。”

    葉文軒點點頭:“你也要去塞拉爾?”

    邢淵:“跳下飛機那次受傷不輕,伊瑟拉的人招攬我,請了醫生給我治療。相應的,我要幫他們打下三個據點。”

    葉文軒:“……那你現在幫忙打下了幾個?”

    邢淵:“一個半。”

    昏暗的燈光下,葉文軒看見他的額角還在往下滴血,忍不住湊過去,順手拽了行軍床上的床單要給他擦拭傷口。

    “頭伸過來,我給你擦擦。”他等對方低頭,便用手裡的布料輕輕摁住傷口:“你的頭怎麼還沒止血。要不,還是讓姬瑪來看看吧,用酒精消消毒,小心傷口感染了。”

    邢淵嗯了一聲:“那你可以放過我的床單嗎。”  

    葉文軒將沾了血漬的床單扔回去:“都這樣了,睡睡染血的行軍床有什麼,多爺們兒啊。”

    說要去叫醫生,但實際上兩人都沒動。

    葉文軒:“等攻下三個據點,你就能走了?”

    邢淵想了想:“多半還是走不了。那時候要是還沒死,伊瑟拉的骨幹可能會想辦法留下我,繼續為他們打仗。”

    葉文軒想說不然現在就逃跑,轉而又想起自己那幾個臨時隊友還被關在另一棟小樓里。

    他其實不太關注那幾個同行者,除了提姆的懦弱畏縮,尤來亞的種族歧視也讓人生不出多少好感,姬瑪是個好女孩兒,看得出這些反叛軍對她也比較客氣。

    如果葉文軒和邢淵跑了,反叛軍可能不會找姬瑪的麻煩,但想必會遷怒剩下了幾個人。

    換了個話題,葉文軒問:“聽說兄弟盟的勢力不止在中東,非洲和俄羅斯也有他們的分支和附庸,他們通緝你,肯定也和其他組織打過招呼吧。伊瑟拉沒有發現你的身份嗎?”

    “抓住我的當天就發現了,畢竟,我也有些名氣。”邢淵避開傷口,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乾脆走回去坐在床上,鞋也不脫就翻身躺了上去,一邊答道:“伊瑟拉反政府軍這一脈是反對恐怖主義的,他們和政府軍的區別只在於政治意見不統一。相反,南蘇丹還有幾個反政府武裝,規模沒有伊瑟拉大,但是支恐。”  

    他含糊不清地說:“如果我當時是被其他軍隊抓住,可能就沒這麼好運了。”

    葉文軒拖著椅子坐在床邊:“累嗎?”

    邢淵:“嗯。”

    葉文軒:“累也先別睡,起來先把姬瑪叫來,讓她給你擦點兒酒精消毒。”

    邢淵:“不想動。”

    葉文軒俯身,居高臨下看他:“不要撒嬌。”

    邢淵:“……”

    最後還是葉文軒出去叫了人,伊瑟拉的軍人看見他就掛上詭異的微笑,吉恩也在二樓,聽他說明原因,只笑笑說:“傑瑞很強壯,也很能打,這點兒傷不算什麼。”不過還是讓他去找姬瑪要了點兒酒精紗布。

    吉恩口中的“這點兒傷”在南蘇丹真的不算什麼,但如果還在國內,邢淵額頭上那一指長的割裂傷,絕對算得上是觸目驚心。

    再次深切地認識到了這裡與和平社會的不同,葉文軒拿著酒精紗布回到三樓,走廊上還是一個人也沒有,葉文軒掏鑰匙開門,進屋後再把門鎖好,猶自不放心地又在門把上加了一層靜電。

    走到行軍床旁,他剛準備找位置坐下,床上原本平躺著的男人猛地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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