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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似乎問到了兩人的心事,那老者嘆了口氣,道:“唉!老夫姓常名郁。”說完,他瞧了瞧那老婆婆,囁嚅道:“她是......”
那老婆婆冷哼一聲,顯然對老者的回答非常不滿意,道:“我是誰?你倒是說來聽聽。”
常郁嘆道:“她.......她算是老夫的賤內,郭氏。”
丁蔚一聽,老人姓常,再看他的年紀,心中一動,不禁問道:“哦?原來是常前輩,不知道你與大司空常煦常大人是什麼關係?”
丁蔚的話一出口,只見常郁和郭婆婆的臉上一同變了色,常郁怒氣沖沖道:“莫要跟我提他,哼!”
郭婆婆笑了笑,道:“怎麼?你後悔了麼。”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丁蔚還是懂的。看樣子,此二人與常煦好像也是對頭。於是,丁蔚笑道:“常煦大人在京城的地位,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榮隆至極。沒想到,還有族人住在這麼個破地方,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郭婆婆嘆了口氣,喃喃道:“若是當年.......”
原來,二十多年前,常煦還只是此地的一個小官,這郭婆婆是常煦的夫人。而常郁是常煦的三弟,本來兄弟二人關係不錯。只不過,他們性格不同,常郁安於家族內的事務,精於配製藥物。常煦的野心極大,根本不滿足於一個小小的地方官員,一味的專心向上爬。人的精力自然是有限的,這樣難免冷落了家人,而當年郭婆婆也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寂寞難耐之下,與常郁便有了私情。
常煦為人極端自負,並且心胸狹隘,知道他們二人的私情之後,當然不會放過他們。雖然家醜不可外揚,常煦沒有痛下殺手。但是活罪難逃,便把二人囚禁於此,專門幫常家內部配製各種毒藥。
二十多年暗無天日的生活,常郁和郭婆婆顯得比實際年歲蒼老了不知多少。當年的柔情蜜意,早已消失無影,他們只能靠著互相慪氣,打打罵罵來消遣時日。
丁蔚三人聽完郭婆婆的話,都沉默不語。
過了半晌,丁蔚才開口道:“這二十多年,難道兩位前輩從未離開過這個山洞?”
常郁嘆道:“怎麼離開?”
丁蔚皺了皺眉,道:“這山腹之中有一座喚作‘明軒’的巨大建築,難道山洞內沒有出口相連?”
常郁搖搖頭,道:“這麼多年,山洞裡的每一寸地方,我都找遍了,從未發現有出路。”
丁蔚又道:“洞外那處巨岩呢?”
常郁苦笑,看了看郭婆婆,道:“我和她並無功夫,如何一躍三丈之高?”
羅納爾道:“那你們是怎麼到了這裡的?”
常郁道:“當然是被人綁了,用繩子垂到那處巨岩。”
羅納爾撓了撓頭,喃喃道:“那我們豈不是從一處絕境,只不過是又到了另一處絕境而已?”
丁蔚沉思片刻,道:“二位前輩,你們每日吃什麼?”
常郁指了指一條掛在洞頂的繩索,道:“你們瞧,只要我拉一拉這條繩子,便會有人送一籃子食物下來。”
丁蔚忙道:“那豈不是說,洞頂有出路?”
常郁嘆道:“這個老夫早已想過了,那條通道極其狹窄,而且開在離地很高的地方。”
丁蔚道:“有多高?”
常郁道:“少說也有四十尺!”
丁蔚心中又開始盤算。
常郁卻道:“忽然一下子又來了三個人,還是年輕人,這每日的口糧卻不夠了。”
丁蔚心中苦笑,這老前輩,關得太久,腦子也混沌了,倒是惦記起這個來。
郭婆婆忽然道:“你們幾個又是為何到了這裡?”
丁蔚並未隱瞞,一五一十地把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常郁拊掌笑道:“你們幾個小子倒是有能耐,竟然算計了常煦一把。”
丁蔚無奈道:“可惜,我們現在的處境似乎也不怎麼樣.......”說完,他又道:“方才兩位前輩說,在這裡配製毒藥?”
常郁道:“不錯,常煦當時不捨得痛下狠手,也是想要人盡其用,他知道老夫配製藥材的手法,乃是獨步江湖,首屈一指。”
丁蔚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常蜜所中之毒,想必也是前輩的手段了。”
常郁完全沒有見過常煦的子嗣,一無所動道:“那是她自作自受。”
羅納爾忽然道:“前輩既然會配製藥材,想必除了毒藥,也一定會配製補藥了。”
丁蔚看看面色煞白的素瑤,明白了這傢伙的意圖,他還頗有憐香惜玉之心,這個時候,還是在惦記著素瑤。素瑤被關在那間陰暗濕冷的牢房裡,雖然沒吃皮肉之苦,但是她身子骨本來就弱,哪能吃得消?這些日子是以更加孱弱。
常郁笑道:“區區小事。”
羅納爾忙道:“那敢請老前輩一試。”
素瑤臉色紅了紅,嬌聲道:“咱們與前輩方一相識,便有此相求,是不是太勞煩前輩了。”
郭婆婆在一旁道:“恐怕他還巴不得呢。”
常郁和郭婆婆常年拌嘴抬槓已成習慣,所以常郁並不在意。他把丁蔚三人帶到了山洞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