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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賭客卻小聲嚷嚷道:“沒錢了還賴著不走,簡直是站著茅坑不拉屎......”
胡白衣轉頭,怒目而視,厲聲道:“放屁!誰說我賴著不走的?”
周圍的賭客見他輸紅了眼,都敢怒不敢言。
胡白衣回身問面前的荷官,道:“小兄弟,此間賭坊可否賒些銀兩?”
那名荷官面色冷漠,與方才胡白衣有錢時候,完全判若二人,荷官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淡淡道:“客官,本賭場沒有這個規矩,對不住了。”
正在胡白衣抓耳撓腮之際,忽然,“咣當!”一聲,一塊大銀錠落在了胡白衣眼前,足足有五十兩。
原來,丁蔚和羅納爾不知何時已悄然到了賭桌旁。丁蔚雖不認得胡白衣,但有心結納,他想,反正這些銀子也是從司徒驁寶庫中白來的,不如排上些用場,多個朋友多條路。
丁蔚道:“這位公子,在下賒給你。”說完,丁蔚假裝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冷眼瞧著賭場荷官,冷笑道:“我最是看不慣那些見錢眼開的奴才!”
那名荷官哪裡會和丁蔚計較,真是應了見錢眼開這句話,只要賭桌上有錢,那便是大爺,荷官忙滿臉堆笑。
胡白衣抬頭瞧著丁蔚,通紅的眼睛中竟然流露出一絲感激之色,笑道:“這位兄台,當真是大仁大義!老兄且等我片刻,待我與這廝血戰一回!”說完,胡白衣便又全心投入到賭桌之上。
丁蔚和羅納爾在一旁默默觀戰。丁蔚知道,不管輸贏,反正胡白衣只要用了銀子,這人情便欠下了。
“啪!”的一聲,胡白衣拍案而起,怒喝道:“怎地又出了六六六的豹子,你們出老千......”
荷官笑嘻嘻地把那五十兩紋銀收入囊中,面色一沉,道:“客官,咱家的賭坊,方圓百里之內,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咱們是出了名的規矩賭坊,客官莫要血口噴人。”
胡白衣一時語塞,漲紅了臉,顫聲道:“你.......”
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能開賭坊的,自然都是黑白兩道通吃。看場子的幾名彪形大漢聽到爭執,已然氣勢洶洶地往這邊走了過來。郝相與見這陣勢,雖然並不害怕,但是誤了劉石聰大人交給他們的事情,那便是沒事找事了。
郝相與拽了拽胡白衣,道:“哎呀,胡兄,今日咱手氣不好,改日再來,莫要耽誤了別個事情。”
丁蔚見時機正好,便道:“不錯,今日暫且如此,在下請兩位公子吃酒,消消氣,如何?”
幾個人連拉帶拽地把胡白衣拖出了賭坊。
胡白衣忿忿不平,邊走邊罵道:“媽了個巴子!若是在京城,老子今日就拆了他家賭坊!”
丁蔚見他一副書生模樣,卻滿口髒話,不禁好笑,道:“公子莫要生氣,日後再找他們算帳也不遲。”
他們幾人尋了一間酒館,落座之後,胡白衣雖然還是氣鼓鼓地,不過情緒平穩許多。
丁蔚和羅納爾一路奔波辛苦,便點了一大桌子菜。
郝相與為眾人斟滿酒,舉杯道:“小弟敬兩位一杯,還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丁蔚臉上戴著人皮面具,看起來像是四十歲上下的人,便隨口胡謅道:“我叫王廣山。”說完,指著羅納爾道:“這是我侄子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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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夜訪客棧
羅納爾十分無辜地瞧了一眼丁蔚,心說,好嘛,直接給我降低了一個輩分,唉!誰讓我貪了一張年輕俊俏的人皮面具戴上了呢。
丁蔚看著羅納爾,笑道:“賢侄,還不見過兩位叔父?”
胡白衣笑道:“免了,免了,廣山兄這位賢侄與我二人年歲相仿,還是以兄弟相稱吧。”
郝相與道:“原來是王氏叔侄,不知兩位可是琅邪王氏?”
丁蔚一聽,琅邪王氏也算旺族,又想起了王正,便道:“郝兄所言正是,我乃是琅邪王家公子王正的遠房堂叔。”
郝相與暗忖,怪不得此二人出手闊綽,琅邪王家的鐵器生意,做遍大江南北,近兩年更是富的流油。郝相與動容道:“久仰久仰!”
羅納爾心想,久仰個屁啊,丁蔚這傢伙信口胡謅,你也當真?不過他還是隨著丁蔚自謙道:“不敢,不敢。”
郝相與又道:“那二位不遠千里來到此地,有何貴幹?”
丁蔚對答如流,道:“我王家只通鐵器生意,今趟是路過此地,不日便將繼續南下,去宜陵縣做筆買賣!”
丁蔚早已把懷龍鎮周邊的情況瞭然於胸,他當然不能說去懷龍鎮,便想了一個與懷龍鎮相距不遠,但方向一致的地方。
郝相與其實是在探聽丁蔚二人的底細,是以連番發問。
胡白衣道:“原來如此,方才......”胡白衣畢竟還賒著丁蔚五十兩銀子的賭錢,所以扭捏道:“方才王兄借與我的銀子.......”
丁蔚擺了擺手,淡然道:“區區五十兩紋銀,我還未看在眼裡。實不相瞞,我是見兩位公子器宇軒昂,必非池中之物,只是有心交結罷了,胡公子不用介懷!”,丁蔚此番話說的進退有度,不但拍了胡白衣二人的馬屁,還說出自己的“實意”,於是胡白衣二人這才放下心來,他們曉得這些做買賣的人,常在江湖走動,善使金銀籠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