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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蔚黑著臉,問道:“那位船家姑娘呢?”
秋甜道:“不知道,或許她想了一夜,又回去做舟子了呀。”
矮胖冬瓜公孫離,掀開馬車的車簾,瓮聲瓮氣道:“諸位請......”
丁蔚三人上了馬車,就像上了囚車一樣。因為秋甜、儷姬和公孫離,他們三人都騎著大馬,好像生怕丁蔚他們跑了似得。
趁著天氣好,三馬一車上路之後,一走就走到了傍晚,就連中午飯也是邊走邊吃,草草對付了事。
這時,夕陽西下。
眾人來到一個小鎮子,這個鎮子很小,鎮上的房子加在一起也只不過二三十間,卻不知為什麼在鎮口還有一個隨時都會倒下的牌樓,上面的字跡被風雨侵蝕的模糊不清。他們走到一間客棧之前,停車下馬。
進了客棧,裡面倒是有幾桌南來北往的客人,面上無不是一副疲累之色。
秋甜等人尋了張桌子,落座。
丁蔚揉著酸麻的大腿,對秋甜道:“我們今晚住在這裡?”
雖然昨夜兩人勾心鬥角,智斗一番,但是表面上,丁蔚和秋甜卻未撕破臉皮。
秋甜嫣然笑道:“兄台急什麼,先要吃些東西才是......”
丁蔚皺了皺眉,心中暗道,我又不要和你睡一起,誰著急了?
丁蔚嘆道:“唉!那你趕緊叫店家上菜啊!”
秋甜看著他,目光中依然充滿了笑意。
秋甜轉身喊店小二的時候,她那張剛剛還笑意盈盈的俏臉,便沉了下來,眼神變得狠毒而寒冽。
她是誰?她一路偽裝跟著丁蔚,到底為什麼?
她還在此地,當然不是像她說的那樣,很簡單,她在等機會殺人!
秋甜便是三姑娘常蜜,雖然丁蔚在滄水河北岸的那座小城見過她,但是一來離的遠,二來當時常蜜是男裝打扮。所以丁蔚一直不敢確定。
從丁蔚救了柳兒和秋甜開始,常蜜便一路都在演戲,她一直在揣摩丁蔚和羅納爾的身份。昨夜裡,丁蔚臨機應變,竟然毫髮無傷地出了花房。而且她試探地用柳兒做威脅,丁蔚便乖乖就範,老實的很。所以,此時常蜜心中已明白,丁蔚和羅納爾便是她要找的那幾個臨時捕快中的人,她也曉得,此二人定是易了容。
既然如此,常蜜接下來的計劃,便是等機會。因為她知道,自己和儷姫加上公孫離,恐怕不是丁蔚和羅納爾的對手。她要等一個絕好的機會,絕沒有破綻的機會。
丁蔚當然也應該能想到,秋甜就是常蜜。可是丁蔚一方面要提防她,另一方面,丁蔚總覺得可以利用常蜜做些文章。畢竟,丁蔚和羅納爾拯救素瑤的大計,若是到了懷龍鎮,又當如何實施?丁蔚實在還沒有清晰的眉目。
丁蔚和常蜜二人,一個掩飾身份,一個掩飾面容,明里相敬如賓,暗裡卻叫上了勁兒,可謂步步驚心。
一桌人,在極其“祥和”的氛圍下,用完了飯。
丁蔚喝了一口茶,道:“秋甜姑娘,明日不妨也座車吧?”
常蜜笑道:“好呀,那麼誰騎馬呢?”
羅納爾搶著道:“我來騎!”
丁蔚只不過客氣一下,沒想到常蜜就應承下來。
眾人吃過飯後,要了幾間房,各自回屋休息。
這家客棧雖然不大,但還算乾淨,每間客房的門窗都嚴絲合縫。
隔壁房間是丁蔚、羅納爾和柳兒。而常蜜三人卻要了三間房,品字型,正好把丁蔚那間房圍在中間。
隔壁房間已經很久沒有聲音了,他們三個好像都已經睡著。
常蜜座在桌邊,從頭上拔下一隻簪子。每天晚上,萬籟俱寂之時,她都要拿出來仔細檢查一番,就像吝嗇的財主時時撫摸那些永遠也不打算花的銀子一樣。
借著燭台的光線,她用兩隻青蔥玉指,輕輕地擰開簪頭。原來裡面裝著一顆顆極為細小的黑色顆粒。這是懷龍鎮的常珂,她的大哥,最新研製成的一種暗器。別小瞧這比小米粒還小的顆粒,它們不但分量很重,因為顆粒的外皮是用一種特殊的材料製成。顆粒裡面包裹的毒藥,更是劇毒無比,顆粒中是一種青色的粉末,這種粉末用端午節前後的五毒之物,曬乾碾壓而成,但是每一百隻毒物提取的劇毒,才能製成一小粒。
所謂,一寸短一寸險,暗器越小越不易被發覺,越重打的越遠。
簪子裡這些細小的顆粒,若是全部發出去,保證幾丈見方內的活物,沒一個能逃得出去。
所以,常蜜要等一個機會,那個時候,既能保證自己不被誤傷,又讓敵人防不勝防。
常蜜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要瞧丁蔚的好看。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她不能使用這種暗器。因為,到現在為止,這根毒簪也才僅此一支。
常蜜確定這隻簪子完好無損之後,小心地收了起來。
她又從貼身的小衣中,拿出一隻繡著桃花的荷包來。她先是用燭台上的軟蠟,塗在手指上,這才從荷包中小心地抽出一隻繡花針。這隻針看起來和普通的繡花針沒什麼不同,但是常蜜如此小心,可見這隻針上也有劇毒。
常蜜心中暗笑,那個傢伙竟然讓我來座車?此事再好不過。若是我白天騎得那匹大白馬的馬鞍針眼上,突然多出一隻繡花針?想必沒有人能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