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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本該嘲笑我的同學們居然開始叫好起來,白胖子跑到我身邊,拍著我的肩膀說:“哥們兒,你堅持超過一分鐘了!”
我差點忘了這個梗,轉頭向周健望去,周健有些不服氣,但是還是說到做到,對我說:“超過一分鐘,你可以走了,想幹嘛幹嘛去吧。”
我笑了笑:“我想留在隊裡再訓訓。”
周健眉毛一挑,眼中明顯帶著讚許的神色:“好!”
但是很快,我就對我假惺惺的做法感到後悔了……
那些簡單的軍姿、口令,一做就是一整天,福州的氣溫在全國都排得上號,在太陽底下暴曬一整天,我感覺整個人都飄飄欲仙,幾乎是見到水就想喝,在軍訓的第三天,白胖子就體力不支暈倒了,輔導員出面讓他可以不要參加接下來的軍訓,這孫子倒是落得輕鬆,整日在宿舍里看小電影。
讓我驚訝的反而是猴子,他看起來吊兒郎當的,軍訓的時候格外賣力,甚至周健還給他個小隊長的名頭噹噹,這讓猴子忍不住直得瑟,專訓我們班上的女生。
對於周健與輔導員眉宇間的陰氣,我一直耿耿於懷,過去沒這能力,現在看出來了,感覺不幫忙有些不過去,於是在軍訓第七天的晚上,我趁著晚上休息的時間,到教官宿舍去了。
“找我有什麼事?”宿舍外,周健走了出來,由於我給他的印象深刻,所以周健在私底下並沒有擺什麼架子。
“周教官,我們借一步說話吧。”我神秘地看了看四周,和周健一起走到操場。
周健看起來憂心忡忡,雖然對我找他有什麼事有些不解,但是卻沒有多少放在心上的意思。
“周教官,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我試探著問。
“不順心?”周健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沒事。”
“周教官可別騙我,如果我不幫你,就沒別人能幫你了。”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清風符,念了一道符火訣,在周健驚訝地目光中清風符自燃起來,而後一陣清風拂過周健的身體,周健面色都好了許多。
“你、你這是什麼魔術?”周健驚訝得嘴都張不開。
“不瞞教官你說,我是個道士,看你這模樣,應該是惹上不乾淨的東西了。”
“我……”周健想了想,最終還是說出口了,“我是惹上麻煩了,不過他不是不乾淨的東西,而是我的兒子。”
我眉毛一挑,沒想到周健與輔導員的兒子居然出事了:“說來聽聽。”
“我孩子今年才五歲,由於我常年在軍隊裡,很少回家,兒子整天念道,而我妻子,也就是你們輔導員林燕,也經常在學校忙學校的事,很少關心孩子,孩子跟著爺爺奶奶,非常缺少來自父母的關愛。”
“事情發生在兩個月前,那時候我已經有一年沒有見過孩子了,他特別想我,就趁奶奶不注意,偷偷地溜到大馬路上,想來部隊見我一面,結果被人販子給綁走了,奶奶發現報警後警局出動了好多警力,最後發現人販子藏身在城郊的倉庫里,很快特警們就包圍了倉庫,要求人販子自首,但是人販子知道自己身上的罪名已經足夠他判死刑的,於是臨死前還要拖上一命。”
“我的孩子,就死在他的手裡。”
周健一個大男人,身處連長職位,此時都忍不住流下眼淚,但是他極力在隱忍,結果額頭上的青筋都突了起來。
我摸了摸口袋,把猴子讓我幫他買的煙掏了出來,遞給了周健,周健卻擺擺手說部隊不許抽菸。
看著周健這幅模樣,我心裡也有些難受,這些外表看起來堅毅的軍人,都有自己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痛失愛子的心情我能理解,周健此時一定把罪都歸在自己頭上了。
好一會兒,周健才調整好情緒,繼續說道:“孩子頭七那天開始,我和林燕就經常夢見孩子回來找我們,在夢中孩子的腦袋被子彈打爛,渾身是血,抱著我們說他好想我們。一開始我們只是以為這是我們的自責心在作祟,但是連續兩個月都夢到,我們也開始擔心起來,但是部隊有任務,我不可能陪在林燕身邊,頭七過後就回部隊了。”
“我走了以後,林燕一人在家,經常說看到屋子裡的東西莫名其妙的移動,孩子生前的玩具箱,整理好了又會打翻,而且孩子生前最喜歡玩捉迷藏的遊戲,最喜歡躲在臥室的窗簾後面,頭七以後,林燕几乎每晚都哭著給我打電話,說在臥室窗簾後看到孩子的影子。”
聽了這麼說,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孩子枉死,不願投胎,由於太過思念父母,所以陰魂纏著林燕與周健。
“放心吧,軍訓結束後,我到你家去看看,一定讓你孩子乖乖回到陰間投胎。”我拍著周健的肩膀,認真地說道。
周健擦乾眼淚,告別了我就回去了,他不能讓他手底下的兵看到他哭了。
看著周健精壯卻顯蕭條的背影,我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但國家安危又高於一切。
第四十六話 反光煞
三天後,軍訓如期結束,在練操大會與紅歌大賽上我們班榮獲兩個第一,給周健長了臉,最後在我們班集體軍備拳表演中,周健宣布軍訓到此結束。